第三百四十章 终极钓鱼佬
    韦坚这一招,狠就狠在,他猜到李隆基绝对不会去调查真相。

    为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啊。

    儿子要对付老子,做为老子,只会设法保密,然后私下处理,绝对不敢让别人知道。

    尤其是基哥,他二十多个儿子呢,成年的有十多个,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太子有不轨之心,就算将太子办了,其他人会不会吸取经验再给他来一下,不好说的。

    在他心里,这世上最危险的就是他的儿子。

    韦坚这一下,算是戳中他的气管子了。

    王忠嗣也很懵逼,杨钊是和和气气将他请来的,但是刚抵达花萼楼外,几名禁卫便将他摁倒在地。

    陈玄礼居高临下,皱眉道:

    “忠嗣忍着点吧,这是圣人的意思。”

    说罢,陈玄礼朝禁卫挥了挥手:

    “打!”

    王忠嗣也是硬骨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趴在地上,牙关紧咬,任由大棒敲在他的屁股上。

    他眼下这个位置,如果开口求饶,里面的基哥是可以听到的,但是他没有,虽然李隆基就在里面,等着他的解释。

    二十棍子,一点没放水,打完之后,王忠嗣的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单是脸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便已经将地面给浇湿了,嘴唇也都咬出了血,双手颤抖的趴在地上。

    “拖进来!”

    殿内响起圣人的怒斥,王忠嗣就这么被禁卫拽着胳膊,拖过高大的门槛,扔在了殿内。

    接着,殿门被关上。

    “你跟太子和韦坚,到底在密谋什么?”大殿内,李隆基怒发冲冠的坐在那里,五大巨宦除了高力士之外都在,就连牛贵儿,也来了。

    因为牛贵儿是用刑高手,内侍省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慈爱的一面,只给了李琩兄妹,另一面,狠辣无情。

    王忠嗣眼下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见他脸贴着地面,嘴唇蠕动,似乎在说话,但声若蚊呐,任谁也听不清楚。

    牛贵儿看向圣人,李隆基点了点,随后,牛贵儿走上前来,趴在王忠嗣的耳朵边上:

    “圣人在问你,你究竟跟太子韦坚,在密谋什么?”

    说罢,牛贵儿将耳朵贴在王忠嗣的嘴巴边缘,片刻后,牛贵儿抬头道:

    “回圣人,大将军说,他只是与韦坚商议,如何防范右相对少阳院的频繁打压,以及隋王对太子的欺辱。”

    此刻的李林甫也在这里,闻言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圣人正在气头上,没让他说话,他不敢说话,别看他是首相,首相是什么,在皇帝眼中,首相只是群臣当中利用价值最大的那一个而已。

    “继续问!”李隆基咬牙道。

    牛贵儿点了点头,继续俯低道:

    “大将军是否派人勘探过京师往骊山一线的地理形势,你从朔方带回来的儿郎,究竟有多少人?”

    王忠嗣顿时瞳孔剧缩,这特么什么意思啊?圣人怀疑我要谋逆?

    片刻后,牛贵儿道:

    “回圣人,驻守在咸阳的朔方军两千人,大将军说,除此之外,朔方再无一兵一卒离开藩镇,他若有谋逆之心,请圣人即刻赐死。”

    李隆基双目一眯,看向李林甫。

    李林甫赶忙揖手道:

    “回圣人,咸阳朔方军驻地,有左右威卫驻防,他们不会乱来,至于有没有其他卫士进入关中,臣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查!即刻发文朔方各部,点验兵马,让张垍去,立即就去,不要告诉他为什么,”李隆基沉声道。

    做为皇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有朔方军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关中,这可是极大的祸患。

    不要小看几百上千人,只要利用得当,这点人也是可以成事的。

    李林甫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吩咐萧华,由萧华出去传旨。

    中书省的官员,眼下都在,因为他们是天子近侍,是中枢核心,也是圣人最信任的人。

    接着,李林甫突然又来了一句:

    “禀圣人,陇右河西要不要查?”

    李隆基一愣,立即道:

    “查!”

    萧华还没有出去呢,一听这话,无奈的又转身回来。

    “让韦光乘去陇右,杨洄去河西,都查清楚了,”李林甫吩咐道。

    萧华内心一叹,点了点头。

    为什么有陇右河西呢?不单单是因为陇右有皇甫惟明,还因为王忠嗣在陇右河西都干过。

    虽然大家都知道,如今的河西,王忠嗣是完全插不进手去的,但是圣人可不会只论猜测,他要看事实。

    接着,牛贵儿继续问话,而王忠嗣的答案,明显没有让李隆基满意。

    他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没有谋逆的想法,而王忠嗣回答的,都与李林甫和李琩有关,基哥不想听这个。

    但是王忠嗣受伤太重,已经撑不住了,所以只能暂缓问话,被拖下去疗伤。

    “你们还在闹事?”李隆基看向中书侍郎韦陟。

    韦陟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赶忙道:

    “臣这便将他们驱赶回去。”

    事情闹大了,再揪着不放,真将圣人惹毛了,没他们好果子吃,韦陟心知,这种时候,他们家不能再添乱了,免得被殃及池鱼。

    圣人心情好的时候,你闹一闹无妨,眼下这个状态,纯属找死。

    李隆基冷哼一声:

    “除了韦坚,其他人朕一概不追究了,该放人放人。”

    韦陟赶忙感激涕零道:

    “叩谢圣人恩典。”

    皇帝在针对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节外生枝,也就是说,他也不愿意同时对付两拨人,眼下他的目标是太子和王忠嗣,所以不愿在其它事情上面再劳心费神。

    李林甫闻言,小心试探道:“禀圣人,是否官复原职?”

    “怎么?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李隆基挑眉道。

    李林甫忙不迭的点头:“臣知道。”

    说罢,他朝韦陟道:

    “圣人仁厚,一干人等如数释放,官复原职。”

    去你MLGB的,不都是你干的好事?韦陟再次谢恩,缓缓退了出去。

    寂静,让人压抑的寂静

    李隆基不再说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其他人也是老老实实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高力士不在,是没有人敢在圣人沉默的时候开口的,只有高力士一个人,有这个资格,可惜这老头眼下去了掖庭宫,跟宫女一起刷碗呢。

    李隆基也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该怎么收场,他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子有谋逆之心,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不孝,会显得他这个老子也不咋地。

    但是指望他咽下这口气,也不可能。

    其实以他的才智,也想到韦坚这么做,很可能是在太子妃和离之后,选择报复太子的手段。

    但是人都死了,真相是否如此,无从查证了,三个参与人,另外两个是打死都不会认的,认了就是抄家灭族。

    所以王忠嗣的反应,他并不意外,谋逆大罪,哪个敢认,这是个死结啊。

    “这件事,谁敢说出去,夷三族,”李隆基终于打破沉闷。

    其他人纷纷跪下,保证绝不漏泄。

    大家也从这句话分析出,圣人选择低调处理,是啊,这样的事情,不论真假,都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将韦坚那些奏疏,给太子送过去,”李隆基指着吴怀实道:

    “他有什么陈奏,让他写下来,朕不会见他。”

    “是,”吴怀实赶忙招呼殿内宦官,将奏疏收拾起来,一人抱着一摞,离开兴庆宫给太子送去了。

    “李琩最近在干什么?”李隆基眼神阴冷的看向李林甫。

    李林甫赶忙道:“臣不知道啊。”

    韦坚的事情发生后,李林甫和李琩都非常默契的不再联系,虽然私底下派人查过李琩在干什么,但他肯定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俩见面,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在幸灾乐祸,在开香槟庆祝。

    “你们最近没见过?”李隆基皱眉道。

    李林甫颇为惶恐道:“回圣人,确实没有见过,臣一直在审理韦坚的案子,并无空闲,至于隋王在做什么,臣也确实不知道。”

    “不要诓朕,”李隆基眯眼道。

    李林甫直接跪下:“臣绝无一字虚言,群臣可以作证,臣一直在偃月堂。”

    在他身后的中书省官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作证,没法作证啊,你白天确实是在偃月堂,但是你晚上去哪,我们可不知道。

    这个证人,不敢做。

    “你们都下去吧,”李隆基缓缓挥了挥袖子。

    等到官员全部离开之后,李隆基侧身道:

    “盯着点十八郎,看看他是否在私下里与韦家接触,朕怎么觉得,好处全让他给占了。”

    黎敬仁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牛贵儿,道:

    “韦孺人即将临产,这个时候,隋王似乎无法避免与韦家接触,臣不好盯啊。”

    韦坚一完蛋,他转头就与牛贵儿走在了一起,毕竟两人以前关系就很不错,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担心高力士跟他秋后算账,所以需要有人跟他达成联盟。

    别看高力士现在去洗碗了,黎敬仁很清楚,指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叫小惩大诫,圣人并非真的要拿下高力士。

    “他的内侍里面,不是有你的干儿子吗?让他盯着点,”李隆基淡淡道。

    他故意当着牛贵儿面说出来,就是将牛贵儿也算进去了,他会在私下里派人也盯着牛贵儿,看看对方会不会与李琩联系。

    若是被他发现对方吃里扒外,牛贵儿可不是去洗碗那么简单了

    李琩现在连大门都不敢出去了。

    历史上,太子与韦妃确实是和离了,但是出事的状况跟眼下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李琩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同样的结局?

    太子这一招,固然砍了自己三刀,但至少有一刀砍在了李琩身上。

    没办法,就属他跟太子斗的最狠,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折损如此之巨,任谁都会将目光投向李琩,觉得你小子便宜赚大了。

    这叫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琩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啊,冒头必挨刀。

    他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看护韦妮儿,闭门不出,谢绝任何人的求见。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四王党发力了。

    有人检举,太子之所以选择与太子妃和离,是因为隋王与太子妃有染,太子无法容忍,又因顾及皇室颜面,所以才选择合离。

    这就叫一石激起千层浪,韦坚的倒台,使得局面进一步恶化,纷争加剧。

    检举的那个人,固然是炮灰,被龙武军在宫门外活生生打死,家眷全部被杀,但是他的牺牲是有作用的,给太子戴了一顶绿帽,给李琩扣了一个通奸嫂子的罪名,朝李隆基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这样的人,他是怎么当上官的?”

    万年县的一座宅子内,二十多具尸体被齐整整的摆放着,吉温一脸诧异的看向杨钊道:

    “龙武军已经离京,去了此人的老家,听说祖坟都会被挖出来,挫骨扬灰,简直是匪夷所思,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事情都敢揭露出来?”

    杨钊则是表情凝重,圣人给了他一个御史中丞,勒令他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个人检举李琩的,但是目前为止毫无眉目。

    这个人叫陆瑜,扬州人,在京师没有亲友,实打实的进士出身,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进了御史台担任令使,这下好了,给全家挖了一个坟。

    杨钊调查走访了数天,发现这个人完全没有朋友圈,就是一个非常孤僻,且独来独往的独狼,在御史台也是毫无存在感,这么一个小人物,却捅出来这么大一件事。

    如今都特么知道了,太子被绿,隋王污嫂,宗正寺,三法司,两个县衙,全都在搜查,但凡与此人有任何关联的,这次一旦沾上,就得完蛋。

    “小人无耻,厚利轻死,没有亲友,就看有没有谁给过他一笔厚财,”杨钊沉声道:

    “城防也要查,严查最近所有出入的大宗财货,他总不能真是个傻子。”

    在他看来,只有傻子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找死的办法很多,你这样的,听都没听过。

    吉温嘿嘿一笑:“我这里倒是有个思路,谁获利,就是谁干的。”

    说罢,吉温朝着十王宅所在的东北方向点了点下巴。

    杨钊挑了挑眉道:“凡事总要讲证据,你们刑狱那一套别用在这个上面,我是给圣人办事,难道还能捕风捉影?我要的是实在的东西。”

    这小子如今官大了,逼格也大了,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很多重要的事情,圣人都在用他。

    “若是永远查不出真相呢?难道杨中丞将这样的结果,呈给圣人?”吉温笑道:

    “我又没让你诬陷,这只是一个思路,你可以重点查一查那边嘛,让别人失望,总好过让圣人失望,你说对吧?”

    杨钊一愣,在内心回味着这句话,半晌后,指着吉温笑道:

    “吉县尉啊吉县尉,你真是个奸人。”

    “得,是我多管闲事了,”吉温一脸无辜的双手一摊,但是他知道,杨钊绝对听进去了。

    因为像杨钊这样的狗,绝对不会空着嘴返回主子身边,找不到猎物,也得叼点肉回去

    李隆基已经气的病倒了。

    当皇帝,一般都是海纳百川,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亦不过浮云而已,但如果是一桩接着一桩,他也扛不住啊。

    李琩出嗣之后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预料,让他对自己这个原本极为熟悉的儿子,生出了一股陌生之感。

    放在从前,李琩惦记嫂子,李隆基那是打死都不会信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看不明白李琩了。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对李琩来说,脑门上已经顶着一柄铡刀了,他会不会成为第四个被处死的皇子,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

    那么在这种时候,往日留下来的人情和威望,便发挥作用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琩干不出这种事情。

    “你这个人,从来做事都很公道,这一次朕罚你,就是因为你偏斜了,”

    李隆基躺在病榻上,任由贵妃服侍着进药,而高力士呢,则是在一旁监督其他宦官熬药。

    皇帝对于进嘴的任何东西,都是持谨慎态度的,所以才会有试吃的,而李隆基当下有种草木皆兵的心境,更是防天防地防空气,他只信任高力士一个人为他监督熬药。

    是药三分毒,古代用药有时候特别狠,因为不狠没效果,众所周知,中药的效果比较慢,而很多药材,毒性不行,用量不准是要出大问题的。

    而且是因人而异,有人可以扛得住大剂量的药,但是有人就扛不住,李隆基用药尺度,高力士最清楚,这一关,李隆基只放心高力士帮他把关。

    高力士低头道:“臣知错了,不应以臆测而蛊惑圣人。”

    李隆基缓缓喝完碗里的药,擦拭了嘴巴和胡须后,淡淡道:

    “谈不上蛊惑,你也蛊惑不了朕,说话要分场合,只有你一人在场的时候,朕什么时候阻拦你说话了?但是在众人之前,你说的话,别人会放在心上,他们会跟你一条心,会揣测你的想法,从而来揣测朕,你当时那么一说,别人还敢跟你唱反调吗?”

    高力士深吸一口气,自责道:

    “老奴的错,圣人教训的是。”

    他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高到皇室宰相都得让其三分,事情一出,他第一时间指责韦坚污蔑,那么其他人自然不敢偏离这个方向,因为他们觉得,高力士比他们更懂圣人。

    而事实上,高力士也就比他们多懂一些而已。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李隆基拿捏高力士的手段,与拿捏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区别只是私人感情更为深厚罢了。

    “这个人敢将这件事情捅出来,是抱着必死的心啊,杨钊恐怕查不出什么结果,”李隆基沉声道:

    “韦妃一向受人敬重,朕是知道的,朕也爱护她,那个陆瑜以为,朕会信了他的鬼话?朕的儿子儿媳,朕还是清楚的。”

    “圣人英明,”高力士俯首道。

    李隆基一愣,忍不住笑道:“怎么?不敢说话了?朕说过,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朕从来不会阻拦你说话,说吧。”

    高力士点了点头,叹息一声:

    “背后的始作俑者,也知道圣人不会信,他们要的并不是圣人相信,而是败坏太子和隋王的名声,圣人因此而极怒,并非因太子和隋王,而是那些奸邪,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面无中生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到底,不过是列王纷争罢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表情阴冷道:

    “朕想杀人啊,实在是忍不住了,去岁大考,从下下等里面挑几个,杀了,那个姓陆的,朕已经嘱咐陈玄礼,夷三族,他给朕脸上泼脏水,朕要他断子绝孙。”

    皇帝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全看心情好坏,他现在的心情可谓坏至极点,不杀一些人,震慑背后的始作俑者,恐怕事情还会一桩接着一桩的冒出来。

    也算是敲山震虎吧。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一种随时择人而噬的暴君状态。

    人嘛,惧威不惧德,李隆基必须给所有人敲一个警钟,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然后他再抽丝剥茧,捋清楚事情的所有脉络。

    杨玉环终于开口了:

    “高将军的话,臣妾非常认同,说到底还是列王纷争,十八郎与十王宅那些亲王们,大多不合,今年都有过数次冲突,三郎是该管管他们了,本是同根生啊。”

    家里但凡超过三个儿子,当爹的都会头疼死,当然了,指的是古代,现代一个都够呛了。

    李隆基的儿子太多了,而且比之前代,更为复杂。

    李渊二十二个儿子,但是拥有继承权的,只有正妻窦氏生的那仨,李世民十四个儿子,只有长孙皇后生的被人认可,李治情况相同,不是武则天生的,不受待见。

    到了李旦这里,出岔子了,嫡子给庶子让位了。

    而李隆基这里,更是一笔糊涂账,嫡庶都不分了,这就是传承无序,是皇帝这辈子最头疼的事情。

    所以他面对的情况,是祖先没有经历过的,而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王皇后,因为王皇后没有给他生个嫡子,导致他儿子虽多,却没有一个能够实实在在压服人心的正统。

    后来他想效仿爷爷李治废元配王皇后立武氏,来延续嫡出血脉,可惜反对的声音太大,没有成功,因为他想立的那个,也姓武,如果是其她姓氏,说不定就成了。

    他现在真的是心乱如麻,怎么去控制他的这帮儿子,将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内,必须做好的谋划。

    “告诉曹日昇,今后但凡想进入苑坊的,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给监院加派人手,”李隆基脸色阴沉道:

    “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底子,他们还想玩什么花样?”

    这就叫放水养鱼,而李隆基,就是那个终极钓鱼佬。

    “喏!”高力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