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塌了
    京师里发生的事情,按理说新丰县这边是不清楚的,因为涉及的官员级别太高,所以都是冷处理。

    就连长安城内,知道韦坚出事的,也就是那些大家族以及朝堂高官,级别低点的,目前为止还以为韦坚在外面修运河呢。

    这很正常,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接触不到那个圈子,而那个圈子发生的事情,也与你风牛马不相及。

    做为普通百姓,你最多也就能认识个不良人,能认识金吾卫,都算家里有点门路了。

    杜鸿渐一开始也是完全不知道的,就连新丰四巨头当中的崔成甫和韦宝兰被带走,他都不知道。

    直到上面来了文件,左相李适之兼任京兆尹,他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所以他去了崔成甫和韦宝兰的家里,正好撞见被放回来的两人。

    崔成甫比较惨,一看就是在大狱挨了揍,回来之后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家里养伤,韦宝兰就啥事没有。

    所以说,姓什么,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崔成甫以养病为由闭门谢客,杜鸿渐见不着,所以他去找了韦宝兰,也就是新丰县尉。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不要瞒我,我早晚都是会知道的,”杜鸿渐一见面,便开门见山道。

    韦宝兰是勋公房,所以韦坚出事,注定牵连不到他,被抓走,也是审问关于韦坚贪腐的事情,而他呢,确实不知情,三法司也没有严刑逼供,毕竟人家的堂兄是中书侍郎韦陟,只要上面有人,三法司也不会拿你怎么着。

    “你还不知道呢?”韦宝兰诧异道:

    “我还以为你比我先知道,韦坚死了。”

    杜鸿渐脸上一僵,刚进嘴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韦宝兰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是被大理寺放出来之后,才听族内说的,灵堂都已经布置好了,太子与太子妃和离,韦坚畏罪自尽,眼下的长安,乱成一团糟了,你呀,最近别回去,反正我是不敢回去了。”

    杜鸿渐眼下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了,韦宝兰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让人惊骇了。

    京兆尹,水陆转运使,就这么没了?多大的罪啊?贪腐也犯得上畏罪自尽吗?八议免罪,单是太子妃胞兄这一条,也足够赦免了。

    嘶~~~不对,太子妃和离了?

    “和离?太子和太子妃,和离?”杜鸿渐还是无法相信,满怀疑惑的确认道。

    韦宝兰点了点头:

    “假不了的,我阿爷一把年纪了都被族内喊去十王宅闹去了,还是我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去将他领回来的,宗族跟少阳院的仇算是结下了,听说偃月堂天天在吵架呢,还有一个事,我要是说出来,能吓死你。”

    “你这两件都足够吓人了,还有什么更吓人的?”杜鸿渐觉得自己都已经消化不了这些信息了。

    韦宝兰呵呵道:

    “有个江南的傻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检举隋王与太子妃有私,所以太子因而和离,京师都已经闹翻天了,到处都在抓人。”

    杜鸿渐彻底傻眼了,这可真是不出事风平浪静,一出事就是惊涛骇浪,还是一浪接一浪。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隋王宅那边怎么一点消息没给我,这不合理啊。

    “韦兄,你再跟我仔细讲讲,任何道听途说的事情,都跟我说一说,”杜鸿渐想搞清楚事情的脉络,所以缠着韦宝兰探听消息。

    而韦宝兰呢,也不瞒他了,有什么说什么。

    这两人以前还不对付呢,因为一个是隋王的人,一个是韦坚的人,但是眼下嘛,大家好像马上就要同乘一船了。

    太子妃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离开少阳院,也注定了韦家会与东宫完全切割,打人还不打脸呢,你这是夸夸扇我大嘴巴子啊,然后一泼尿尿我脸上。

    如今韦孺人即将临产,族内不少人已经过去探望了,韦家这条大船,似乎有掉头的迹象,而韦宝兰本来就是韦妮儿同族,如今这种形势下,不会再跟杜鸿渐闹了。

    而当杜鸿渐得知,张垍、杨洄、韦光乘相继离京奔赴藩镇,瞬间就意识到,背地里似乎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在酝酿。

    而他手里,可是有个大雷啊。

    韦坚倒台,接手的韦抱贞必然会来新丰县查账,真要是被查出来,自己完蛋不说,必然牵连隋王。

    尤其是长安发生那么多事情,王府竟然完全没有与他联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不是不跟他联系,是不敢联系啊。

    那批军械,就在县衙的仓库呢,查出来,他是绝对跑不了的。

    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移到新丰大仓,将事情扣在崔成甫的脑袋上,因为名义上,崔成甫是管着新丰仓的,虽然自打李琩来过一趟之后,姓崔的已经管不了了。

    杜鸿渐满怀心思的离开之后,便开始着手陷害崔成甫的计划,查不出来,一切如常,查出来,那就是姓崔的锅

    天塌了,天塌了,家人们谁懂啊。

    盖擎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嘴角的弧度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扯起来的,他几乎是失魂落魄的进入隋王宅。

    八月二十五,韦妮儿顺利诞下男婴,圣人赐名李仲,兄弟排行常用伯、仲、叔、季做次序,仲是老二,可见这是一个非常敷衍的名字,他甚至完全没有动脑筋去起名。

    但是并不影响,这孩子贵不可言,因为他一生下来,就有五龙髻。

    天塌了,郭淑的天塌了,十王宅那帮人的天,也塌了。

    李仲完全继承了李隆基的基因特点,生下来脑袋上就顶了五个旋,目前整个皇室,只有他一个人,全面继承了这一血脉。

    李隆基听说之后,直接赏赐下来一个极为特殊的礼物,他自己小时候的长命锁。

    在李林甫的牵头下,高力士的帮腔下,很多人建议将孩子抱进兴庆宫让圣人探望,但是李隆基没答应,借口是孩子还小。

    实际上,他是怕孩子冲着他,因为这个孙子不一般啊,跟他一模一样,都是五龙髻,二龙不相见嘛。

    实际上,都是扯淡,五个旋,怎么看都不好看,搁给后世的托尼,他都发愁怎么给你做造型,也就是当下那帮拍马屁的道士,硬生生给五个旋起了一个这么玄乎的名字。

    那么眼下,在背地里诅咒这个孩子夭折的人,恐怕多如牛毛。

    韦妮儿非常清楚这一点,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无数人眼红,所以非至亲,根本不准其他人见到孩子。

    王宅的正门后门,各个房门窗门,全贴了辟邪符箓,就连马厩里的马,犬舍中的狗,也贴了。

    “这是圣人赏赐的宫女奴婢,以添皇孙之用,”吴怀实带来了十二名宫女,四个宦官,给李琩送进了宅子。

    李琩心知肚明,这是他爹趁着这个机会,又给他的宅子里安插眼线呢,但是呢,你还无法拒绝。

    “吴将军进去喝一杯吧,”李琩挽留道。

    吴怀实笑了笑:“你这句话真没有诚意,妮儿诞子,我自然是要留下喝喜酒的。”

    李琩哈哈一笑:“贵人事忙,我这不是不敢强留嘛,吴将军请!”

    “请!”吴怀实在李琩的引导下,去了武明堂的紫烟阁。

    裴敦复回京之后,其实武明堂已经搬出去了,但是她和杨玉瑶一样,都让李琩将她住过的庭院给她留着,以便她将来随时可以入住。

    眼下的阁内,都是一帮大佬在喝酒。

    按理说,侧室生子,本不该有这么大排场,可是眼下王府的热闹程度,远超李佶诞生的时候。

    为啥,老韦家比老郭家有排面呗,你不看他们家在中枢的有多少,尤其韦妮儿还是大宗出来的。

    李琩也觉得不合适,他也想控制一下排场,但是没办法,客人太多了,人家来了,你总不能不留人吧?

    虽然郭淑完全展现出了大房的礼仪,笑脸迎客,待人接物上面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李琩清楚,妻子心里已经有芥蒂了。

    “哟~~吴将军,快请坐!”

    裴敦复笑呵呵的起身,上前拉着吴怀实的胳膊,将其请入坐席。

    吴怀实笑呵呵的环顾周围,客客气气的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举起酒杯,圈敬了一番,这才坐下。

    他心里免不了有些震惊,这屋子里,就没有四品以下的,十八郎现在确实混的相当不错啊。

    “高将军也想来,只可惜难以抽闲,便让夫人(高力士夫人)和我先来了,”

    吴怀实朝李林甫笑道:“右相可不要贪杯,已备圣人随时召见。”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不敢多喝了,多事之秋,最近风波不断,圣人确实会冷不丁的召见某人入宫。

    韦陟笑道:

    “大家都是小酌几杯,以慰欣悦,绝不会贪杯的,不知杨钊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在座的都是中枢核心,本来就是参与最高机密的,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可以探讨任何事情。

    吴怀实摇了摇头:

    “杨钊禀事,如今不经过我,直对圣人,亦或高将军,我是真不知道。”

    “杨门出贵子啊,”陈希烈多少有些嘲讽道。

    杨钊确实起来的太快了,御史中丞,圣人说给就给,很多人眼下,其实都看杨钊很不爽,要不是因为圣人罩着,早就有人给他使绊子了。

    像这样依靠裙带关系的宠臣,一旦失势,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而李琩呢,听了一阵后便离开了,也没有在这里多待,因为他还有别的客人要应付。

    他的兄弟姐妹

    十王宅也来人了,但是少的可怜,也就是那些个边角料。

    什么义王李玼,陈王李珪,丰王李珙之类的,就是排行比较低的那几个,大的一辈中,四王党一个没来,太子党就来一个永王李璘。

    他们兄弟间的仇隙,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公主与驸马,也是零零散散没几个,偌大的前堂,一桌桌丰盛的菜肴,坐着一些彼此之间竟然没有多少交谈的血缘至亲。

    非常冷清,只能听到夹筷的声音。

    李琩也是走过场一样的打了一圈招呼,最后在李璘一旁的空位置上坐下,举杯道:

    “没想到你能来?”

    李璘没好气的举杯,撞了一下后,道:

    “我特么也不想来,这不是惦记你那座宅子吗?”

    李琩酒杯刚到嘴边,闻言一愣:

    “你是说寿王宅?既然空着,你想住进去就进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李璘没好气道:“这不是有人拦着吗?李琦和咸宜不答应,阿翁的意思是,让我先将他们俩摆平了,阿翁自然会在父皇那里帮我说话。”

    李琩忍不住笑道:“听起来,你好像挺可怜的,连要座属于自己的宅子,都得跟人说好话?”

    “拜你所赐!”李璘发觉周围的兄弟姐妹似乎在偷听他们谈话,所以压低声音道:

    “少阳院我是待不下去了,太子现在见谁冲谁发火,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所以才盘算着赶紧搬出去,但是眼下父皇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去提,只能求助阿翁。”

    李琩沉吟片刻后,点头道:

    “放心,呆会我会跟李琦咸宜打个招呼,你该搬就搬。”

    “行,那就不谢了,”李璘道。

    李琩哈哈一笑:“咱们是兄弟,自然不用谢。”

    他跟李璘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两人从小斗嘴,几乎就没有和睦过,属于明面上的对头,但还没有上升到深仇大恨,最多也就是互相不爽。

    别看李璘是太子党,但是对付李琩的事情,没他掺和的份,本来还有个舅舅郭虚己,被太子所看重,结果他这个舅舅在参加过一次少阳院的议事后,就没有再去了。

    因为郭虚己认为,少阳院的派系有点混乱,太子遇事总是拿不定主意,以至于下面各有各的看法,他当不了家啊。

    所以郭虚己不想掺和了,除非少阳院秩序稳定了,他才会决定出力不出力。

    憋了很久后,李璘还是忍不住了,以最低的声音问道:

    “你跟阿嫂”

    话说一半,他就被李琩那道足以杀人的凌厉目光给震慑住了,另一半也问不下去了。

    李琩非常抵触这个话题,事实上,宗室现在都在回避,圣人都下令了,谁敢在背后议论,直接杀头,因为他要阻住这股流言,以免传播的更广。

    但是李璘呢,非常了解李琩,龟缩片刻后,还是道:

    “太子反正是信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我觉得你想知道。”

    李琩嘴唇一抽,恶狠狠的看向李璘,你特么是真八卦呀,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嘴碎呢?

    好吧,我也很八卦,想听听你的答案。

    李璘确定李琩的眼神后,低声道:

    “阿嫂是一个人离开的,奴婢侍女都没有带走,事发之后,少阳院当晚就将阿嫂的全部仆人审讯了一遍,内侍省来人审的,我这才知道,你小子背地里,真的跟阿嫂接触过啊。”

    李琩眉头一皱,还是没有说话。

    他跟韦妃私下接触,太子应该是知道的,况且不是他直接接触,而是郭淑或者韦妮儿,以及死掉的那个云娘。

    当时韦妃希望他们兄弟和睦,所以私底下一直在从中周旋,这是一番好心,如今那件事情一出,太子不怀疑,也要怀疑了。

    说不定会认为,韦妃是借机跟自己偷情私会呢,毕竟以李琩对李亨的了解,这个人本来就特别喜欢胡思乱想。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亨说不定真的认为,他媳妇被我睡了呢。

    天地可鉴,我有那个心,但没有那个胆啊。

    “内侍省谁来审的?”李琩终于还是开口了。

    李璘得意一笑:

    “你小子绝对有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外传的,否则父皇会要了我的命,当然了,也不用我说了,那晚是吴怀实亲自审问的,父皇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真是扯了蛋了李琩有点懵逼了,这可怎么解释啊?

    “赶紧想办法弥补吧,等到你儿子的诞礼一过,父皇必定找你麻烦,”李璘颇为幸灾乐祸道。

    李琩叹息一声:“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怎么不跳渭水?渭水比黄河清,洗起来容易一些,”李璘拍着李琩的肩膀笑道,他已经笃定,李琩必然跟韦妃有一腿,否则太子脑子抽筋了?好端端和什么离啊

    事实上,李琩完全是白着急了。

    李隆基那边早就一清二楚了,因为韦妃的所作所为,是被高力士所赞成和默认的,高力士非常认可韦妃这么做,当嫂子的,阻止兄弟相争,这是好嫂子啊。

    而韦妮儿与韦妃私下见面的事情,压根就没有瞒着高夫人,高力士呢,也不会瞒着圣人,甚至基哥都知道,他们是在青龙寺碰头的,而且李琩根本没有出面,是两边的女眷在维持着。

    女眷和女眷,怎么偷情?

    至于太子妃那一次在宁王府的保护下,逃回十王宅,吴怀实和杨玉瑶全程参与,李隆基更是清楚李琩和太子妃没有任何暧昧,是有人想要制造暧昧。

    “圣人是三个酉,皇孙是三个壬,同为五龙髻,确实不宜见面啊,”花萼楼,东明观道士冯处澄,在给李仲测算生辰八字。

    这个人,是基哥还是临淄王的时候,就已经结下深厚友谊的好友,在道家的地位不高,但是人家在基哥心里的地位高,所以他才知道李隆基的生辰八字。

    冯处澄测算的结果,高力士有点不满意,因为壬这个字,本身有点大,壬,由天干第九位引申为序数九,而九为单数最大,故“壬”又引申为盛大。

    高力士很清楚,圣人最顾忌子孙,李仲被冯处澄这个傻帽一顿夸,其实是犯圣人忌讳的。

    你可以夸,但是不能夸的没边啊。

    于是高力士将自己参照古籍所引申出来的一层意思讲了出来:

    “《尚书·皋陶谟》记载:能哲而惠,何忧乎欢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这里面的壬,有奸佞之意,壬通仁,圣人应该改个名字,以消奸意。”

    李隆基眼下,也在翻书本,因为他也不希望李仲的八字比自己还硬,我当爷爷的,还能输给你?

    所以他也在翻找,希望找出一些贬义的解释,高力士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

    “将《尚书》取来,”李隆基道。

    高力士连忙令人将《尚书》五十八篇全都取了过来,《尚书》意为人们所尊崇的书,也叫书经,地位极高,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多为上古尧舜禹时期君上与臣下的奏对,所以是每一个皇帝必看的。

    李隆基查找到那段话之后,又仔细的琢磨一番后,点头道:

    “确实有奸佞之意。”

    你自己的亲孙子,不往好处想,只往坏处想,可见这个人有多自私。

    两层意思,一个九,一个奸,一个是极好,一个是极差,李隆基不能容忍极好,但也不愿意极差,所以认为高力士的说法很有道理,那就是改名字。

    李佶还没有出生之前,他给人家取名“僾”,这是一个劣名,要不是因为李佶出生,将皇室连番死人的阴霾给一扫而空,佶这个字,还落不到他头上呢。

    而轮到老二了,李隆基干脆都懒得起了,直接来了个仲。

    这下好了,还得改名。

    “就取仁字,赐名李仁,”李隆基终于满意了,朝高力士道:

    “将《尚书》那一段摘抄上去,告诉十八郎,朕这是在为他的孩子驱灾避祸。”

    高力士赶忙道:

    “圣人英明,名字这么一改,皇孙立时便逢凶化吉,是不是一起赐爵封王呢?”

    韦妮儿是他的干闺女,李仁将来必然对他极为敬重,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那么他这个背地里的干姥爷,自然也得给孩子谋福利啊。

    李隆基皱眉看向高力士:

    “你觉得合适吗?百孙院那么多没封的,朕怎么给他封?”

    高力士讪讪一笑,不说话了,得,这次不行,将来有机会了再说吧。

    而冯处澄,则是一脸懵逼的听着两人对话,你们俩是真能编啊,什么是奸佞?

    《尚书》这句话,明明有假借之意,“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意思是何必害怕那些巧言令色的小人。

    巧言令色为佞,但是这里面的壬,意指“人”,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奸佞了?你们是合起来理解啊?

    呵呵我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