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韩服play与烫手火炬
深夜。
釜山金海国际机场。
喧嚣的旅行团和接机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零星几辆出租车在排队。
姜在勋拉着行李箱步履匆匆地穿过空旷的接机大厅。
刚走出玻璃旋转门——
一辆线条流畅的保时捷911滑停在他身侧低矮的路沿前。
车窗降下。
明艳动人的脸庞探出半边,几缕碎发被晚风吹拂,手肘随意地搭在车窗沿上,目光在姜在勋身上流转:
“帅哥,这么晚了,要搭个便车吗?”
姜在勋看清来人后,长途飞行的倦色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艳遇”驱散了几分:
“车费怎么付?”
回答他的是裴秀智轻轻勾动的手指。
姜在勋从善如流地俯身,将脑袋探进敞开的车窗内。
下一秒。
裴秀智几乎是毫无停顿地仰起脸,极其自然地吻了上去。
这个炽热的吻虽然短暂。
却抹去了一个多月分隔带来的微妙疏离。
吻毕。
姜在勋将行李箱塞进前备箱,刚坐进副驾,尚未完全落座——
裴秀智突然倾身压过中控台,挺翘的鼻尖毫不客气地埋进他的颈窝。
姜在勋下意识以为她要继续刚才的吻……
结果不是亲吻。
而是嗅。
颈窝、衣领、胸口……
甚至还用手指捻了捻他后领内侧的布料,检查有没有女人的头发丝。
姜在勋:“……”
他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又放松下来,任由她“检查”。
心里暗自庆幸:
幸亏在转机时抽空在机场贵宾室的淋浴间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
否则……
身上残留着金智媛那若有似无的气息……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裴秀智例行公事般嗅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外来气息”。紧绷神情这才柔和下来,眼底那点审视也化作了满意和更浓的思念。
松开衣领。
转而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拉向自己。
唇舌交缠。
比刚才在车外那个吻更加深入、更加缠绵。
将近一个多月的分离,思念是真的。
直到——
“叭!叭叭!!!”
身后传来一连串暴躁刺耳的喇叭声。
后面的司机显然被这辆停在出口通道中央的保时捷挡住了去路,不耐烦地鸣笛催促。
裴秀智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姜在勋,瞥了眼后视镜,轻哼一声重新坐直身体。
挂档松刹。
方向盘一甩。
911轰鸣着汇入流淌的车河。
姜在勋感受着跑车极强的推背感,目光扫过充满战斗气息的仪表盘:
“新买的车?”
“嗯哼。”
裴秀智唇角微扬,侧脸在窗外流转的城市霓虹下显露出炫耀的小得意:
“怎么样?”
“酷!”
姜在勋由衷赞叹。
这辆跑车完美契合了她的气质——
23岁,坐拥顶流偶像与演员双重光环、手握海量财富与人脉,正是喜欢这种追逐极致个性又能彰显身份品味与叛逆青春的奢侈品玩具的年纪。
“就是……空间有点太小了。”
这完全是体格的真实感受反馈。
他这身高体型,蜷在这里着实难受。
“座椅可以放倒的呀……”
“一会儿……”
“要不要试试?”
试试?
试什么?
试座椅放倒后的空间?
还是……
姜在勋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原本单纯抱怨物理空间狭窄的意思,却被裴秀智这妖精般的解读瞬间染上了浓烈的桃色——座椅放倒后的空间,是否足够支撑一场酣畅淋漓的、属于成年人的午夜翻滚与沉沦?
她在邀请姜在勋来亲自验证这一点。
见一时没有回应。
裴秀智似乎担心他没能理解“亲自验证”的深意,又或者只是按捺不住逗弄他的心思。左手立刻从方向盘上短暂滑落,沿着姜在勋大腿外侧的肌肉线条暧昧地向上摩挲。
姜在勋咬着后槽牙,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小鱼”:
“好好开车!我这儿又不是手刹,瞎摸什么……”
真让她这么摸下去。
怕是不出三分钟,这辆保时捷就得在凌晨的公路边紧急停车了。
为了转移这节节攀升的危险温度,姜在勋强行把话题掰向正常轨道:
“你这几天什么安排?”
他需要点正常空气。
裴秀智这“不解风情”的反应撇撇嘴,收回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
“陪你。”
“……陪我?”
姜在勋的讶异很真实。
裴秀智和林允儿一样,骨子里都刻着点工作狂的基因。行程表向来精准到分钟,通告、拍摄、品牌活动、人脉维护……留给私人情感的空间本就稀缺如金。
因此。
她能空出整整三天的时间,只标注“陪姜在勋”……
这反常背后,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陪他参加釜山电影节的潜在收益远大于这三天错过的其他工作价值。
要么,就是她原本计划中的工作出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空窗期反倒成了意外“假期”。
姜在勋几乎瞬间就排除了第一种。
裴秀智作为顶级偶像,三天时间的沉没成本太高,政治站台的回报再丰厚也难以完全覆盖。
况且,以她的性格,若真是为利益,绝不会用“陪你”这样暧昧的字眼包装。
那么……
答案呼之欲出。
“你不去跑《桃李歌》的路演了?”
姜在勋直接点破。
“结束啦。”
裴秀智回答得轻描淡写。
“结束?”
姜在勋眉头微蹙。
《桃李歌》上映至今,满打满算不过一周。
一部新电影的路演宣传周期怎么可能如此之短?
这完全不符合市场规律!
除非……
电光石火间,答案呼之欲出。
只有一种情况会让一部上映刚一周的新片宣传草草收场:票房惨淡到继续投入宣传费用等于往里填无底洞,赔得更多!
能有多惨?
惨到需要立刻停止路演止损?
姜在勋没再问,默默地掏出手机敲了几下。
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实时的票房数据页面瞬间跳出。
下滑。
再下滑。
终于在榜单后段的位置看到了《桃李歌》的名字。
——《桃李歌》上映首周(7日)累计观影人次:90,132。
9万?
饶是姜在勋有心理准备,这个数字还是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就算这是一部艺术性的文艺片,预期票房本就不高,但这数字……也太低了。
低到尘埃里。
低到连最基本的制作成本都注定血本无归,遑论宣传营销的投入。
“酒店附近有影院吗?”
“嗯?”
裴秀智没反应过来。
“咱俩去看看这部电影呗?”
姜在勋转过头看着她。
“现在?”
“嗯。现在。午夜场。”
姜在勋去看这部电影不是为了评判好坏。
而是为了理解裴秀智在这个角色里倾注了什么。
理解这惨淡票房背后,属于她的那份无人倾听的表达。
理解她故作轻松下又藏着多少不甘。
裴秀智握着方向盘沉默了几秒。
最终。
她什么也没问。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方向盘猛地一打,保时捷911流畅地切出主干道,朝着电影节主会场附近的商圈疾驰而去。
……
影院前台。
午夜场售票窗口冷冷清清。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店员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两张《桃李歌》,谢谢。”
清冷的女声响起。
店员抬起头。
眼前站着一对男女。
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双眼睛。
男的高大挺拔。
女的窈窕明艳。
即使遮得严实,那股掩不住的气质还是让店员多看了两眼。
“《桃李歌》?午夜场?”
售票员确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还有人看这个?
“是的。”
“哦……好的。”
售票员迟钝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3号厅,进去右转最里面那个小厅。就你们俩。”
空旷得能听到自己脚步回声的走廊。
推开3号厅的隔音门。
不大的影厅。
银幕幽幽亮着广告片的冷光。
座椅如同沉默的黑色墓碑,整齐排列。
空无一人。
真·包场。
票房产出比惨淡得像寒冬里最后一片枯叶,影院只能把它塞进最偏僻的小厅,排在最无人问津的午夜档期。
恶性循环。
越没人看,越排午夜场;越排午夜场,越没人看。
恶性循环的死结。
姜在勋和裴秀智默契地走向最后一排角落。
落座。
摘下口罩。
裴秀智的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白皙,也格外平静。看不出是麻木,还是早已接受现实。
姜在勋则一手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目光投向开始滚动的片头字幕。
灯光彻底暗下。
银幕亮起。
属于裴秀智的另一个世界缓缓展开。
电影讲述的是陈彩仙如何凭着一腔孤勇向森严的时代壁垒发起冲锋,打破陈规陋习的镣铐,历经磨难,最终绽放为朝鲜王朝历史上第一颗璀璨夺目的“盘索里”女名唱。
而后。
成为“第一女名唱”的陈彩仙非但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自由歌唱,反而成了权力棋盘上一枚棋子。
李昰应(朝鲜高宗的父亲,剧中握有滔天权柄的摄政王)的垂涎,让她被迫离开挚爱的歌唱舞台与爱人申在孝,被囚于高墙深宫之内。
镜头开始大量使用冷色与压抑的构图。
昔日明媚的歌者成了沉默寡言的笼中鸟。
她被迫成为李昰应众多姬妾中的一个。
不是爱妾。
倒更像是证明权势的一件特殊收藏品。
时光如冰冷的溪流淌过。
煎熬等待了几十年。
青丝熬成白发,那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蒙上尘埃。
终于在一次命运的波折中,李昰应失势下台。垂垂老矣的陈彩仙才得以拖着沉重镣铐般的记忆和未死尽的灵魂,步履蹒跚地回到同样暮年的申在孝身边……
重逢的场景处理得极度克制。
没有哭天抢地。
只有迟暮老人无言的对视,颤抖着伸出的手,握住的是布满岁月沟壑的手。
几十年的苦熬。
换来的仅仅是弥留前相互依偎取暖的片刻安宁。
这是时代洪流碾压个体命运的悲歌。
可歌可泣的爱情背后,是个人在宏大历史叙事中的渺小与无力。
电影结束。
影厅重新亮起灯光。
平心而论。
这部电影的制作并非粗劣。
导演的镜头语言考究。
裴秀智的表演,从少女的灵动倔强到深宫妇人的麻木绝望,再到垂暮之年的悲怆沧桑,层次分明,极具张力。她甚至专门苦学盘索里唱腔,力求形神兼备。
柳承龙这样的老戏骨甘当绿叶,表演更是厚重深沉。
摄影、配乐、服化道,无不透着用心。
问题在于——
它生错了时代。
2015年韩国电影院线是怎样的光景?
《暗杀》的枪声还在观众耳畔回荡,全智贤的飒爽英姿和紧张刺激的叙事节奏点燃了热血。
《老手》里姜在勋饰演的疯批财阀赵泰晤掀起的讨论风暴尚未平息,暴力美学与阶级碰撞的爽快感让人记忆犹新。
《思悼》虽同为历史题材,但其讲述帝王家父子相残的惨烈悲剧,戏剧冲突强烈到令人窒息。
在这个观众渴求肾上腺素飙升、情节紧凑、冲突强烈的“爆米大片”的快节奏时代。
《桃李歌》这样一部——
叙事如涓涓细流、情感如陈年醇酒、需要静心品咂时代悲欢与个人命运的文艺片。
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现实太匆忙了。
商业电影的快节奏轰炸已经深刻改变了观众的观影习惯。
大众此刻更渴求的是走出影院时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是情节峰回路转的酣畅,是视听感官被强烈刺激的满足感。
《桃李歌》所代表的那份“静水深流”的文艺美学,需要咀嚼、回味、甚至可能需要在不同人生阶段重看,才能品出更深层次况味的厚重情感。
就像读一本好书——
在不同心境、不同阅历下重观,总能发现新的细节、新的感动、新的时代隐喻、新的精妙之处。
这种反复咀嚼、历久弥新的深度共鸣;这种承载着历史反思与人性质问的永恒追求,恰恰是《桃李歌》这类文艺片真正的灵魂所在。
……
裴秀智依旧靠在姜在勋的臂弯里,目光静静地落在前方的银幕上。
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告别,又像在咀嚼余韵。
姜在勋没有立即说话。
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腰肢的手臂,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过了好一会儿。
他侧过头:
“秀智。”
“嗯?”
“你还有……陈彩仙的戏服吗?”
“嗯?”
这下裴秀智终于转过头,漂亮的眸子带着一丝困惑望向他:
“干嘛?”
带着鼻音的疑问显得格外柔软。
“我想见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样子。”
姜在勋没有说什么教科书式的安慰,如“票房不代表演技”、“电影很好看”、“你是最棒的”之类。
也没有故作深沉的哲理开导——
关于时代潮流、观众口味、市场选择。
他只是用了一个演员最渴望得到的认同方式,一个表演者内心深处最珍视的褒奖——
不是剧本上的字,不是观众的好恶,不是票房的数字,不是媒体的评论。
而是对那个活在银幕光影里的角色的认可和牵挂,是纯粹出于对演员塑造成功的赞叹——你演活了这个人,我想亲眼看看那个被你赋予了灵魂的、叫陈彩仙的女子本应鲜活存在的模样。
果然。
一抹亮光裴秀智眼底深处浮起,笑容自然而然地在她脸上绽放开来。不是刻意营业的弧度,而是发自心底的热烈笑意,带着被人“看懂”“理解”的惊喜与满足。
眉眼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她为这个角色付出的一切——那些揣摩、那些练习、那些沉浸在角色悲欢里的日夜、那些融入血骨的苦楚挣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渴望的回应。
“好啊!”
裴秀智在姜在勋侧脸香了一口,以示奖励:
“我回去联系一下导演,看看能不能借到。等你走的那天晚上穿给你看。”
“嗯。”
姜在勋的回应简单低沉。
揽在她腰后的手掌微动,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滑动摩挲着。
然后。
在裴秀智还没从这份角色被“认可”的欣喜中完全回神时——
他低头凑得更近:
“顺便……再要一套李昰应的戏服。”
裴秀智刚刚舒展开的眉头瞬间又打成了结。
“想体验一把陈彩仙逆推大院君的戏码……”
裴秀智:“……”
她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姜在勋脑子里在转着什么惊世骇俗、颠覆历史的“大逆不道”念头!
想象着穿着摄政王戏服的他,被一身华丽韩服的自己强势推倒的画面……
“混蛋!”
裴秀智抬手就给了姜在勋肩膀一记毫无杀伤力的粉拳。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影厅里回荡开来。
姜在勋顺势抓住那只行凶的小拳头,拉着她站起身。
“走了走了,包场结束,该退场了。”
笑声和低语交织。
银幕彻底暗下。
属于陈彩仙的世界被关上了门廊的灯。
但另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微光世界,在笑声里重新开启。
……
次日。
保时捷911引穿梭于逐渐苏醒的城市脉络。
最终停在一处绿荫环绕、透着书卷气的静谧院落前。这里是釜山电影节的临时办公点,也是李庸观主席在电影节期间的下榻之所。
推开古朴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旧书、檀香和沉淀感的静谧气息扑面而来。会客室不大,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雅致。
李庸观教授端坐主位。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刻的沟壑,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一身深色麻质上衣衬得他身形清癯。
抬眼望来时。
眼神平和却极深,像两口古井,映着世事变迁的倒影。
“主席nim。”
“主席nim。”
姜在勋与裴秀智在距离李庸观三步之遥处停下,随即行了标准地九十度鞠躬。
在韩国。
教授的身份本就尊崇,更何况眼前这位是釜山电影节的奠基人之一、中央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是真正意义上艺坛的泰山北斗。
“坐吧。”
李庸观他抬手示意两人在矮几对面的坐垫落座:
“你们能来就很好了,不必拘礼。”
三人坐定。
助理无声地奉上温热的参茶。
“姜在勋xi,久仰大名了。”
李庸观的目光落在姜在勋身上:“《老手》里的赵泰晤,演得很透。”
“您过誉了。”
姜在勋姿态极其谦逊,毫无做作:
“能在釜山电影节担任主持是晚辈莫大的荣幸。更没想到,能有机会当面聆听您的教诲。”
李庸观轻轻颔首,没有过多客套,枯瘦有力的手指从身旁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缓缓推到姜在勋面前。
“这是开幕式的流程稿,你看一下。特别是中间我标注的部分。”
姜在勋的目光落在那纸页上。
开头部分中规中矩:
评审团介绍顺序、主持人开场白、重要来宾致辞流程、经典电影片段致敬、展望短片播放……一切都列得井井有条,符合国际电影节的调性。
他的视线快速向下扫视。
流程推进到他自己作为主持人的关键部分——介绍釜山电影节的起源与今昔。
文字描述很简练:
“……【主持人旁白,配合大屏幕视频滚动播放电影节历届经典瞬间、亚洲优秀电影人风采】……当介绍至电影节创立初期的筚路蓝缕与坚守艺术理想时,后方大屏幕将插入一段指定纪实影像片段……”
插入?
指定纪实影像片段?
姜在勋的视线凝固在下一行——
那是一段用打印体明确标注的、作为主持人必须当场引入的画外音:
“……而这份艺术的光亮,曾经也面临着狂风骤雨的吹打……”
紧接着。
文件下方用加粗醒目的符号清晰地标示着后续联动动作:
【此画面后,大屏幕切出指定视频档案:“2015_piff_funding_investigation_footage”_01.mov】
【备注】:
该档案为原始高清素材,内容为主席在外接受检察官讯问及临时拘传画面。请主持人适时停顿、抬头注视屏幕画面。导播会做好切换和音频衔接。
要这么搞?!
姜在勋猛地抬头看向李庸观。
老人依旧平静地坐着,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仿佛刚才递出去的只是一份普通的节目单,而非一枚即将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引爆的、指向权力倾轧的震撼弹。
年初的风暴犹在眼前。
因坚持电影节独立选片、放映触及敏感神经的纪录片,李庸观早已成为某些势力的眼中钉。
官方施压要求他卸任釜山电影节主席职务,以换上一个更“听话”、更倾向保守派的代言人。
被他强硬拒绝。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场精准打击的“资金违规”指控。
他被检察官架着手臂带离办公室的画面曾短暂地登上过新闻,随后又被迅速压了下去。
李庸观此举无疑是破釜沉舟。
是彻底撕破脸皮。
是将自己遭受的政治迫害,赤裸裸地、高调地呈现在全世界媒体和电影人的眼前!
用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和这最后一届电影节主席的身份,为釜山电影节坚持的独立精神,做一次最悲壮的注脚。
“主席nim……”
姜在勋忽然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这……是最终决定吗?”
李庸观缓缓放下茶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悲戚,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和决绝。
“釜山电影节生于独立,也该死于独立。而不是在苟且中慢慢被驯化。”
“这是我的谢幕词。姜在勋xi,麻烦你只需……如实念出来,如实播放即可。”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姜在勋的心头。
他看着纸上那行刺目的红字,又看向眼前这位面容平静、脊梁却挺得笔直的老人。
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主席nim。”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