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她就这样出现了
    从教学楼往庐山村赶时,在巷子口遇到了身背渔具的假道士。

    他隔老远就打招呼:“老付,今天没课啊?”

    “我课上完了,我记着你星期一上午是满课来着,这个点咋回来了?”老付不解问。

    我能说老子是被思修老师撵出来的么?

    秉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李恒张嘴就来:“思修课,上起乏味,老师也不美丽动人,就回来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

    不能说被老板炒鱿鱼,要说自己炒了老板。他这话大抵也是如此了。

    老付听笑了,伸手指指他,“背后这样编排自己老师,小心我去学校告你一状。”

    李恒瞥眼:“哦,是谁说自己嘴巴是天底下最严实的?”

    老付乐呵呵咧嘴,“上课没味,要不跟我去钓鱼?”

    李恒随口问:“去哪钓?”

    老付说了一个地方。

    为了写作,这段时日他恶补了大量有关沪市人文地理的资料,知道对方所说的地方在哪,顿时揶揄,“老付,那河段听说闹鬼,你可要悠着点,日落之前赶回来。”

    “嗐,你个乌鸦嘴。鬼不怕,要是真有,我正好钓一个回来晚上做火锅吃,走了。”老付挥挥手,骑着自行车走远。

    目送这老光棍离去,李恒晃了晃脑袋,刚才他的话并不是随口胡诌,而是从廖主编那里听来的。

    廖主编也是一钓鱼资深爱好者,曾经闲聊时说起过这地方,据他自己讲,有次通宵钓鱼还被吓过一次,吓得半年不敢晚上出门。

    27号楼大门依旧紧闭,看来郭教授夫妻是真出国了。

    倒是25号楼的余老师回家了,正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看到这时段出现的李恒,余老师怔了下,但也没多问。

    至于今天班上他和柳月的事,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她看得出来,柳月纯属是个爱玩的性格,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对李恒的异样。

    “余老师。”碰着人了,李恒自然不会吝啬几钱口水,口几清甜。

    余淑恒冲他微笑点了下头,继续晾衣服。

    哎,你说说,你说说,这叫啥子事哟,外边看起来那么知性优雅的女人,可偏偏有点高冷。

    这叫男士怎么靠近嘛?

    难怪到现在都还没开亲。

    李恒碎碎腹诽两句,也是哼着小调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

    喝杯温开水,他拿出宋妤和子衿寄来的信件。

    左右瞧两眼,有些犯难,都是自己媳妇,不知道先拆谁的好。

    沉思片刻,最后写俩纸团放手心,闭上眼睛一阵晃荡,然后揉开其中一个,上面写有:子衿。

    呼,那就先子衿,正好昨晚睡不着想你想得慌诶。

    顺过子衿的信件,撕开口子,里面有三页信纸。

    握着三页信纸,李恒彷佛握着子衿,满是相思。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初就应该去北大读书的,离她们俩近。

    可稍后一想到肖涵,他又摒弃了这个念头。

    老样子,第一页信纸是记录她的大学生活和学习状况。

    第二页纸是关于李建国同志三人的,说老李身体目前还不错,正在有条不紊地接受治疗,叫他别担心。

    还说上周末带他们去了故宫玩,信中附带有照片。

    有照片?

    李恒重新撑开挂号信,果真在里边找出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

    照片是以故宫大门为背景墙,上面不仅有李建国、田润娥和李兰,子衿也在里边,而且还站在老李和老田中间位置。

    这,这子衿果然还是那个子衿啊,擅长打交道笼络人心,估计这段日子两老没少被她腐蚀。

    因为自己的父母自己再清楚不过,照片上的笑容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作假,没有所谓的皮笑肉不笑。

    这代表了什么?

    个中意思在明晰不过,代表了子衿得到了两老的初步认可。

    为什么是初步?那是他非常明白,以陈李两家目前的关系,不会这么容易缓和,尤其是钟岚和田润娥同志的性子绝对是八字所说的犯冲,水火不容。

    当然,两人可能会因为治病稍微好转一点,但他不会太乐观。说到底,她们都不是那种特大气的人,受过的侮辱结下的仇能记一辈子。

    李恒叹口气,伸手摸摸子衿的脸,就是有些委屈自家媳妇了。前世她为自己怀了第一个孩子,本想就此奉子成婚来着,但陈家千方百计阻拦不让结婚,最后胳膊拗不过大腿,在钟岚以死相逼下,两人还是没能踏出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步。

    细细打量一番子衿的面相,发现清瘦了些,顿时心疼死了,恨不得立马飞去京城见见她。

    良久,回过神的他把目光移向第三页信纸,老配方熟悉的味道,字里行间全是儿女之情。

    李恒前后读了三遍,喝完一杯茶,才依依不舍放下。

    然后就是他花半个小时写信,破天荒写了5页信纸,三张寄给子衿,两张让子衿转交给老父母和二姐。

    回完信,他没有再动宋妤的信件。

    理由很简单,情绪还没出来,没法短时间内从一个女人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计划晚些时候再说。

    把回信放进平素随身携带的包中,以防止忘记寄出去,随后他开始看书,看赵菁阿姨送给自己的、那50多本还没读的书籍文献。

    眨眼就11月了啊,任务重,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奋斗。

    下午一点过,麦穗突然来了,手里还带有一盒饭。

    骤然见到这内媚姑娘,他眨巴眼,闭上,睁开,再眨巴眼,对方还在,不是幻觉。

    李恒高兴地放下书本,扭头望着书房门口的女人,抑制不住说:“呀,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来了呢。”

    四目相视好会,麦穗开口解释:“上完第四节课回到12号楼时,发现女生宿舍都在传你和柳月被老师撵出教室的事,我就来看看你,寻思你应该没吃午饭,就顺带了一盒过来。”

    李恒向她猛勾手,“怎么?一天不见就生疏了?快进来啊,我腿貌似麻了,动不了。”

    麦穗娇柔笑笑,走进书房,“平时看你对书房宝贝的紧,我手里提着饭盒就没进来,怕有油烟味落里头。”

    “嗯,麦穗同志,谢谢你。”李恒仰头。

    麦穗眼波流转,没做声,只是低头瞅他大腿。

    李恒抬腿,“要不你帮我揉揉?”

    麦穗果断退一步。

    视线再次交投,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李恒一边揉大腿,一边道:“你太敏感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麦穗几乎秒懂,指的是她自己彻底搬离小楼的事。

    她不想就此事多提,而是问:“你和柳月?”

    “没有,也不可能。”李恒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说。

    麦穗沉默。

    没等她回话,李恒皱眉,“怎么?信不过我?”

    麦穗摇了摇头,“我自是信你的。只是外面都在疯传,我担心有一天会传到肖涵耳朵里,影响不好。”

    她是真心话。

    她并不认为李恒会对柳月动心。因为根据她对眼前这男人的了解,柳月漂亮归漂亮,但对他的吸引力还远远不够。

    李恒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担心,等以后你和肖涵熟了,你就会知道,她远比你想象的精明。”

    肖涵和子衿经常由于太过聪慧让他头疼。但聪明也有聪明的好处哇,就是不会胡乱怀疑自己在外面乱来,她们自有一套识人的招数,很多事情都用不着他去过多解释,就已经误会消除了。

    揉了会腿,李恒拿着饭盒出了书房。

    正像麦穗同志所说的,在书房里面吃饭是犯罪,容易破坏墨香气息。

    茶几上,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两荤一素,有泥鳅豆腐、糖醋肉和蒸蛋,十分丰盛,他娘的快赶上过年了。

    李恒惊讶,“今天什么日子,这么舍得?”

    麦穗说:“没什么日子,我就觉得这三样菜你应该都喜欢吃,就打了来。”

    李恒问:“要给钱不?”

    麦穗说:“可给,可不给。”

    “啊,我就客套问一下,你还真要啊?”李恒面色一垮。

    麦穗笑而不语,在旁边看着他吃饭。

    “其实你不来,我看书都把自己看忘了,没想到吃中饭。”连着扒拉几口糖醋肉后,他抽空这样讲。

    麦穗表示:“我知道,宋妤说你嗜书如命,经常看得忘了神。”

    李恒问:“你和宋妤有联系?”

    麦穗说:“有,我们每个月都会写封信。”

    李恒抬头:“你没出卖我吧?”

    麦穗十个手指头交叉在腹部,认真开口:“你说过,不许我掺和你的私人感情。”

    “谢谢。”李恒嘴里有食,含糊道谢。

    麦穗没做声,怕他呛着,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你一个人来的?”

    “嗯,骑自行车来的。”

    “你不辞而别,我还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你了。”李恒说。

    麦穗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没接话。

    李恒问:“小楼的备用钥匙在你那?”

    麦穗说在,从兜里掏出钥匙,放茶几上。

    李恒拿起,塞她手里,“我就问问,还是搁你手里放心,要是哪天我的钥匙丢了,还能找你开门。”

    麦穗盯着他的眼睛凝望了许久,末了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