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默然不语，看出陆良在装糊涂。
可谁让理想现在没有资金，也没有精力去自研车机，何况是雷达激光技术。
他暗叹一声，只好先开口说道：“陆总，说不定我们还有进一步合作的空间。”
“李总，我们能进一步合作当然最好，不过您先等等，我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陆良说了一声抱歉，走到一旁打通郑耀文的电话。做戏要做全套，起码能让李响感觉上好受一点。
毕竟是顾客，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半个小时后，郑耀文匆匆赶来，还有秦思远，及事业部的几名同事。
当初秦思远是作为技术人才被挖掘，但比亚迪显然没有发挥他真正的才能。
好在王晓峰知人善用，看出他在管理方面天赋不俗，一直在给他加担子。
从跟滴滴接洽开始，再到负责滴滴所有业务，到了现在已然可以代班。
总经理王晓峰，副总胡薇薇，财务总监刘裴，他们不在，他就是一把手。
“陆总，我们找个地方吃点，让他们先聊如何？”
李响扭头叮嘱几句，笑着看向陆良，他们作为领导者只要把握大方向，细节方面让下属们去吹胡子瞪眼就好。
而且他们应该是第一家，跟天星谈合作的车企，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谈不来。
价格高了，他们不乐意，友商也会埋怨他们，价格低了，陆良肯定也不乐意。
再者，李响也打算借此拖延时间，明后天拉几个友商入伙，增加谈判的话语权。
“中关村，我来得少，有什么好推荐的餐厅？”陆良笑眯着眼睛，瞬间得知李响的意图，但他制止不了。
虽然有店大欺客的说法，
但他们这家店，显然还是不够大。
截止今年的第一季度结束，全国新能源车存量约314.55万台。
天星车机系统的装载量31.72万台，市场占有率刚过10%，想欺客还早。
“我记得大钟寺旁有家意大利菜，味道很不错，陆总您有忌口吗？”
“没有，来者不拒。”
一来一回，用了两个小时。
等到陆良李响他们就餐回来，双方人马已经也结束了商谈。
“李总，感谢款待。”
陆良道了一声告辞，打算带着秦思远郑耀文等人离开。
“陆总，招待不周，喝杯茶再走吧。”
李响一愣，假模假式挽留一下，直到留不住陆良，才目送他们乘车离去。
“开会！”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领着相关部门负责人来到会议室。
与此同时，
黑色的迈巴赫去往SOHO大厦。
秦思远郑耀文没有坐在后面商务车，一个坐在陆良身边，一个坐在副驾驶位。
“跟他们聊得如何？”陆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嘴角上扬，今晚有家可归了。
郑耀文眉头紧锁，想了很久：“有点奇怪，他们想谈，但又好像不想谈。”
“都在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了解情况，起码今晚不想谈。”秦思远接过话茬。
“思远，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陆良轻笑，扭头看向窗外。
街边有家鲜花店，他拍拍老表的肩膀，让他停车下去买一束玫瑰花。
有段时间不见，需要适当来点小情趣，保持纯洁的关系。
“陆总，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秦思远试探性询问，他也不太敢确定。
“继续说。”
陆良噗呲一乐，差点被老表笑死。
堂堂一米九几，体重两百多斤的壮汉，买束玫瑰花都那么腼腆。
看来有时间还是得带他去放飞自我，找几个妙龄少妇给他涨涨经验条。
“上次听您说，理想一直有自研车机的打算，只是没有资金跟精力，想来，现在跟我们合作只是无奈之举。”
秦思远一边观察陆良的表情，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测：“理想肯定不希望被我们绑定太深，所以这次只是先了解情况，然后再去拉几个盟友，增加谈判的话语权。”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的耀文的话，他们想合作，但又不太想合作。”
听到秦思远的分析，郑耀文满眼羡慕，他是负责技术的，深知有管理才能的技术人员最吃香。
就像他虽然有点技术，但不懂管理，也不懂人情世故，如果不出意外，一辈子都是个码农。
反观秦思远，如果有管理方面的才能，又有技术傍身，职务攀升的速度就会非常快。
无论是陆良也好，还是胡薇薇，亦或者王晓峰，他们对技术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
有时候对外的表达，对技术的理解，又该如何阐述，远远不如秦思远透彻。
就像很多大厂老总，都是技术出身，如小马哥，雷君，张一明，丁磊等。
其实像老马，陆良这类不懂技术的科技型企业老总，才是极其少见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陆良笑着问，眼底满是欣赏。
秦思远眉头紧锁，想了很久很久：“可能是我想的还不够透彻，请陆总赐教。”
他好歹也混了十几年的职场，深知当下属的，应该适当留白，给领导发挥的空间。
就像他以前在比亚迪，有时候写年中年末总结报告，会故意写错几个很显眼的问题，给领导制造指指点点的机会。
陆良瞄了他一眼，失笑道：“等天枢反馈，现在是他需要我们。还有也是时候主动出击了，尽可能在今年占有更多的市场。”
“大厂底蕴比我们深厚，今年很关键，拖得越久，他们就越有机会追赶上来。”
特斯拉能做得到的事，他们要超越，特斯拉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要领先。
“感谢陆总赐教。”秦思远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感觉整个人都通了。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两句，起码顶得上本硕博连读。
很快老表买完鲜花回来，汽车继续前进，抵达SOHO大厦楼下。
陆良招手唤来秦思远，提醒道：“适当就好，公司需要点务实的人。”
秦思远神色慌张，想着解释：“陆总……”
陆良淡然一笑，摆手打断：“无论公司还是我，都是唯材论，不用做那么多无用功。你有能力公司自会培养你，但相应的，如果你主张的决策出了问题，你也独自承当。”
秦思远神情凝重，一脸认真：“陆总，希望您把这件事交给我，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
陆良哑然失笑，突然冷声道：“你能负什么责？如果公司损失几千万，几个亿，你能赔的起吗？”
秦思远语塞，不知怎么回答，陆良突然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期待你表现。”
秦思远呆愣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陆良是什么意思。
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感觉也不像。
“走了。”
陆良伸手出车窗，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刚跟李总在外面吃过了，就不请你们吃饭了，你们自行解决吧。”
秦思远眉头紧锁，突然明悟，连忙躬身致谢：“感谢陆总的厚爱，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陆良让他放心大胆干之余，也在对他进行敲打，如果脑袋不够大，就不要戴上这顶帽子。
但如果这顶帽子恰好合适，那这个帽子就是始终是他的，不会因为资历年龄，或者拍马须溜而发生改变。
陆良笑了笑，关上了车窗，跟老表说：“去北三的阿卡丽斯酒店吧。”
古有孟母三迁，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他在京城三个家之中选其一。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恬爱、胖迪、杨蜜都在休假，于是他就非常苦恼，最终小公鸡点到了胖迪。
胖迪在京城没有置办房产，或许是学习杨蜜拼命三娘的态度，一直都住在酒店。
从中关村离开，行驶不到20分钟，就来到了北三环的阿卡丽斯酒店。
根据房号信息，陆良把鲜花藏在身后，轻轻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