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三年,冬。
吴广收到了桂林和象郡被唐军攻占的消息。
南越三郡,尽数归唐。
由秦将赵佗建立的南越国,正式宣告了灭亡。
“恭喜陛下!南越已平,天下将再无敢和我大唐为敌之人!”
蒯彻、陈平等臣子欣喜的向皇帝表示恭贺。
吴广笑着点了点头。
平定南越后,放眼天下确实再也找不出能有实力同大唐抗衡的国家了。
中原诸侯被严格控制,西边和北边的胡人已被打服,东边的朝鲜只是弹丸小国又被韩国牵制,南边剩下的两个越国均分闽地,势力不大,还被大唐用经济进行捆绑,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东南西北,皆无敌手,自是该当庆贺。
战事落幕后,也到了处理越地事项的时候了。
因为南海三郡环境险恶,易生疾患的缘故,群臣以“天子安危”为名皆不愿皇帝南下巡视。
吴广也很听劝,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就待在长沙进行安排。
“赵佗亡至百越以南,其地山林险恶,朕不会为此一人而大举兴兵,大唐只以兵守秦时疆域,然若有能入越南诛其首级者,赏千金。至于吕恪,此人鼓动赵佗封关而反唐,当以谋逆之罪腰斩于番禺市中,并夷灭其族!”
“此番大战,南越国中举义降唐者,皆赦免其罪,各自归家。”
南越的环境已经很恶劣了,但好歹还被秦人开发过,有道路可以相互连通,勉强能够行军。百越以南则是一片蛮荒,很多地方连道路都没有,派大军过去追杀,补给是无法维持的,所以吴广放弃继续南下追击,只以重金悬赏,这一来赵佗如果敢北上潜入唐境,就很有可能当场被斩杀,说不定还有人贪慕赏赐进入越南之地进行追杀。
简单处理了相应的人员,接下来的重心落在了对南越国的处置上。
这时候出现了两种观点。
“以南越之地为昔日三郡,派遣官吏前来治理。”
这是蒯彻、陈平等人的看法,重新按照秦时的划分,将南越分成象、南海、桂林三郡,和内地一样,以郡县制治理越地。
但叔孙通等跟随的臣子劝谏道:“陛下,越地离中原辽远,政令传达动辄以月计数,且当地越人众多,难以教化,若欲此地长治久安,唯有像秦时一样派重兵在此驻扎,可这样一来就免不了再出现赵佗那样的祸患。”
“陛下不若将子弟封于越地为诸侯王,以同姓血亲而治越之三郡,如此越地无需兵马看守。政令出于王国,无数千里来往之费时,远比在此地用郡县治理更加适宜。”
吴广和秦始皇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允许诸侯国的存在,叔孙通等人提出在这里分封同姓诸侯是毫无顾虑的。
唐皇现在诸子尚小,最大的太子吴询也才十三岁,若要封王,那首选的就是平乡侯吴冲。
“将冲儿封为越王?”
这个想法只在吴广脑袋里闪了一下,便抛于脑后了。
如果南越之地是新打下来的,封诸侯王在这里倒也不错,可问题是之前秦国都在这里设置郡县了,而且还有大批量移民南下,没必要再以分封治理。
不过叔孙通等人说的也有道理。
南越离洛阳太远了,两三千里的距离,加上沿途环境险恶,使者走一趟都要用月来计算。如果像其他郡县一样,事事都要向中原禀报,不免会使得行政艰难。
同样遥远的辽东也有这些问题,但辽东在燕昭王时代就被设置为郡县,超过了八十年的历史,当地人已经习惯了郡县制,虽然政令传达慢了一些,但影响不是很大。
越地不一样,这里被秦军征服才二十余年,当地越人心里尚怀有怨恨,他们的风俗习惯,语言服装与中原人大为不同,如果强行用中原的手段进行治理,难免会出现剧烈冲突,使越人奋起反抗。
秦国在越地设郡,将征越的秦军留在此地,就是为了用武力镇压当地越人。
赵佗弃中原冠冕而用越人之椎髻,在历史上大肆推行和辑百越的政策,同样是想要缓和越人与中原人的矛盾冲突。
改变不了你们,那我就跟着你们改变。
由此可见强行在越地推行中原郡县制是很麻烦的事,至少必须要常备一支大军在这里驻守以防止越人叛乱。
那在分封制与纯粹的郡县制之间,是否还有更平衡的手段呢?
吴广想到了后世的一些东西,也想到了秦时开创的某种制度。
“朕观秦之道制,导化蛮夷,颇有成效,可将道升为郡级。设象、桂林、南海三地设为自治郡,由中央管辖,朝廷派遣郡守,其郡丞属吏则由越人任之。在唐律之外,可根据民情自设地方法规……”
自治郡。
类似于后世自治区的行政模式,相比中原的郡县,拥有更多的自治权利,让当地的越人首领也能参与行政司法,在唐国政法框架下使得此地的律法行政能更加适宜当地的越人,缓和唐律与越人土著之间的矛盾。
越人首领参政,不仅能保障越人的利益,还能稳定唐国在这里的统治,赵佗之前提拔越人为南越官吏,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吴广弄出的这个自治郡并非是脱离现实的产物,其原形是秦国的“道”。
所谓“凡县主蛮夷曰道,公主所食汤沐曰邑。县万户以上为令,不满为长,侯国为相,皆秦制也。”
秦以郡县治天下,可并非就是那么的死板,一定要在郡下设县。其在境内少数族群较多的地方会推行名为“道”的行政建制。
比如夷道、翟道、氐道、方渠除道等等。
这些“道”和普通的县不一样,当地少数民族有一定的自治权,是一种比较缓和的统治手段,大抵也是后世“自治区”制度的源头。
在南海三郡,秦国并未设道而是以县为主,其部分原因是秦越之战打了十多年,也就在秦灭亡之前的几年里才稳住三郡之土,且尽管在军事上占优,但依旧有大量的山林土地被越人部落占据,难以彻底掌控,也就来不及推行“道”制了。
秦的“道”制只限于县一级,再往上还是要受当地的直辖郡管辖,其实也有所不便,因为这三地离得实在是太远了。吴广从郡级层面进行自治,可以大大提升行政效率,稳定当地。
因为有秦的“道”制在前背书,皇帝的做法并未引起任何反对,都觉得这个特殊的行政建制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吴广在南巡后,回到洛阳与吕青、舒欣等重臣再度仔细商议,正式确定以南海三郡为唐之自治郡。
由周苛等人在彼处担任郡守、郡尉,并派遣御史南下,至于其他次一级的官职,则多由当地越人首领担任。
这些人被唐国任命为官,和唐吏一起治理越地,这待遇远胜于秦时,自是高兴万分。
他们现在就是官府中人,与大唐的利益站在了一侧。
谁敢反抗官府,那就是在反抗他们。
故而一个个都拿出力气,约束各部越人听话,一时间越地太平,无人生乱。
为了对这些越人首领进行控制,吴广还推行了“留学”政策。
他让诸部越人的首领将儿子送到洛阳来留学,学习更先进的中原文化知识。
这是质子,也是一种文化灌输手段。
越人子弟们在洛阳接受教育,他们将从思想上认同大唐的统治,成为精神上的唐人。等以后回到越地,这些人大多数都会亲近大唐,这是一种同化的手段。加上吴广用经济手段对越地进行捆绑,要不了几代人,整个越地就将融入华夏的文化圈。
留学制度不仅是针对三郡的越人,其他诸侯王,甚至是塞外的胡人部落也都包含在范围内。
此时的大唐北破匈奴,南服越地,声威震于天下,是四海之内最强大的国家。
人皆慕强。
一时间天下诸侯、蛮夷皆以能送子嗣入唐留学为荣。
而除了军事的强大,皇帝还支持商业贸易,中原经济十分繁荣,各种商品充斥市场。
农业科技的进步,则使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不说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但至少道无饿殍,大唐子民的生活质量远超秦与列国争霸之时。
这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好时代。
这是由唐皇吴广开创的大唐盛世。
“盛哉大唐!”
“威哉大唐!”
“吾等大唐子民,皆愿皇帝万年!”
海内万民皆为大唐的强盛而欢呼。
大唐的影响力也在不断的向外辐射。
从唐十二年开始,大唐的商人就走出河西都护府,前往更遥远的疆域,他们与沿途城邦国家进行贸易往来,带动了沿途的经济。
到唐十四年,就在范阳侯虞子期即将归国的时候,月氏主动向唐国称臣,成为河西都护管理下的一个属邦。
唐十六年,乌孙遣使者入朝。
唐十八年,楼兰、呼揭等国商人进入塞内之地。
之后数年,来自西域的美玉、西瓜、葡萄等物贩卖于市中,牵着骆驼的杂耍艺人、跳舞的胡姬也多在洛阳街头出现。
一时胡风盛行,大唐疆土之内各种文化艺术来往交融,思想大为开放。
唐国子民同样眼界大开,都知道了在那遥远的西边,还有一片与中原迥异的广袤土地。
唐十九年,朝鲜为韩国所迫,又慕唐国强大,朝鲜王箕准主动向唐称臣纳贡,并派太子入朝留学。
唐二十年,大唐驻韩海军自韩国南部海港出发,穿越海峡,登上了一片广袤的土地。
“陛下,臣闻秦时方士徐巿曾率船队东行,至瀛洲而不归。此地必是瀛洲无疑!”
从胶东任满归来的卢陵,向皇帝说出了他在胶东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
瀛洲?
吴广笑起来。
与其说是神话传说中的瀛洲仙山,不如说是东瀛更为贴切。
“我大唐海军已有穿梭海峡之能,既发现了此地,就没有不要的道理。”
胶东、琅琊都有大唐的海军基地,海船从本土出发可以直达对面的韩国,在韩国南部的海港补给后,就可顺利南下前往东瀛。
因为距离不远,加上中途有海军基地补给,只要避开飓风天气,这种短途航海是没多大问题的。
此时的东瀛尚处于部落时代,唐军若是登陆,对于他们将是降维打击。
不过因其地遥远,又隔了海域,吴广并没有将东瀛变成郡县的想法,以这时代的通讯手段,就算占领了也很难治理,反而很容易被派到当地的将领割据。
与其被人割据,不如直接封给他吴氏血亲。
他招来侄儿吴冲。
“冲儿自随我起事,多有功劳,朕一直记在心中。今有一海外广袤之地,幅员数千里,可为一国之根基,朕欲使人王之,以宣扬大唐王化,冲儿可欲前往?”
吴广笑着询问。
距离他当年起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吴冲也成为了一个三十余岁成熟男子。
但在吴广面前,吴冲依旧是那个最听他话的孩子。
“叔父让我前去,我就前去,一切都听叔父安排。”
吴冲没有犹豫,一脸崇敬的看着吴广。
叔父以布衣之身起事,一年亡秦,三年而定天下,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英雄事迹,是圣王也不能及的伟业,为他吴氏带来了至高无上的荣耀。
吴冲崇拜自己的叔父,愿意为吴广做任何事。
前往海外开拓,他自是一口就答应下来。
吴广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长子今年二十岁,其余诸子皆小,没有任何经验,不适合派去海外蛮荒之地开拓。唯有侄儿吴冲,正是三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又有丰富的作战和行政经验,派他带着唐军去东瀛,足以镇压一切。
“传朕诏令。平乡侯冲,随朕覆秦灭项,又诛魏乱,功勋卓著,乃宗室重臣。朕欲宣扬王化,开拓海外,今以平乡侯冲为东瀛王,封之东瀛诸岛!”
“臣多谢陛下封赏,冲以下将世代皆为唐臣,为大唐守卫东方海域!”
吴冲恭敬领命。
他带着皇帝调拨的一支军队,大量以随从开拓来抵罪的刑徒囚犯,踏上了前往东方开拓的旅程。
……
吴冲的离去,让他的母亲十分难舍。
发须皆白,走路都在喘气的吴伯,却是每天都在哈哈大笑。
弟弟当了天子,他却无尺土之封,就连儿子也只是个小小的乡侯,此事一直梗在吴伯的心头,如今好不容易吴冲被封了王爵,那心情是极度爽快的。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皇帝是全天下最顾念恩情的人。我这个当兄长的曾有过错,不配他封赏。但我的儿子终于是封王了!哈哈哈,东瀛王!这名字好啊!”
“我的儿子是东瀛王,哈……呃……呃……”
笑着笑着,吴伯便喘不上气来。
他倒在了地上,又“呃呃”叫了两声,便双腿一蹬,归了西天。
喜丧!
吴伯年岁已经很大了,早年又因劳作而留下疾病缠身,早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如今在儿子封王的喜讯下,活活笑死,很难不让人说这是喜丧。
皇帝顾念手足之情,亲自为吴伯发丧,给予厚葬。
第二年的正旦,吴广在宫中举行了一场家宴。
除了吴伯的妻子李氏外,文姬母女以及长大成人的陈菱都在列中。
因为是家宴的缘故,气氛比较轻松。
“询儿一晃就这么大了。”
文姬定定的看着侍立在吴广身侧的那个男子,年轻俊朗,就如同二十年前的吴广。
子肖其父。
文姬仿佛看到了曾经太康乡中那个浓眉大眼,一脸朝气的青年。
谁又能想到呢。
一个她抚养长大的孩子,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天下的至尊皇帝。
吴萱儿在旁捂嘴笑道:“看母亲说的,我都已嫁为人妇了,询弟长大不也是正常的么。而且他今年加冠,怕是明年就该成婚了。”
她的目光不断在吴询与旁边的陈菱脸上扫过,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陈菱羞涩的低下脑袋。
吴询忙将视线从陈菱身上移开,对着吴萱儿尴尬一笑。
吴广在主位上看到这一幕,转头和旁边的舒姣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
陈菱是陈胜之女,要比吴询大上两三岁,按照女子十五加笄便可成婚的规矩,她在很多年前就可以嫁人成婚了。
但没有几个公卿之家敢向她求亲。
义帝之女。
这身份有些敏感了,与其娶陈菱承担未知的风险,还不如娶其他大族的女子。
吴广将她指定给了吴询。
因为陈菱在幼时由文姬抚养,性格做事多像文姬,贤淑懂礼。又是吴广和舒姣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确实是个良配。
吴询曾与陈菱有过接触,两人并不排斥,算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而陈菱义帝之女的身份,对吴询来说更没有任何不利影响。
他的性格儒雅又有决断,还能听人劝谏,是个不错的君主苗子。
吴广早将他立为太子,没有更易的想法,其母舒姣稳居后宫之主的位置,其舅舒欣成为了右丞相,为国之支柱。
日后吴询继承帝位基本是十拿九稳,娶谁都是一样的。
大唐在君位继承上基本不会出现秦皇族那样的悲剧。
而看着吴询与陈菱悄悄打量对方的模样。
吴广的眼神不由有些恍惚起来。
他想到曾经和陈胜在月下笑谈“何为英雄”时的景象。
不管吴广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同陈胜结交。
两人之间终是有一份情谊的,陈胜除了在伐秦之事上坚持自己的看法,其余从未亏待过吴广,甚至还曾说出要和吴广共分天下的话语。
“阿胜,二十年了啊。”
“你若能见到当今的大唐天下,不知又该是何想法?”
吴广在心中轻轻低语着。
……
在吴广的治理下,大唐的国力突飞猛涨。
唐二十五年时,统计到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两千八百多万。
生育率年年上涨,人口形势一片向好。
吴广开始逐步向塞外进行移民,一点一点的填充河西之地,等到河西逐步开发起来,他就能在彼处设置郡县,将唐国的西疆推到后世的玉门关附近。
唐三十三年(前176年)。
吴广年过五旬了。
这一年的新春,他要在洛阳举行一场最盛大的宴饮,以庆贺大唐统一天下的第三十个年头。
“自朕并一宇内,已过三十哉。思及过往,颇为感叹。今欲大酺海内,赐天下之民每百户羊十头,酒二石,共贺今春。”
皇帝赐民羊酒,欲普天同庆。
天下之民听闻皆为之欢呼。
而在去年,大唐之外的诸多城邦也早就知晓此事,纷纷派出使者携带礼物,前来洛阳进行恭贺。
一时间,大唐东南西北,四方诸侯属国、番邦部落的使者行走于道中,络绎不绝。
到了欢庆之日,皇宫中张灯结彩,乐鼓喧天。
吴广站在宫中的最高处。
望民台。
他默默的看着远方热闹的洛阳景象。
须发皆白的刘邦,此刻正站在吴广的身后。
或许是因为历史被吴广改变的缘故,刘邦这一生的征战远比原历史少得多,这让他一直活到现在。
年近八旬,精神上还算不错。
刘邦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单独召他来这里侍候,但他看到皇帝的模样便知道吴广正在想着一些东西,默默立在旁边,没有多言。
直到吴广从远处收回目光,转向了刘邦。
他轻声问道:“汉侯以为当今的大唐如何?”
刘邦一怔,斟酌片刻后回道:“大唐疆域辽阔,四夷皆服,百姓安居乐业,莫不受陛下之德,此自古未有之盛世也。”
吴广点点头,又问道:“汉侯以为朕这个皇帝做的如何?”
刘邦没有犹豫,老实道:“陛下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一年覆秦,三年定鼎,让大唐威震四夷,万邦来朝,如此伟业,世间君王未有能与之比者,可称千古一帝也!”
“千古一帝吗?”
吴广淡淡一笑,转而又看向远处的洛阳城。
唐三十三年,也就是原历史上的汉文帝四年。
这一年,匈奴单于冒顿夷灭月氏,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势力从辽东横跨西域,如可怕的阴云般在草原凝聚,并送书汉朝进行威胁,最终汉文帝送女和亲,以求太平。
两年后汉朝再向匈奴献纳黄金、马匹、锦缎等礼物。
等到冒顿死去,老上单于初立,汉家又送宗室女前去和亲,以同新单于交好。
可数年后,匈奴单于率十四万骑入关中,杀北地都尉,俘虏汉民甚多。又火烧汉帝的回中宫,候骑至于甘泉宫,逼近长安城。
其后匈奴每年入边,杀略汉民畜产甚多,以云中、辽东受苦最甚,连同代郡有上万人被杀,汉军不能制,只能岁岁献女纳贡以乞和平。
原来的历史,此时的汉朝外有强敌侵扰,内有诸侯为患,货币私铸盛行经济濒临崩溃,国势动荡不安。
同样的时间点。
当今的大唐天下安定,经济繁荣,冒顿为俘,南越已灭,下属诸侯无力反抗,四方邦国遣使来朝,已是达到了一个古代国家能做到的极限。
天下万民,不再为战争、饥饿所困扰。
“大概这就是我来这里的意义吧。”
吴广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句。
他转身,对刘邦道:“汉侯,随朕上朝吧。”
“唯。”
刘邦恭敬的说了一句,跟在皇帝的后面,向着未央宫大殿缓缓走去。
看着皇帝的背影,他的目光多有崇敬之色。
他刚才说的并非谄媚之语。
皇帝所做的一切,确实值得他的赞誉。
未央宫。
新修缮后的大殿,富丽堂皇,尽显大国气派。
吴广入殿上榻,扫视殿中之人。
这一日是大唐的欢庆之日。
殿上群臣皆着盛装,在一侧列位以待。
而在另一侧,则有韩王、齐王、胶东王、闽越王、东瓯王,甚至从东方赶回来庆贺的东瀛王吴冲。
他们的身后,还有入朝的朝鲜太子、月氏王储、南匈奴左贤王、塞北都护下辖的白羊王、楼烦王、丁零王等等,以及来自西域的乌孙使者、楼兰使者、呼揭使者、婼羌使者……
咚咚咚……
先是编钟敲响,其后鼓声伴奏,再往后琴、瑟、笙、簧也都各发其声,奏响着出一首威严肃穆的乐曲。
刘邦深吸一口气,带头唱出了《唐颂》之曲。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海内威服,光耀四极。”
……
舒欣、蒯彻、陈平、岳成、葛婴、吕臣等等一众大唐臣子皆跟着高声演唱起来。
声音高昂,在那肃穆的氛围中,描绘出一幅辉煌盛大的景象。
年老的降奴服于冒顿,身着草原服装,在大殿之中开始起舞。
其余诸王,诸侯,诸番邦属国的使者,全都向着高高坐于至尊位上的皇帝恭敬的拜了下去。
“吾等愿陛下万年!”
“大唐万年!”
声音整齐划一,满是恭敬与顺从。
吴广看着为自己唱歌的刘邦,跳舞的冒顿。
又看向台下一齐向自己叩拜行礼的万邦使者。
他的嘴角微微上浮。
九天阊阖开宫殿。
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就是他的大唐。
威哉大唐!
伟哉大唐!
盛哉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