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邱立涛轻轻拍了一下巴掌，一副世外高人般的模样，对赵姐点点头。
这些大陆仔见识就是少，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每次看到张秦川在内地风风光光的，邱立涛就极其不爽。
特别是前几年，张秦川当上导演协会的会长，搞得那个什么两岸三地导演交流大会。
当时协会居然因为他名声不好，连邀请函都没给他发！
是他邱立涛虽然没有加入内地的导演协会，但他没加入，张秦川就能找这样的理由不给他发邀请？
不就拍过几部咸湿片吗？
张秦川身边的王精难道没拍过吗？！
他跟王精一对比，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被人捧着的知名摄影师兼导演，邱立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白眼？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他看不起的大陆年轻后生仔
“据我所知张秦川这个人以前在国外，可不太简单啊，这一点不光我知道，香江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这几年他在内地风头太盛，又傍上了粗腿，没人主动说什么而已。”
迎着赵姐好奇的目光，邱立涛声音低沉。
“？？？”
赵姐听的懵懵的，这说了一圈，到底想要表达啥啊？
搞得他们好像掌握了张秦川什么把柄似的。
不过一想到张秦川能当上电影协会的会长，这样的人，身份肯定是被审查过的，他要是有什么把柄，也当不了电影协会的会长。
装神弄鬼！
心里暗暗对眼前这位长头发的邱导下了个评价，赵姐脸上古井无波道：“邱导就别卖关子了”
“哈哈，赵总你知道我以前拍什么电影的吗？”
邱立涛眼见这位赵总一点都不上道，也不知道捧捧自己，有些尴尬的干笑一声。
“”
赵姐嘴角一扯，眼下这间包房里，就他们三人，这位主动提起他以前拍过什么电影。
那是好电影吗？
不是咸湿片，就是黑帮片，这个场合，说这些话题，有啥意思？
难道是对方看上自己了？
就自己这个年纪和姿色
一看赵姐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儿，邱立涛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误会了。
他也顾不上装逼了，赶紧解释道：“呵呵我以前拍过很多黑帮片，也认识一些朋友，赵总这位张会长以前在韩国，手里可不干净。”
说着话邱立涛也不卖关子了，右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声音更低了一分道：“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赵总捅出去，会不会对这次的抗议有作用？”
“？？？”
赵姐呼吸猛地一滞。
脑门上瞬间闪过三个感叹号！
关于张秦川的这种事儿，她以前也算是偶尔听人提起过，但没有说的这么直接，只说这位脾气不好，出手很重。
这种坐地虎，在内地很常见。
但眼下对面这位这么直白的把话挑明，还指望她把这种事儿拿到年底的会议上说。
这是给她当傻子了吗？！
这种事，不管张秦川以前干没干过，首先那是在国外发生的事儿，跟国内关系不大。
其次，证据呢？当事人呢？
空口无凭的就靠一句话，这叫啥？
这叫造谣抹黑啊！
她又不是真想给张秦川找麻烦，她就想顺带着招几个跟她想法差不多的人出来，到时候卖卖队友而已。
如今她只是想坑人，而这俩人是要害死她啊！
还告密！
还揭发！
你们要是真这么牛逼，你们咋不自己上呢？
“两位，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我会派人带你们在我们杭城周围游览一番，至于合作的事儿，两位这几天好好想想，咱们改天再聊。”
赵姐站起身，迎着两人懵逼的目光，交代一句转身就走。
“？？？”
随着赵姐关上包间门，留下曾伟跟邱立涛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这是咋了？
怎么一听说张秦川这种事，扭头就走哇？
你们就不感兴趣吗？
不想掀翻他吗？！
十二月初，东北，张秦川老家。
张秦川那三辆黑色的越野车进入虎头村，缓缓朝着村里最高处驶去。
张慧军看着窗外村里的景象，满意的点点头。
十二月，这边早就下雪了，天气不好外面也没啥人，但周围这一路上的连排‘独栋’小院，倒是盖得极其漂亮。
黑顶白墙的传统建筑，如今一下雪，黑顶也被白雪覆盖了，路上一片白雪，房顶、院子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看上去颇有一种寒江孤影的感觉。
但要说这里清冷吧，那每一栋小院里冒出的炊烟，又尽显人气，给人一种安静中带着喧闹的感觉
“小周，这边的人一路走来，我看他们都喜欢白色？”
听到张慧军的声音，开车的周二围赶紧点点头道：“校长，是这样的，他们朝鲜族据说都很爱干净喜欢白色，房子也是，能刷白尽量刷白，这不是这几年条件好了嘛，村里的房子都是厂长当时出资统一盖的，都盖成传统样式了，颜色也统一。”
“嗯”
张慧军闻言点点头
“老师！”
张秦川家门口，披着大衣的张秦川，站在门口，亲自给张慧军开车门。
这老头是搞突然袭击，上飞机前才给张秦川打的电话，说是一直没来过东北这边张秦川家里看看，这次想过来走走。
搞得张秦川赶紧派人去首府机场接他，如今总算是到了
“你说说，这大冷天的，你跑这么远，有什么事儿你说一声，我过几天回去找你去不行嘛？”
没等老师回话，张秦川似关心似埋怨的又说了一句。
“哈哈。”
张慧军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还围着围脖，他喜欢染发，一头黝黑的头发，发型还是老式的三七分，一副老干部的样子。
闻言拍了拍张秦川搀他的胳膊道：“我又没老，扶什么扶，我就是想来看看，能让你张大会长流连忘返不舍的回去的老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着，张慧军打量了一眼小院里的布置。
一路上光隔着院子看了，里面倒是没仔细看，如今进来一看，院子里有些地方积雪很厚，只能看个大概。
有车库、菜地、仓库等等，布置的很合理，一副农家小院的感觉，这地方一下大雪，猫在屋里里喝茶赏雪，倒是养人，怪不得马上都临近开会了，这小子还不急着回去。
常年待在燕京的张慧军，猛一见这种乡村风情，倒是懂张秦川的感受了
简单吃了一顿朝鲜族特色晚餐，张秦川带着老师一起到他书房里喝茶。
两人盘腿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还远远处的大山，这感觉
“老师这次过来多待几天，到时候咱俩一起回去。”
张秦川边给老师倒茶，一边替老师安排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不急我听说你最近休习惯了，一直没啥规划？”
“？？？”
张秦川猛地抬头，这话操！
肯定是老谋子传出去的，一想到老谋子跟老师是一个宿舍的同学，有点啥事，给对方传过去，很正常。
但他不就想多休息一段时间嘛？
这是咋了？
老师还大老远的从燕京追过来催他？
不至于吧？！
看着张秦川诧异的眼神，张慧军嘿嘿直乐。
“秦川呐你还年轻，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可不敢懈怠啊，如今你也是电影协会的会长了，李老师说你干的很不错，你以后就是咱们北电的带头人了，你要是就这么休息了，其他人会怎么看，会怎么想？”
对于自己这个弟子，张慧军一直以来都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忙前忙后的把张秦川推上电影协会会长的位置。
但现在这小子上去是上去了，但人变懒了，这都休息一年了，还不知道干活，拍电影，这可不行！
他不希望张秦川完全转成管理型人员
张秦川有些沉默，如今被老师找上门说这些话，让他脸稍微有点红。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张慧军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咂咂嘴探头看了眼茶壶，里面居然放了根人参，怪不得喝着感觉味道怪怪的。
“你前几年拍朝战片的时候，当时怎么给我说的，你说要把这些东西做成一个系列，做成咱俩北电独属的东西，现在呢？这电影都拍完多久了？”
“我不是不让你休息，休息这种东西，要张弛有度，哪有一休息就休这么长时间的？马上你第二部片子就要上映了，再过几天就转年了，新一年的项目呢？你想过没有？可不能因为公务耽误了本职工作啊，咱们的主业还是影视相关的。”
看着张秦川的样子，张慧军想吵，还不敢吵的太深，这可是被他当成派系领头人培养的，啥叫领头人？
一休息休一年？
还有这段时间，老有人给他递话，说张秦川自从当上会长后，正事不干，天天憋着心思找其他人麻烦。
有些话，传不到张秦川这里，但身为张秦川的老师，张慧军还是多少了解到一些了。
长此以往他也顶不住，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亲自过来，当面劝解
“老师我，咳，过完年，过完年的，过完年我就准备搞个新项目。”
“哦？有眉目了？”
听到张秦川说起这个，张慧军瞬间来精神了。
“嗯这不是还有一年半就到抗战胜利70周年了嘛。”
张秦川稍微一提，张慧军瞬间懂了，还是主旋律？！
“上面给你下任务了？”
“那倒没有。”
张秦川摇摇头，这事儿按计划来说，上次下任务要拍的电影，如今还有几天才上映呢，去年那部《长津湖》算是他完成的计划外产物，只有今年这部《水门桥》效果好了，可能过完年才会下新的任务。
但张秦川对自己这部电影很有信心，其他的规划也做好了，只不过一直没细想，他想等到领导真找他的时候再开始，说白了就是想多偷会懒
“嗯还是像上次的模式那样？”
对于新电影，张慧军极其关心。
“呃”
张秦川有些尴尬，他只是有规划，具体细节啥的都还没想呢，这咋给老师说？
“咳咳老师，还没弄完呢，等我弄完再给你看看本子行不行？你这大老远过来一趟，就为了问我这个啊？”
“好好好，既然你有想法，那我就不问了。”
一听张秦川还没弄完呢，但计划有了，张慧军总算是放心了。
脸色的神色一变，笑容也有了，端起茶又抿了一小口，转移话题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搞得，老有人给我打小报告，递话，说你老盯着他们。”
“哈哈，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的干嘛怕我盯着？”
一说到协会的事儿，张秦川就来了兴趣，抽出烟给老师发了一根。
“哎”
抽了口烟，张慧军借着烟雾，看了眼对面的张秦川。
“秦川呐别怪老师多说，有时候该松松手的，就松松手，你这上来这一年，不少人找我递话，是他们是有问题，但咱们这个圈子，一直以来也不干净，抓的太紧了，难免会出一些意外，这一点，你的想清楚。”
张秦川搞得压缩明星片酬这件事，张慧军是支持的。
这种东西，明眼人都清楚，明星的片酬太高，但剧组的总预算有限。
按照以往的方式，剧组会怎么办？
除了压低制作经费外，还会压低剧组其他人员的费用。
这样一来大部分钱都被明星赚走了，还能拍出好戏吗？
烂片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对整个圈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种事儿，不能一刀切，这牵扯的太大了，不是谁都能压住的。
得徐徐图之。
张慧军怕的就是张秦川年轻气盛，硬来
“老师，我知道。”
张秦川下意识看了眼书房门口一眼，身子往前微微一探，压低声音把他准备让赵姐在年底会议上带头抗议，然后他再站出来拉一批打一批的事儿简单说了说。
“嗯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那个赵赵一芳是吧？”
听到张秦川的介绍，张慧军想到了张秦川嘴里的赵姐，也就是华测的赵一芳。
这位也是老油子、女强人了，就是以前不混电影界，就搞电视剧了，如今看到拍电影有搞头，又忍不住想进军电影界，她跟张秦川唱双簧，这倒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