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容器的宿命
“哈哈哈，笨蛋银铃，你中招了吧！”
“你们俩才是笨蛋！”
“笨蛋光羽，你都走光啦！”
“光？哪来的光，我就是光，哇哈哈哈哈，大胆刁民，你在干什么！”
阳光溢满了机娘的衣衫，与装甲下的雪白交相辉映，平地铺出了一道道彩虹。
在这样充满著快活空气的背景下，若月看著手中散发著冰霜的心之器碎片，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
“嗯？”
“嗯看著若月若有所思的脸，周云脸上的表情也跟著阴晴不定起来。
寒鸦的心之器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能不能解决？
你要是再这样，我去看层流下光线通路实验去了！
“若月，这一枚心之器碎片，究竟对寒鸦有什么样的影响？”
“严重吗？”
听到周云的闻讯后，若月的眼皮微微颤动一下，隨后眉毛拧的更加紧凑了，半响后，她轻轻嘆了口气：
“骑警部队什么时候能把旺旺碎冰冰写进工资条里啊..”
“不然我家的大冰箱不就浪费了嘛。”
周云愣了一下。
“啥？”
“那你是著吃，还是吸著吃？”
“当然是瓣著！吸著吃的都是邪教！”
不假思索的说完后，若月的脸色微微泛红，她用手指反覆搓动著心之器，最后苦笑一声。
“周云，你知道机娘的心之器代表著什么嘛？”
还没等周云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容器。”
“承载心灵的容器。”
“而破碎的容器，是没有作用的容器，失去了容器的作用，对於机娘来说———”
若月抬起头，將手中的心之器碎片赛回到周云的手中。
“等同於如果硬要找一个你们人类同等的定义，那就是『死亡』，而且是一段相当痛苦的旅程。”
“就像是破碎的水杯，水会一点点流出来一样。”
“看著那些我们想要去记住的，想要去承载的，一点接著一点隨著身体与思维一起消散—”
周云握紧手中的“冰凌”，脑中伴隨著若月的话语，仿佛看到了寒鸦的痛苦。
她的容器碎了，她再也承载不了任何事物，这个世界对於她来说一天接这一天变得陌生。
她努力去抓住过往，但是她却没法確定什么是过往，也没办法確定自己是否有过往。
於是乎，她会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探索求证中，一点点的品尝著自我丧失的恐惧。
最终，在这种无垠的恐惧之中，她——"
“你的意思是寒鸦会得老年痴呆？”
“她会嘴里流机油，反覆吃小浣熊乾脆麵，半夜用奶茶挠墙，会——"”
他瞪大了眼睛，一指身后那三位已经脱光光，上演泥地攀爬赛的三小只，难以置信的问。
“寒鸦会比那边那三儿还离谱？”
若月无语的一拍脑袋。
虽然周云形容的不怎么好听，但她不得不承认—机娘的確会得老年痴呆，
“没那么严重！”
若月连忙拍了拍满是“我现在就要给寒鸦准备轮椅去参加帕运会”的周云，语气不断安抚著。
“真没那么严重！”
“寒鸦的心之器我好好检查过的，她没什么问题，就像是没破碎过一样。”
“而且人类的心灵能量，是具有持续修復的作用的，她的心之器在你身体里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有事情—
说到这儿，俩人都沉默了下来。
心之器破碎对机娘来说是致命问题，寒鸦的心之器没问题，只能说明那个心之器碎片与寒鸦无关。
可是能听到寒鸦心声这件事又表明了那就是寒鸦的心之器。
一种紧迫的感觉在两人的头上盘旋。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现在没事情，那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灵压霸体下的心灵能量泄露异常，均表明了寒鸦心之器的问题不小。
而且隨著s赛后续比赛级別越来越高，赛道上的灵压越来越强悍她的心之器肯定也愈来愈脆弱，直至『墨菲定律”再一次向世间展露神功。
回想起昨晚的猜测，周云连忙开口问。
“若月，对於寒鸦『撞毁”后的事情，你究竟了解多少？”
“还记著我追查地下非法机娘运输的那一晚，发现的那枚由心之器碎片组成的心之器吗，会不会与那件事若月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了周云的一连串发问。
“寒鸦撞毁后的事情，我查了很久，线索全断在了境外。”
“至於那一枚『碎片心之器”，我们送到了夏国科学研究院，请院士看过，但却无法判定能不能起到机娘心之器的作用”
说到这儿，若月嘆了口气。
“我们骑警部队的系统也在找线索，如果再不行，只能送到wmc。”
“不过，wmc对这种褻瀆的產物，回收后大概率会直接销毁，然后避开人类私自调查——如果那样，我们的线索就真的全断了。”
周云点了点头，打消了询问wmc的念头。
“若月，我能不能去看一看本案的卷宗—"
正对回答不上来周云问题而感到愧疚的若月，也同时开口回答。
“周云，下午你可以来骑警部队，我正好有了些新的发现—
看著若月认真的神情，周云点了点头。
“好—不过，要是这条线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技术可以修復寒鸦的心之器吗？”
对此，若月苦笑一声。
“谁能保证这枚碎片，是寒鸦唯一丟失的心之器碎片呢？”
“修復，谈不上，在不確定这一点的情况下，唯一能用的只有重塑寒鸦心之器，但—
若月转过头，看向游乐园门口处正在与雷神探討风油精与芥末酱问题的寒鸦。
看著寒鸦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她转头看向周云。
“周云，你能接受吗？
”
“接受80%以上的概率，寒鸦会忘了你，会改变所有天赋技能，会有可能终生与你无法再次建立契约，你能接受这种代价吗？”
风微微窜动，將云朵吹的盖住了太阳。
天地渐渐暗沉下来。
周云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应该接受吗？
他回想著与寒鸦灵契前后的一幕幕。
为了完成他登上赛车顶点的愿望，那个一无所有崩溃边缘的机娘，真的什么都给出来了。
引擎，轮胎，剎车，心之器，自己的一切，连同她自己的心愿—
呵，怎么可能接受啊。
但问题不该是问他能不能接受，
而是要问寒鸦，到底需不需要一个未来。
如果是能彻底忘却过去，逃脱那些寒鸦睡梦中都在恐惧的回忆，重新开始，这对於寒鸦来说，
绝对算的上是幸福—
“哈哈哈哈—”
若月忍不住笑出了银铃般的响声。
“如果不是我在躲著wmc，我还真的想与你契约一下，你看看你，犹豫写了一脸，哈哈哈。”
“你，你捨不得就直接说捨不得嘛—哈哈哈—
仿佛是开启了什么机关一般，若月笑的將骑警部队的便服笑得上下窜动。
衣衫褶皱间，她將曼妙的身材笑得完成了月牙。
“周云。”
她站起身，拍了拍內心有些惶恐的周云。
“机娘与机娘不一样的。”
“对於我来说，赛道只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对於寒鸦与其他大部分机娘来说，赛道是她们的一切。”
“她比她自己更需要你，所以才会把心之器託付给你。”
“希望你好好珍惜这一点，別把失败带给她。”
她抬起头，看了眼重新露出云朵的阳光。
“放心吧，你的霸体思路挺好。”
“寒鸦的心之器只需要找到合適的材料，为寒鸦疏导赛道上的灵压就能释放霸体，只要不超出临界值，她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这样只能解的了近渴，但在问题变得严重之前，我们肯定能找到製作那枚碎片心之器的人的。”
“相信我。”
周云悬起来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隨后他转过头来，带著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向著寒鸦走去。
“云逸部队！该下一个项目了！”
“布偶今天去隔壁杉阳市考察奶茶店去了，所以咱们要趁现在，赶快去wmc机娘体验店，把她们的奶茶全部喝光！”
听著眾位机娘兴奋的喊声，他一边思索起来。
说到底，还是材料学上的问题。
那么，寒鸦需要什么標准的材料呢？
“车经理，你血压都到146了，怎么还不睡啊？”
枫摘下装饰用的没用眼镜，看著研发部剩下的车经理，发出了一声异的询问。
闻言，车经理將头从一旁的《灵压材料学基础导论》中扯了出来，隨后指向了电脑屏幕。
“睡不著。”
“我看了很多资料，发现凛夜部族的基础结构，复合灵压材料学中的一种特殊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苦笑著举起手边的书。
“为了查这个，我都把大学教材翻出来了，可算找到了这一个擬合算法。”
看著车经理书本上標记出来的那一个特殊的算法，枫的眼晴亮了起来。
矣？
她终於知道该送寒鸦什么样的礼物了！
於是她的语气轻鬆了下来。
“哦，我知道，灵压层流现象的遗传算法擬合嘛，你们人类为了解释灵压，可真能编啊。”
闻言，车经理的表情一僵，隨后有些灿灿然的笑了声。
“根据这个，我精准算出了寒鸦霸体所需要的大体结构方向，发现没必要延续重装部族的改造路径—..
枫点了点头。
“嗯，没错，要特殊定製寒鸦的飞轮结构，还需要重新设计寒鸦的车壳与空气动力学组件。”
听到这句话，车经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样就能节省出非常多的研发时间，但这需要导通率更高的材料，只要要达到枫再次点了点头。
“82%嘛，你们睡觉后我就算完了。”
“噗！”
车经理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这一瞬间，他感觉血压都到了172，马上就要爆浆了。
靠！
早知道这样，我干嘛不去睡觉！
我为什么要继续熬？
我，我都多少年没回学校了，这课本看起来跟天书一样，我啃的牙都掉了，我———
我为什么不开枫模式？
我为什么要在这奋战了半天？
“咳，咳！”
车经理咳嗽了半天，双目红彤彤的看向枫。
“那什么，枫，我还画了些———”
枫重新戴上了装饰用的没用眼镜，微笑著对车经理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兴奋与认可。
“你这点做的没错。”
“我也画好了一些基本结构设计，刚刚发给了江午阳。”
“噗！”
爆了。
爆了！
血管彻底爆浆了！
车经理心如死灰的自己画的草图扔进了垃圾堆，一脸懵的看著面前的枫，支支吾吾的想要说点什么，隨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只能尬笑两声，跟跟跪路的向著研发部门外走去。
“哈我睡觉去了”
“等下午材料到了，再发我们工程部加工—我—"
枫眨了眨眼睛，心想车经理难道是神经系统瓦特了？
光改装厂的问题就一堆，江总解决起来不知道要等多久，哪能下午就要到？
就在她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周云发来的消息。
【枫，寒鸦的心之器技术难办的很，看来只能通过材料学解决，这点就看江叔的了。】
【对了，刚才我也諮询过那些老对手，改装厂的问题最好找赛车场老板来解决算了，我自已去通知江叔吧。】
【还有如果实在没办法解决，我可以放弃寒鸦的漂移霸体。】
看著周云发来的信息，枫感觉呼吸微微颤抖了一瞬，隨后变成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没有什么，比这种话对於一位孤独的机娘来说，更有安全感的了。
【收到。】
【江叔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已经在联繫赛车场老板了，寒鸦的霸体流改造的初步设计，我也搞定了第一版。】
【周云，我们是一个车队，我们肯定会帮你到底】
思索片刻后，她將最后一段字刪去。
在绝对的信任之下，这些话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笑意中，她摘下自己的枫叶发卡，轻轻丟尽了那一枚代表著『胜利进度”的马克杯中。
“叮！”
“叮！”
江午阳举起酒杯，与孔冠城的酒杯高高的碰在了一起。
“孔大帅，我回景云，就应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
“谁能想到景云这帮改装厂能操蛋成这样？”
又是一杯啤酒下肚后，他的脸色微微泛起了红晕，对著多年发小倾诉出了在光轮的多年不满后，他的目光有些游离，又有些悲愴。
“当年我是一门心思奔在了赛道內，我是真没想到赛道外的情况这么复杂。”
“要不是周云带著他的云逸车队衝到我脸上，我这辈子都可能找不到个方向，可能-就这样过志了。”
听到江午阳的话，孔冠城先是有些异的看了眼江午阳，隨后轻声嘆了口气。
“打死我都没想到，街旱摊上的那小子，能把你打仰这样—"
对此，江午阳连连摆了摆手。
“胡扯，我脸上这伤是烁子那个混球打的。"
“还记得当年咱俩一宫揍他的时候嘛？那小子打架宫来软趴趴的，跟个兔子推的———”
两人对著满桌的烧烤吹了半天过往的经歷后，江午阳本想再扯些有的没的，但低头便看到了枫发来的消息。
看著混杂著烧烤油腥的手机屏幕上的设计图，他知道也该说正事儿了。
毕竟，不搞定一位彩南省的引路人，儘快完仰改装厂的技术升级，又拿什么志改装寒鸦呢？
想到这儿，他再次举宫了酒杯。
“来，孔大帅，咱们再干一杯。”
“怎么样，我说的改造整个赛车行业的事情，你有没有兴趣？”
听到这话，孔冠城放下酒杯，连连摇了摇头。
“午阳啊，午阳，你还是这么天真，不说点大话你能死啊！”
就在江午阳脸色爆红之际，孔冠城放下了酒杯，一脸神秘兮兮的低声笑著开口。
“不过，彩南省的改装厂格尔，的確应该改一改了。”
“现在我有一个项目，熟人介绍的，如果你能过来帮我，加上九渊来的灵压材料学人才——."
他轻轻拍了拍江午阳的肩膀，再为高己倒上了一杯酒。
“绝对能一口气造出七歌个印改装厂商！”
“到时候，你们云逸还愁那些高精仆的赛车改装件没地方生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