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又要铺床单,又要铺被套,时间花费稍微有点久。
等到把床铺整理完毕,麦穗从卧室走出来说:“可以了,你抱她进去。”
李恒抬起头:“你来抱吧,我帮你扶着点。”
麦穗意外,望着他。
她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不论是余老师,还是曼宁和叶宁,都是他亲手抱的,怎么到了诗禾这里就?
他是在刻意避嫌吗?
可问题是,为什么其她人不避嫌,单单避嫌诗禾?
难道是因为诗禾太过漂亮?
这点确实不能否认,在麦穗心里,诗禾是能和宋妤媲美的女人,异性在她面前略微有点缩手缩脚能理解。
但,前面的余老师同样美得惊心动魄,那百分百的书香气质,麦穗身为女人看了都暗暗惊奇,暗暗艳羡。
李恒为什么不顾忌余老师,直接上上手余老师,却对诗禾不一样?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接着又在思量,也许和体重有关,相较于余老师172的身高,相较于叶宁176的大高个,相较于曼宁的106斤,诗禾确实要轻很多。
四目相视,李恒没有任何解释,直接说:“你试试,要是搬不动我再来。”
麦穗心里有诸多念头诞生,但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又全部压了下去,不论怎么样,自己始终是信任他的。
愿意信任他。
麦穗伸手挪动一下,说:“还好,诗禾没她们重,我能抱动。”
“嗯。”
由于知悉周诗禾这姑娘是醒着的,他尽量少说话,简单嗯一声就行。
“慢点,别崴到脚了。”看到麦穗身子歪了一下,李恒吓得赶紧扶住她。
“没事,刚才棉拖松了一些。”麦穗说。
她说的松,就是脚从棉拖中滑出来了,导致出现趔趄。
帮扶者进到主卧,李恒简单打量一下,发现周姑娘的闺房和其人一样,简约而不简单,布置特别的舒服。
等到麦穗把人平放到床上,李恒说:“我到外边等你。”
“好。”
李恒走了,为了尊重隐私,还顺带把房门关上。
麦穗帮闺蜜把鞋脱掉,把腿摆正,盖上被褥,稍后犹豫一下,坐在床沿认真打量一番床上的女人,许久才拉熄电灯,起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周诗禾徐徐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看了会后,又缓缓闭上。
“怎么在卧室呆那么久,是不是困了?”下到1楼,他如是问。
“没有,就是觉着诗禾五官太过完美,欣赏了会。”麦穗说。
李恒偏头,“你也不差嘛,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就可以,何必舍近求远。”
迎着他的眼神,麦穗娇柔笑笑,饶有意味地说:“这话你骗骗我就行,可千万别骗你自己,不然你怎么会对宋妤那么执着?”
李恒瞧她眼,悠悠地道:“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我确实是对宋妤一见钟情,见面就再也忘不掉。”
麦穗想了想问,“你这是出自金庸的《神雕侠侣》?”
李恒转头:“你看过?”
麦穗说:“我爸爸超级迷武侠,家里几百本各类武侠小说,连我妈妈都被他传染了,也爱看。曾听他们讨论过。”
来到门口,就在他要拉门栓之际,麦穗忽地在背后问:“你是爱宋妤的美貌,还是爱她这个人?”
李恒背对着她,良久从心讲:“都爱!”
话到这,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
过了会,他打破沉寂:“你在想什么?”
麦穗说:“我在想刚才那句话。”
“关于宋妤的话?”
“不是。”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对。”
李恒问:“你向往这种感情?”
麦穗低沉嗯一声,饱含情绪说:“这种爱情,哪个女生不痴迷?”
李恒转过身来,默默看着她。
眼神相接,麦穗忽地柔媚一笑,“有些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李恒应声好,伸手去拉门栓,等到把门打开一条缝,他迎着吹进来的寒风说:“外面太冷,你就送到这,早点睡觉。”
“嗯,你也别熬夜。”麦穗嘱咐。
“成,知道了。”
说着,李恒钻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伸头探了探,随即麦穗把门合上,插好插销,到这,她顿住了。
稍后身子软趴趴地依附在门板上,额头抵着木质门棱,整个人浑身无力,像被脱去了骨头一般。
她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话?
他会不会误会自己?
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千杯不醉的她这样警告自己。
除非情况特殊
除非他让我喝。
“蹬,蹬,蹬”
就在她思绪杂七杂八飘散的时候,木楼梯上传来一个个清晰的脚步声,来者好像故意发出声音一样,目的就是为了能让1楼的人听到。
麦穗转身,循声望去。
没一会儿,一身米褐色毛绒线衣的周诗禾出现在视线里。
隔空四目相对,你瞧着我,我望着你,两女一时都没说话。
半晌,周诗禾问:“你没事吧?”
几乎同时,麦穗出口:“你怎么下来了?”
面面相觑,周诗禾温温婉婉说,“我本来想一觉睡到天亮的,可迟迟不见你上来,不放心。”
接着,她遗憾地补充一句,“我就不该心软,以后都不好装醉了。”
麦穗笑了笑,检查一遍门栓后,走过去一把挽住她胳膊,“走吧,我们上楼。”
上到二楼,麦穗说:“今晚我和你睡。”
周诗禾点头,在洗漱间门口站立,看着闺蜜搞洗漱。
“他开门走,你没听到吗?”麦穗刷完牙,接水洗脸的时候问。
周诗禾浅笑一下。
怎么可能没听到?
要不是断定他已经走了,她才不会出于担心下楼察看。
回到卧室,两女并排躺下。
“诗禾,好了没,我熄灯了。”
“好了。”
十多分钟过去,寂静无声的卧室冷不丁响起一个带有天然媚意的声音:“你睡了没?”
“没有。”
“睡不着?”
“嗯。”
麦穗问:“为什么睡不着?”
周诗禾回答:“喝多了,头微微有些生疼。”
麦穗翻个身子,面对闺蜜,关心问:“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周诗禾蠕动一下身子:“不用,你怎么不睡?”
“我和你一样,睡不着。”
“在想事?”
麦穗说:“在想一个问题。”
周诗禾侧头。
可惜,窗帘拉得死死的,卧室漆黑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
她沉吟片刻,问:“还有什么问题值得你这般深思?”
麦穗沉默,良久说:“我要是有你这般漂亮就好了。”
周诗禾惊讶,没想到困扰闺蜜的是这种问题,“你已经很美了。”
麦穗闭上眼睛,“还不够美!”
闻言,周诗禾想到了肖涵,想到了肖涵那精致到无暇的五官:“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恒?”
“肖涵。”
听到这话,麦穗知晓闺蜜会错意了。但想到李恒曾经的劝诫,自己不可以掺和他的私人感情,于是没有解释,而是顺着说:“我对肖涵也不太了解。”
“李恒来沪市,就是特意为她来的?”
“嗯,不然他去北大了。”
…
另一边,26号小楼。
回到二楼的李恒并没有立马睡。
同麦穗和周诗禾两女一样,睡意全无。
靠在沙发上,他想到了很多人,想起了很多事。
包括宋妤、子衿和肖涵。
包括李建国、田润娥、二姐、大姐和奶奶。
也包括后来的英语老师,还包括刚刚分开是麦穗以及沈心阿姨。
后面觉得实在不过瘾,又去楼下找了两瓶没喝完的啤酒,随后烧一壶水,把啤酒倒菜碗里,接着放开水中温热喝。
有一口没一口喝着,不知不觉夜已深。
“吱呀!”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招惹耳目。
李恒闻声望过去,发现是次卧门开了,余老师从里走了出来。
余淑恒看一眼沙发上的男人,然后走进洗漱间刷牙漱口,两分钟后出现在他跟前:
“大晚上的,怎么不去睡?”
李恒回答:“睡不着。”
余淑恒拿过一个干净杯子,倒一杯开水,在往里放一抓茶叶,坐下问:“有心事?”
李恒瞧着她,喝口酒。
余淑恒双手捧着茶杯,“说来听听。”
李恒道:“说了你也不懂。”
余淑恒微笑:“小男生,我可是你老师。”
李恒眼皮一掀,“老师就什么都懂?”
余淑恒说:“你先说说。”
李恒咂摸嘴,问:“如果被一个中年阿姨看上了,对方想要谋来做女婿,请问老师,这道难题该怎么解?”
余淑恒听得微微一笑,“简单,有上中下三策,你想听哪一策?”
李恒来了兴致,“上策是什么?”
余淑恒说,“拒绝!”
李恒问:“怎么拒?”
余淑恒说:“你自己有张嘴,有手有脚,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李恒嘴角抽搐:“中策呢?”
余淑恒揶揄说:“追求阿姨女儿的闺蜜,生米煮成熟饭。”
李恒差点吐口老血,狠狠喝口酒,“下策?”
余淑恒缓缓转动手中的茶杯,“洗心革面,洁身自好,去寺庙出家。”
李恒愕然:‘当和尚?’
“当和尚有什么不好?能斩断红尘,断绝因果,像你今晚的烦心事就不会有了。”余淑恒说。
李恒斜个眼睛问:“你知道我的烦心事?”
余淑恒瞥眼他:“小男生搞得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为了女人?”
李恒严厉警告,“我不小!”
余老师目光下垂,在某处转个圈儿,随后笑眯眯地喝口茶。
过去良久,她问:“是哪个女人把你弄得神魂颠倒?”
李恒道:“老师你不是自诩厉害么?”
余淑恒手指轻轻点着茶杯,望着他,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身边的女人就那么多,你真以为我猜不到?”
目不转睛对峙一分多钟,李恒先眨眼,败退。
她得意地问:“信服了?”
李恒喝口酒:“好男不跟女斗。”
余淑恒清雅一笑,小口抿茶。
一时间,客厅陷入安静,两人都各忙各事,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李恒视线漫无目的地飘着飘着,最后不小心飘到她胸口时,对面的女人才有了反应。
只见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问:“小男生,隔层纱好看,还是隔着门好看?”
李恒迅速撤回目光,歉意说:“抱歉,这是男人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反应,不是故意的。”
余淑恒说:“要是抱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李恒:“”
他晃了晃酒杯,道:“人的善恶往往就在转念之间,老师你不应该拒绝一个人的善意道歉。”
余淑恒逼问:“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李恒指指次卧,“你以后会喜欢上这里。”
余淑恒瞥他好几眼,“小男生,你很自恋。”
李恒不说话,只喝酒。
看他喝得这么尽兴,余淑恒问:“家里还有没有酒?”
“没有了,最后半瓶。”李恒回答。
余淑恒没跟他抢,直到他喝完,才温润玉如开口:“你明早要赶飞机,早点睡。”
李恒瞅瞅手表,起身去了洗漱间,等到出来时,见余老师一动不动仍在沙发上,“你不睡?”
余淑恒说:“我睡醒了,不困。”
李恒点点头,进了主卧。
喝了酒,好睡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个梦寐以求的曼妙身姿缠绕着他,叫他欲生欲死,让他欲罢不能
简直置身于人间仙境,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梦醒时分。
等他猛地睁开眼睛时,愕然发现余老师竟然在自己房间,正端坐在椅子上像石雕一样看着自己。
李恒有点蒙,迷迷糊糊问:“老师,你一夜没睡?”
余淑恒回答:“茶提神,失眠了。”
李恒瞄眼主卧房门,“那,那你怎么出现在我房间?”
余淑恒似笑非笑看着他,“这就要你问自己了。”
李恒声音提高几分:“我?”
余淑恒问:“你是不是做了个梦?”
李恒回忆一番,“有好几个。”
余淑恒问:“梦到了宋妤?”
李恒顿了顿,说是。
余淑恒问:“除了宋妤,你还记得自己梦到了谁?”
李恒眼睛闪烁,不说话。
相视一会,余淑恒当着他的面伸懒腰,直到成功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忽地凑过来,阴阴地问:
“小男生,我现实的身材好,还是梦里的身材好?”
“啊?”
李恒傻眼,等回过神来后,闭上眼睛直接躺平,不去看她。
卧槽!老子好不容易做个春梦,没想到被春梦主人抓了个现形,真他娘的社死啊!
社死!!!
脸皮再厚也社死!
余淑恒站起身,居高临下打望他会,随后神采奕奕地走了,离开了主卧。
在门口时,她还不忘微笑着奚落一句:“从喊我名字开始,我就帮你计时,前后34分钟31秒,还不错。”
李恒:“”
随着脚步声下楼远去,李恒狠狠发誓,奶奶个熊的!以后睡觉一定要把房门反锁,被人现场观看,也忒
也忒!
唉!余老师啊余老师,你生得这么好,还书香气质满分,怎么就不好好当个人呢?
试问,哪个男人不春梦?
不春梦的能是个男人?
掀开被褥打一眼,他郁闷的望着一片狼藉。
他鄙视一眼副总,你小子也太不争气了些,昨晚家里来了客人,客人知道不,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都他妈的像你这样一次性给两亿,老子身家再厚也不够你败的啊。
呸!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把短裤扔垃圾桶,洗个澡,李恒总算清神气爽活了过来。
接着他不敢再耽搁时间,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提着垃圾袋下楼。
这东西得自己亲自扔,要不然麦穗同志瞧见了,自己又得被社死一次。
好巧不巧,出门就遇到了余老师和陈思雅,前者也背一个包。
“余老师、陈姐,早上好啊。”出门没看黄历啊,这特么又迎面撞上了啊,他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早上好。”陈思雅打招呼。
余淑恒瞅眼他手里的袋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快把某人脸都看红了。
三人快要行到巷子口时,刚好遇到买早餐回来的麦穗和周诗禾。
麦穗看眼时间,连忙把手里的一份早餐递给他,“还有时间,你路上吃。”
“嗯。”李恒没矫情,接过吃了起来。
麦穗是一个心细之人,自然也给余老师买了一份,“余老师,你去邵市?”
至于陈思雅,当然是从几女中匀出一份了,等会再返回去买就是。
“对。”余淑恒接过早餐,道声谢。
麦穗说:“替我和李恒向王老师问声好。”
余淑恒瞟眼李恒,答应下来。
闲聊没多久,几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奔驰车副驾驶下来,沈心。
第二次见这位阿姨坐副驾驶了,莫不是晕车?才坐前排?
见状,余淑恒对麦穗和周诗禾两女说:“车子来了,我们三个先走了,外面冷,你们也回去。”
“好。”麦穗应声。
周诗禾同样点了下头。
临走前,李恒嘱咐,“在家睡,你们俩记得把门窗关紧。”
“嗯。”麦穗嗯一声。
周诗禾没做声,只是目光在沈阿姨和李恒之间徘徊。她留意到,这位刚下车的阿姨,第一时间不是同余老师说话,而是走向李恒。
有外人在,沈阿姨还是讲究分寸的,没有昨天中午一开口就是王炸的虎狼之词。
沈阿姨笑容满面说:“淑恒说你今天早上要去机场赶飞机,阿姨特意来送送你。”
“诶,谢谢阿姨。”李恒脸上挤出笑容。
原来如此,老子就说嘛,怎么那么凑巧的?
一下楼就遇到余老师和陈姐咧,估计是她们看到自己下二楼时,跟着下了搂。
呼!巷子太窄了,真是一点隐私都冒有啊,看来以后家里有女人时,得拉上窗帘才行。
李恒和余老师坐后座,沈阿姨继续钻进了副驾驶。
车子开动后,沈心问:“你这次去京城待几天?”
这问题让他想起了余老师送给自己的返程飞机票,1号上午。
李恒想了想,“还不知道,得看情况再说。”
一路上,都是李恒和沈心在聊天,热热闹闹,和和气气。
沈阿姨不愧是大家庭女主人,很会带动气氛,也很会找话题,基本就没冷过场。
反倒是余淑恒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一会儿望向窗外,一会儿闭上眼睛休憩,中间至多偶尔瞥眼身侧的小男生。
在人前,在白天,这位余老师又恢复到了冷若冰霜的一面。
机场,李恒的飞机早半个小时,目送他检票离开后,沈心从兜里摸出一张机票给女儿,怂恿道:“你也进去。”
余淑恒扫眼机票,不为所动:“我去长沙。”
“死脑筋,闺蜜哪有嫩口的男人好?”沈心批评女儿。
这话直接让旁边的陈思雅破大防,她原本是来送送好姐妹,没曾想会看到这样一出戏。
好吧,看戏就算了,沈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我和淑恒快15年的交情,还比不上认识不到半年的李恒?
沈心拍拍陈思雅肩膀,以示安慰,接着对女儿说:
“京城远离复旦大学,你可以放下老师这层身份带来的包袱,和小李一起散散心,说不定就有不一样的想法。”
余淑恒仿若未闻,直接绕过母亲,往卫生间行去。
“淑恒,等等我。”陈思雅好奇心爆棚,连忙小跑追了上去。
进到卫生间,陈思雅扫眼周边,小声问:“你妈这是什么意思?”
余淑恒问:“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陈思雅惊讶地说:“猜测归猜测,可阿姨怎么会对李恒这么上心?也太主动了点吧?”
无怪她这么问,因为老付也好,余老师也罢,都没跟她透露过李恒的作家身份。
余淑恒洗个手,“她自我标榜长远智慧。不过我觉得可能是乌龟看王八,对上眼了。”
陈思雅说:“有你这么形容阿姨的么?”
余淑恒笑。
陈思雅八卦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淑恒回答:“半个月前。”
飞机上,李恒基本上是眯过去的,直到一空姐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抬起头,满脸困惑。
空姐右手指了下:“靠窗的那位女士让我递给先生你的。”
李恒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根本不认识,自然不会接纸条。
空姐返回去,过会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张纸条。
李恒无语。
空姐也有点无语,但还是把纸条递到他跟前,并小声说:“先生,对不住,那人我得罪不起。”
李恒问:“你认识?”
空姐点头,“经常乘坐我们这班飞机。”
她有句话没说,有两次是公司领导亲自陪同的,而且是相当相当客气礼重。
李恒说:“你告诉她,我是去京城自首,她要是有心,就去监狱探望我。她这么神通广大,应该能找到我在哪所监狱的。”
空姐极力憋着笑,憋得好辛苦,但又不敢笑出来。
李恒问:“是不是没法交差?”
空姐再次点头。
李恒说,“那我给你写下来?”
空姐恭敬地递上纸笔。
李恒接过笔,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写上去,“去交差吧,那两张纸条你自己偷偷扔掉。”
空姐没敢,还是把两张纸条放他跟前,转身离开了。
李恒看都懒得看,直接揉成团,扔进垃圾袋。
等到飞机降落,当他下机准备离开时,一个时尚女子来到他5米开外的样子,原地盯着他看了会后,走了。
神经啊,他腹诽。
随着人流走出闸口,刚才的空姐追上来问:“先生,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李恒问:“你是京城本地人?”
“对,有人来接我。”空姐说。
李恒道:“谢谢了,我是去岳父家,我大舅哥和我媳妇就在外面等我。”
“不去监狱了?”
“也行。”
“那先生有缘再见。”空间识趣地走了。
目送对方走远,李恒伸手摸摸脸:今天是什么日子?老子怎么变成唐僧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