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该写什么?
    用饭盒盛好鱼粉,李恒回庐山村的路上还在思虑周诗禾的事情。

    这姑娘到底啥子意思呢?

    他甚至美滋滋地想:要是这4毛钱用完了,她再给自己续一个学期就好喽,那就赚麻了,咱不亏不亏。

    臆想中,不知不觉25号小楼到了。

    李恒用脚刹住自行车,朝院子里喊:“余老师,早餐。”

    余淑恒开门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递给他。

    “王老师的信?”

    “嗯,她让我转交你。”

    “哦,好,谢谢。”

    “已经进入冬月,她还给你寄了一些腊肉和猪血丸子过来,满是油污有些脏,在院子里你自己拿。”

    “真的?那感情好啊,还是王老师懂我,我最好这口了。”李恒把信揣兜里,把早餐塞对方手里,兴高采烈地进到25号小楼院中。

    一句“还是王老师懂我”,让余淑恒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会。

    随后她跟进去问:“猪血丸子这么黑,是什么做成的?很好吃?”

    “豆腐、猪血加五花肉揉团在一起,和腊肉一样烟熏制成的。老师,王老师难道没请你吃过么?”

    “没有。”

    “那晚餐我做一道,到时候你尝尝鲜。”

    “好。”

    眼看他要走,余淑恒忽地指指院中桌椅,雅致开口:“就到这一起吃吧。”

    嗯?

    今天竟然不用无形招术赶自己走了?

    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哇!

    难道说,吃自己的免费早餐有些过不去,就留下自己一块?

    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糯糯地道:“有点事问你。”

    李恒没矫情,依言而坐。

    看他低头一个劲吃粉,余淑恒说:“你和麦穗好像总是吃粉,营养够吗?”

    李恒咧嘴一笑:“够不够没想过,就觉着好吃,我们都爱吃。”

    余淑恒点了点头:“麦穗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恒回答:“做生意,具体哪个种类不好说,因为比较繁杂。”

    余淑恒听得明白:“就是说哪个挣钱就跟风做哪个?”

    李恒说是:“差不多就这意思。”

    余淑恒问:“她家里几兄妹?”

    李恒道:“应该就她一个。我没问过,但听人说她是独生女。”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麦穗妈妈本来怀过二胎的,但差点挂掉,在市人民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事后麦冬心疼妻子,就再也没提生二胎的事。

    这话是孙曼宁曾经讲给他听的。

    简单聊完麦穗的事,后面话题一拐,又拐到了高中英语老师身上。

    余淑恒问:“润文从高一就对你很好?”

    李恒回忆,点了点头。

    余淑恒开口:“润文信里说,你以前比较排斥她,有这回事?”

    “啊,算是吧。”

    李恒没辩解,“那时候不太习惯。”

    余淑恒笑了下:“不习惯一个女老师对你太好?”

    “是,也不是。”

    李恒叹口气道:“相比其它科目,英语那时是相对最差的一门,而班上还有同学在后面造谣,我…”

    余淑恒问:“怕传到陈子衿耳朵里,怕她吃醋?”

    李恒承认:“确实如此。”

    余淑恒接着问:“害怕润文真对你有意思?”

    李恒摆摆手:“没,那时候可没这念头,就单纯害羞不知道怎么和老师私下相处。

    她每次开小灶给我补课都觉得是一场特别难熬的灾难。”

    视线儿在他身上打个转,余淑恒没继续深入润文的事,揶揄问:“那陈子矜现在就不吃醋?”

    她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肖涵。

    聊到这,李恒终是抬起头,望了望隔桌而坐的余老师。

    真他娘的咧!

    怎么总感觉有点古怪呢,以前她可不会过问自己的事。

    接受到他的困惑眼神,余淑恒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却也没做任何解释,反而意味深长地讲:“怎么?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李恒:“……”

    过一会,他说:“子衿和肖涵,对我来讲,和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余淑恒瞥他眼,没再问,没再说话,很有教养地小口吃着早餐。

    一口气把鱼粉嗦完,他还喝了两口汤,临了问:“老师,还有事么?”

    “没有。”

    “那我先走了,今天还有事没做完。”

    “嗯。”

    余淑恒没抬头,依旧细嚼慢咽吃着米糕,自从跟着润文吃惯了这玩意,她就彻底爱上了。

    回到书房,李恒站在床前,透过窗户眺望了一会对面院子。

    他情不自禁把刚才的对话和昨晚发生的事再好好捋了一遍,结果没发现异样。

    唯一的异样就是,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近了一些。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毕竟以成年人的思维考量,对方家大业大,能有个这样的朋友,将来万一遇到过不去的坎,也算是一条退路。

    虽然没人愿意走到水尽山穷,但人生嘛,有时候就是那么操蛋,明天幸运和霉运不知道哪个先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在窗户旁矗立大约10来分钟,直到余淑恒出现在对面阁楼上时,他才来到书桌前,悄然坐下。

    老样子,看书,至少看一个小时书。

    然后就是写作,今天动笔写第38篇章,由于下午要办事,计划写多少算多少,不求数量,只求质量。

    做自己爱做的的事,时间总是过得快,这不,才爬格子写满6页半纸,楼下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熟悉声息。

    都不带瞅的,就知晓孙曼宁来了。

    这丫头来了,那麦穗肯定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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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兴致地读着时间,当数到27下时,书房门悄眯开了一条缝,一双媚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恒对着她龇牙咧嘴一笑,登时把麦穗逗笑了,她柔柔地问:“你在等我们上来?”

    “对的,想你们了。”李恒口甜得很,张嘴就来。

    “啧啧,请把“们”字去掉,想麦穗就好啦。”孙曼宁在外面嘻嘻哈哈。

    李恒把门打开,玩笑道:“一起想一起想,反正我在你俩心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呸!别想我,我受不住,你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夹在里面跟个丫鬟似地,多伤脸面呀。”孙曼宁叉腰表示抗议。

    李恒围绕她转一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行行,不强人所难,你以后就给麦穗当丫鬟吧,首席的那种。”

    “哟,要我当丫鬟也可以,不过你打算给麦穗封个什么当当?皇后?还是贵妃?低于贵妃老娘可不伺候,好歹也是一复旦大学生,太掉价。”孙曼宁一把挽住麦穗的胳膊,嘴里全是虎狼之词问候。

    “贵妃?”

    李恒大喇喇朝楼梯口走,“咱们的麦穗同志是苏妲己转世,生来就是皇后命喽。”

    孙曼宁朝麦穗挤眉弄眼:“听到没,这小子承诺以后封你做皇后,穗穗你可要争口气,把那什么肖贵妃和陈贵妃通通赶出宫。”

    李恒:“”

    麦穗:“”

    出校门,来到菜市场,三人经过一番疯狂买买买,买了好多菜回家。

    一进到厨房,李恒就安排事给两女做,“曼宁,你帮忙洗腊肉和猪血丸子,麦穗,你帮我准备姜葱蒜等配料。”

    孙曼宁不满:“凭什么?脏活累活全给我,麦穗就尽是些轻松活计?”

    李恒理直气壮地说:“凭什么?你都说了麦穗是皇后,能让皇后做苦力活?你个丫鬟能不能有点觉悟、”

    麦穗听到柔媚一笑,对于这两人的斗争,她不搭话,表示谁也不帮。

    李恒习惯性喊:“来,皇后,帮我围裙系上,美死那丫鬟。”

    一喊完,他就后悔了,想起了曾经两人隔着裤子摩擦的事件。

    麦穗彷佛也想到了,情不自禁同李恒对视一眼,随后默默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围裙,真的给他系了起来。

    看两人的举动,孙曼宁呆了呆,半晌喃喃自语说:“我要告诉宋妤,我要把宋妤叫来,你们俩狼狈为奸欺负我。”

    麦穗听得没做声,系好围裙后,自顾自准备配料去了。

    李恒气不过,暗暗踢了孙曼宁一脚,这妞回头瞪了他一眼,主打一个彪悍。

    20来分钟后,门外又有了动静,周诗禾和叶宁来了。

    李恒问叶曼宁:“叶同学,你会不会做菜?”

    叶宁爽朗回答:“不会,我只会包饺子,还会吃。”

    李恒气结,立马派她挑菜洗菜。

    叶宁撸起袖子,“李恒,你不公平,你怎么不问问诗禾?怎么不给她安排活?”

    李恒正在处理duangduangDuang地密集切菜,头也不回:“你要是也弹钢琴,我也不会安排你做事。”

    闻言,孙曼宁和叶宁不约而同瞧向周诗禾那修长匀称的指头,齐齐叹口气,沮丧地不好说什么。

    不过周诗禾没空着,观察一下厨房,稍后来到麦穗身旁,帮忙一起做事。

    叶宁问:“大才子,你今天准备做多少菜?提醒告知一声哦,我可是很能吃的。”

    “10个够不够?”李恒道。

    “小碗肯定不够,大碗还差不多。”叶宁拍拍肚子表示。

    李恒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小事,肯定让你吃好吃饱,你和诗禾能不能吃辣。”

    “我姥姥是蜀都的,我妈妈也是蜀都的,我特能吃辣。”叶宁举手:“诗禾是苏杭人,好像没看她吃过辣椒菜。”

    李恒转头问周诗禾:“一丁点都不能?”

    周诗禾温婉摇头,“没怎么吃过。”

    李恒当即玩笑说:“是吗,哎哟,那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找个湘南川渝云贵这边的对象,要不然天天要为吃个菜打架。”

    周诗禾巧笑一下,没接话。

    叶宁撇撇嘴,替好友抱不平:“呀!李恒你这话像话吗,谁要是能娶到咱们诗禾,做梦都要笑死,不得祖坟冒青烟能娶到?还能为了个辣椒菜跟她吵?”

    “呃,你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对老婆好的人这个世界还是挺多的。”跟女同胞聊天嘛,要学会适时让步,李恒这最有经验。

    叶宁问:“那你将来会对老婆好不?”

    “我?我算得上半个好男人吧,不过一般都是老婆哄我。”李恒大言不惭地开口。

    众女都听笑了,孙曼宁问:“难道你和肖涵恋爱,都是她宠你?”

    李恒道:“那也不全是,我们是互宠互宠。”

    叶宁琢磨好久没琢磨出个味,“你为什么自称半个好男人?”

    李恒道:“这个哪,等我们相处个十来年,你应该就明白了。”

    叶宁更迷糊:“为什么是十年?”

    李恒神神叨叨:“因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很多东西都伪装不了10年。”

    叶宁不信:“切!你才多大,动不动就10年。”

    麦穗看他眼,却清楚他今天说得全是真话,貌似荒唐,实则全是肺腑之言。

    都说3个女人一台戏,厨房4个女人,按排列组合都好多台戏了,一时间热热闹闹,屋子里充满了生气。

    下午5点过,10个菜好了,满满堂堂摆了一桌子,其中5个辣菜,5个不辣的,算是妥帖照顾到了所有人。

    李恒吩咐麦穗,“麦穗同志,去叫下余老师。”

    “好。”麦穗放下干抹布,洗好手,出门去了25号小楼。

    趁孙曼宁和叶宁在厨房洗手的功夫,李恒问旁边的周诗禾:“诗禾同学,为啥子在食堂替我预付了4毛粉钱?”

    周诗禾只是温温地笑,没做声。

    李恒眉毛一挑,“当时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来着?”

    “没有。”周诗禾静谧说:“主要是怕有人误会,同时听说你爱吃粉,我觉得这样挺方便。”

    李恒问:“怕肖涵误会?”

    周诗禾会心笑笑,对这个答案没否认,也没肯定。

    李恒逗她:“我要是现在给你2毛钱现金,你该如何应对?拒绝?还是收?”

    周诗禾笑容未减,看着他。

    互相瞅了半晌,李恒还真从兜里数出2张毛票,摆她跟前。

    瞬间假的变真的。

    周诗禾笑容更甚几分,伸出柔荑拿起钱,收进衣兜。

    恰在这时,麦穗和余淑恒过来了。

    原以为这老师同过去那样,会拿酒,没想到手里带了一把小提琴。

    老实讲,他还没听过对方的拉小提琴,不知道水平如何?

    人来齐了,6人依次落座。

    开饭前,他还特意去门口瞧瞧斜对面的老付回来了没,结果大门紧缩,鬼影子都冒见一个。

    “哇塞!李恒,你这厨艺真是好,顶个顶个棒!”叶宁尝一口小炒黄牛肉,顿时竖起大拇指夸赞:“以前麦穗和曼宁说你手艺好,我还怀疑来着,现在彻底信了,以后你就是我吃货路上的导师。”

    李恒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叶宁又连着一口气尝了其它4个菜,临了感慨加羡慕:“哎呀呀,我要是肖涵就好了,有个这样的对象,她好幸福的样子。”

    余老师的注意力在猪血丸子身上,夹一块试了试口味,接着又夹了一块,尔后接二连三在夹。

    自开学以来,孙曼宁早就蹭过他好多餐了,什么菜都吃,一上桌就不想说话了,嘴里筷子上全是菜,偶尔才抽空喝口汽水。

    李恒招呼没动筷子的麦穗和周诗禾,“你俩别看着了,也吃啊。”

    闻言,周诗禾把所有菜过目一边,最先试吃蒜苗回锅肉,吃了几小口,接着她像余老师一样,跟着筷子头就呆回锅肉碗里了。

    李恒道:“诗禾同志,其它菜你也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周诗禾温婉笑笑,说好,果真吃起了其它菜。

    李恒最后对旁边的麦穗说:“麦穗,辛苦了,咱俩以汽水代酒,碰个。”

    “嗯。”麦穗拿起汽水,跟他叮当碰了俩下,然后喝了一大口。

    一桌子好菜,吃着吃着,孙曼宁和叶宁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汽水已经不能满足她们了,跑厨房拿了啤酒出来。

    俩货还问:“你们喝不喝?”

    周诗禾和余淑恒都拒绝了,等会要做正事。

    李恒同样拒绝,倒是劝说麦穗陪她们俩喝。

    人多,大家又相对比较熟悉,更何况孙曼宁和叶宁属于那种活泼开朗型的女人,有她们叫叫嚷嚷,桌上气氛就差不了。

    期间,李恒和周诗禾的筷子在菜碗里不经意相遇了一次,同过去不一样的是,这姑娘只是笑笑,没再纠结要不要换筷子了。

    其实也是,只要不是兴公筷,聊天聊到嗨处时,不会那么注意,偶尔筷子相碰是避免不了的,看来对方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看到李恒和麦穗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说谈,桌对面的叶宁忽地大声说:“李恒,要不是知道你有肖涵,要不是知道你和麦穗是多年的朋友,关系十分要好,我都好几次以为你们俩在耍对象嘞,坐一起真的真的好般配啊!”

    听闻这话,余淑恒瞟瞟两人,微笑着继续吃喝,今天的菜,不管是辣的,还是不辣的,都挺符合她口味,比平素多吃了半碗饭。

    周诗禾同样笑了笑,看了看两人,矜持不语。

    倒是孙曼宁特意停下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停滞好久吧久,最后问:“叶宁,你也有这种感觉?”

    “对,我感觉他们好有夫妻相。”叶宁坚持说道。

    麦穗唇芙蓉俏,一笑百媚生,故作大方的外表下其实还有些拘谨,不去看旁侧的李恒,给叶宁夹了一筷子菜说:“吃吧,多吃好吃的,闭上你的嘴。”

    李恒则没什么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听着她们嬉笑取闹,感慨年轻真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