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汇,已经快7点了。
草地上,目送张海燕离去,李恒不舍得一把从后面搂住肖涵,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半晌,她惨兮兮地说:“哎,李先生,您到底是把小女子变成了我以前最痛恨的那类人。”
李恒凑趣,“哪类人?”
回想起初中时他和陈子衿经常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肖涵闭上眼睛说:“在公共场合卿卿我我,还没结婚就举止亲密的恋人。”
“你刚才说什么?”
“卿卿我我”
“不是这些,最后两个字。”
“”
见她不做声,李恒从怀里翻过来,正面再次紧紧箍住,箍得死死的,“说不说?”
肖涵低头抿嘴笑,但就是不松口,哪怕某人后面埋首在她脖子里放肆游弋,也不松口。
5分钟过去,她可怜巴巴地求饶道:“脖子里全是您的口水味儿,请放过我吧,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媳妇。”李恒忙活得很,好不容易才抽空回答句。
“是是是!我是您媳妇,明天我就写信昭告宋夫人和陈夫人,告诉她们被休了。”肖涵内心甜蜜却又泛着无奈。
谁让自己宝贝这个无赖呢,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明明是他在欺负自己,却还要用讨好的语气跟他商量。
又过一会,貌似有人过来了,吓得肖涵用力扶起他那作怪的头,然后一把钻进他怀里,脑袋死死贴着他胸膛,大气不敢出。
四女三男打两人身边经过,其中一女的还回头逮着李恒瞧了好久,小声跟同伴说:“这人是李恒吗,天!好帅好有气质啊。”
同伴嘲讽:“发什么骚,有气质也不是你的,人家可是肖涵男朋友。”
有男的问:“刚才趴李恒怀里那个女人是肖涵么?”
有人不爽地说:“不是她还能是谁?妈的!按宿管阿姨的话说,我们学校这些年好不容出个这么漂亮的,没想到入校之前就有对象了。”
“”
一行人细细碎碎走了,声儿不大,但草地上太过安静,还是有好多字眼飘入了两人耳朵当中。
李恒吻一下她的青丝,小小嘚瑟:“听到没,别个都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肖涵好气又好笑,由于被搂得太过紧密,连笑声都是哑火的,最后被呛到咳出了声。
“是,男朋友!!!”
这4个字眼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的,笑眼有多开,就有多无力。
她抬起右手腕看看,催促道:“不早了,您赶快回去吧。”
“不挽留我啊?”李恒目光灼灼,一脸期待的问。
感受他的火热眼神,听懂话中话的肖涵慌张偏过头,“不了,等我写完休书再说嘛。”
在她的催促下,李恒纵使不情愿,但还是踏上了公交车。
看着这些年心心念的honey离去,肖涵心中突然冒出一万个不舍,刚还活力满满的她像瞬间没了灵魂。
回到寝室,她先是跟姐妹们聊会天,随即趴床头开始写日记。
初中时候,她总觉得写日记枯燥无味,乏善可陈,总是看着别人牵手拥抱,心里酸涩的不行。
可现在回过头去翻看厚厚的、写满了字的日记本,随着日记页码的迁移变化,他一天天在自己心里有了深刻的印象,从模糊到清晰,从吵架到爱羡,再到如今的亲吻和拥抱
总算没有白费,心血总算有了收获,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捏在手心,沉甸甸的,悲喜交加,这是自己最好的年华
每次见到肖涵,每次都有收获,心情不错的李恒在公交车上是和一爷大妈一路聊过来的。
经过钢琴培训机构时,他瞅眼手表,举手喊:“师傅,这里有下。”
大妈问:“这么晚了,你还去做什么?”
“有点事。”李恒笑呵呵应答一句,然后似箭一般奔下了公交车。
熟门熟路来到二楼,李恒找到了陈思雅。
有些巧,余淑恒也在,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两闺蜜在交头细聊。
骤然看到李恒出现,两女停了下来,齐齐侧头望着他。
陈思雅问:“咦,李恒,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跑来了?”
“余老师。”
“陈姐。”
李恒口几清甜的打声招呼,解释:“刚送肖涵回校,路过这里时手有些痒,就心血来潮下了公交车。”
“来,那你练习吧,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喝完这杯咖啡就走了。”钢琴前面的陈思雅起身让座。
李恒问:“今天是回庐山村,还是?”
陈思雅笑说:“庐山村,你余老师怕鬼,我得去陪她。”
“那感情好,我还有顺风车回去。”
李恒转向余淑恒,关心问:“老师,你还做鬼梦?”
余淑恒点了点头:“思雅陪着就不做,一个人就有。”
李恒愣住:“这是怎么回事?是心理作用,还是那玩意欺软怕硬?”
陈思雅抢话:“这世界哪有鬼,我看就是你俩想多了。”
说着,陈思雅顿了顿,突地对余淑恒说:“淑恒,要不这样,我看你今晚去李恒家里过夜算了,我单独呆25号小楼,我就不信真有邪物作祟。”
余淑恒扫眼李恒,有些犹豫。
陈思雅彷佛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过段时间我要出差,也不可能每晚都陪你。
干脆我先去你那里单独住几晚,帮你屋子压压邪,以后就没事了。”
听闻,李恒知晓该自己出声了,于是适时说:“余老师,这两天次卧一直没人住,床单被褥都是你用过的,都是干净的。”
接着他补充一句,“要是一个人怕,回校我帮你喊麦穗过来陪你。”
余淑恒性子比较高冷,一般不爱和陌生人过于接近,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近她的生活圈子。
但古怪的是,她对麦穗却天然有好感,这也是前阵子她主动提出和麦穗一起睡的缘由。
余淑恒终于松了口风,说好。
今天李恒很是亢奋,一碰钢琴就进入了忘我境界中,手指头在黑白键上轻巧游动,随心所欲的弹奏,曲目是一首接一首。
听完李恒的《卡农》,陈思雅在背后小声感慨:“弹得越来越好了。”
余淑恒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