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愣了一瞬间，闻言点了点头。
“哦。”
他暗道，晴宝向来是无事不说话的人。突然找自己，大概和期末考试有关。
果然，下完第一节晚自习。
江年刚抱着试卷下办公室，晴宝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说起了期末的安排。
“期末考的理综试卷，生物部分是零班的老师出的，你认真写一写。”
“行。”江年点了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那老师，寒假发几张试卷？”
闻言，晴宝去摸桌上的茶杯。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
晴宝摸了一会，发现水杯空了。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卷子太多了。目前还没打印完，没个准数。”
江年：“”
他习惯性上前，帮晴宝接开水。趁着茶碗放稳之际，又转头看了一眼试卷堆。
“我想提前拿走一些试卷，带回去先做。”
换做别人，晴宝大概率会拒绝。一来这不合规矩，二来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放在江年身上，就有些不适用了。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何况是关门弟子。
况且，江年的生物已经没有太多提高的空间了。
晴宝思考了一会就同意了。
“可以。”
忽的，理综办公室进来一年轻男老师。
他环顾四周走到了晴宝工位附近，转过身背对着江年两人，尴尬开口道。
“同学，我后背的鞋印子明显吗？”
“呃，还好。”江年道。
晴宝问道，“李老师，你这是？”
“唉，我去厕所解手。”那男老师摆手，“刚点上烟，就被一个新老师踹了一脚。”
“不说了，我先去换件衣服。”
晴宝：“”
江年很顺利的拿到了试卷，还有几张没打印出来，只能等着考试那阵子来拿了。
他临走前，顺手把晴宝桌下垃圾带走了。
“嗯？”晴宝一脸懵，这大弟子真是越用越顺手，还能自动进化家政内容。
只是目前没什么可教了，等三轮全面刷题的时候，还能再教授一些东西。
晴宝优哉游哉坐在工位上，享受种菜的快乐。
刚出办公室，江年就被人拦住了。
“你拿试卷干什么？”
“做啊。”
“这些是新试卷？”余知意有些好奇，探头看了一眼，胖头龙跟着滚滚。
“这么好奇，你去当超级侦探算了。”江年无语，抽了试卷准备离开。
“哎，等等！！”
余知意把他拉到一边偏僻的角落，见旁边没同学，这才压低了声音道。
“上次我们约定好的，你别到处乱传说啊。”
“哦，放心。”江年想了想道，“我办事，可比你这人靠谱太多了。”
余知意上回，为了让江年去听心理讲座。许诺了遥控玩具车，还是强劲动力版。
有一说一，没有男生能拒绝遥控车。
江年也不例外，答应了。
只是事情办完，余知意资金短缺。说是要拖到过年，用压岁钱给予承兑。
妈的，信誉不行。
她就是怕江年出去说她坏话，半信半疑问道。
“那行，你对遥控车有什么要求吗？”
江年沉吟道，“没什么要求，车大灯能亮，车整体轻盈，但该重的要重。”
“如果可以的话，前轮最好带个智能转向。”
余知意无语，“你把我当许愿池王八呢？上哪给你弄那些，你开我得了。”
“那不行。”
“哪来的试卷？”
“晴宝送的。”
“赤石！”
江年感慨李华头脑简单，把生物试卷挨个叠好，用粉色的夹嗯？哪来的
哦，班长给的。
“你买新夹子了呀？”张柠枝瞅了一眼，好奇问道，“咦，竟然是粉色的。”
“班长送的。”江年直言道。
“噢，班长送的略！”张柠枝有些吃味，但也觉得没什么，给夹子很正常。
“我也有，哼！”
“那你也送我一个，正好不够用了。”江年伸手就要去拆张柠枝的试卷夹。
“哎呀！不给！”
两人顿时打闹了起来，过了一阵。张柠枝气喘吁吁，只记得夹子争夺战了。
本来，这也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临近晚自习放学。
教室气氛浮躁，聊天声嗡嗡嗡连成一片。最后十五分钟，干脆演都不演了。
李华道，“哎，你们说。为什么以前长辈总说，大晚上不能在家吹口哨？”
“招那个啥吧。”
“嫌你吵呗，还能有啥。”曾友评价道，“要我说，不如我听过的怪事。”
接着，第六小组内顿时对此展开讨论。
江年全程埋头写生物试卷，他过年安排比较多，不提前写根本写不完。
临末了，他才抬头搭话道。
“说起来，你们知道跑长途不能干的三件事吗？”
“什么？”李华懵逼。
“咳咳，第一路边休息不能下车。”江年压低声音，“即使急了，也要等天亮。”
“第二，进荒凉的隧道要鸣笛。”
“第三，就是路边的人不要拉。不光是男女老少，晚上招手都不要理会。”
江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话音落下，直接给几人镇住了，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华咽了一口唾沫，“怎么说？”
江年环顾四周，“我中考完那年，和我爹两人下广东，晚上在高速路上。”
“隐约感觉窗户上什么东西在晃，我一转头直接给我干呼吸暂停了。”
“是是什么？”张柠枝屏住了呼吸。
江年脸色凝重，“是我那张帅脸，倒映在车窗上。实在太帅了，给我硬控半天。”
“赤石吧你！”李华破防。
“妈的，你这人是真恶心！”曾友忍不住骂骂咧咧，“狗东西，有病。”
“好讨厌。”张柠枝也有些无语。
江年听着四周的夸赞声，无良的笑了笑。人只有犯贱的时候，会拼命铺垫。
“拜拜了。”
放学铃响起，他抓起书包就往外跑。路过教室前门，还不忘和班长打了个招呼。
“嗯。”李清容看了一眼日历。
还剩一天半
学校门口。
徐浅浅和宋细云早已等候多时，两女远远见江年来了，于是转身往外走。
啪嗒，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掉落。
“哎呀！”
徐浅浅惊呼一声，正想伸手去捡。却没想到，江年像野狗一样抢先一步。
他拿到手，还在笑嘻嘻。
“什么东西？”
“江年，你还给我！”
“这什么东西？”他本能把本子往身后藏，“哦，少女怀春日记本啊。”
“我看一页就还给你，行吧？”
“不行！”徐浅浅顿时脸色爆红，直接朝着江年扑了过去，“啊，不许看！”
江年其实也没看，尊重他人隐私。只是装装样子，打算吓唬吓唬徐浅浅。
宋细云背着书包跟在后面，隔着有一段距离跟着。
“你们别摔了。”
忽的，昏黄的路灯下。或许是两人动作太大，日记本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展开的一瞬，江年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并非怀春，而是
【今天的题目好难好难，什么时候吃黄元米果，好久没吃过啤酒鸭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凝固住了。
“江年，我真想一脚踹死你！”徐浅浅受不了，“下次再乱动，给你一拳。”
江年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哦哦。”
他想了想，感觉徐浅浅多少有点馋了。
“要不，吃点夜宵？”
徐浅浅瞥了一眼他，有点拿不准主意。于是，两人都转头看向了宋细云。
“吃吗？”
宋细云：“？”
最终，三人出现在小吃摊上。怕吃了睡不着，两女倒也也不敢点太多。
江年晚上吃得也不多，随便凑了点。
“我买了个手机。”
“干嘛？”徐浅浅头也没抬。
“打游戏的。”
宋细云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她吹了吹滚烫的萝卜。
即使已经掩饰过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羡慕。
她在赵秋雪回来之前，一直都是寄宿在亲戚家生活，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心态。
待在房间的时间里，只能用游戏消磨时间。
久而久之，对游戏感兴趣。
她微机课也玩过单机版的cs，只玩了一会就上手了，甚至比班里男生更厉害。
只是，有意去压抑。
宋细云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心态。大概就是习惯性的，不想给人添麻烦。
“玩游戏？”徐浅浅瞥了江年一眼，又想道，“细云玩游戏很厉害的。”
“啊？”宋细云没想到会提到自己，“我我不会，玩得就一般般。”
“你看，徐浅浅你又吹。”
“你才吹！”徐浅浅不服气道，“等周末放假，我和细云组队虐你。”
江年不置可否，“来呗。”
上次三人说好的看电影，因为年级突如其来的试卷潮，被冲得被迫改日期。
进门前，徐浅浅提了一嘴。
“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周日上午的课都是语文英语之类的。”
“哦。”
江年看着少女关上门，也不由垂下了眸。
深夜看电影啊
翌日，临近早自习。
江年发现了和王雨禾聊天的诀窍，只要一直说“你好厉害啊！”、“太厉害了。”
就能激活王雨禾的虚荣心，然后自己就得到了一个帮干活抄作业的机器人。
“今天不是我们组打扫卫生吗？”
“擦黑板的那是谁？”
“王雨禾吧？”
江年指了指几人，“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卧槽，这么无耻吗？”李华震惊，“年啊，你总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下限。”
“你懂什么？”江年瞥了他一眼。
又过了一会，王雨禾洗完手回教室。特意跑到后排，和江年炫耀自己的战绩。
“擦干净了，感觉很简单啊。”
“你也太厉害了，佩服佩服。”江年竖起大拇指，“这样都能擦干净？”
“那当然。”王雨禾得意洋洋回座位了。
“啧啧，江年你真是。”马国俊摇头，“你要是早生几年，指不定已经被枪毙了。”
“吊路灯的东西。”
江年歪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再说，擦黑板的水是他刷卡打的热水。
黄芳转头，看向他。
“我夸你几句，你能不能把我的活也给干了？”
“那不行。”
“切！”
打铃前，张柠枝踩着点来了。
“哈喽哈喽。”
“今天怎么这么晚？”
“睡过头了。”张柠枝有些不好意思，“好险啊，差点就被记名字了。”
江年有些不理解，开口道。
“我不明白。”
“记名字到底有什么用？如果扣班主任工资，那乱写一个名字不就好了？”
“会看校牌的。”
过了一会，曾友来了。
李华顿时幸灾乐祸，“哈，被记名字了吧？”
曾友一头雾水，“记谁的名字，我写的是别人的名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看校牌吗？”
“哦，我捡了一张校牌，把照片换成我了。”曾友挠了挠脸，一脸无所谓。
江年：“牛逼。”
李华说不过，面子上挂不住。
“太畜生了。”
上午课程比较好过，两节语文外加一节英语。
江年做了一上午的作业，把生物试卷做了两张，目测晚自习就能全部写完。
临近上午放学，他这才抬头伸了一个懒腰。
“啊！讲到哪了？”
张柠枝：“你都没听。”
“看看你的笔记。”江年凑过去，顺手在桌下捏了一下张柠枝的大腿。
“不许看！”张柠枝连忙挡住。
铃铃铃！！
“OK，class over。”茜宝小蜜蜂沙沙作响，干净利索的结束了讲课。
全班拖拖拉拉喊道，“老师再见。”
江年刚出走廊，准备去校外拿快递。
手机到了，笑嘻嘻。
忽的，在走廊里被茜宝喊住了。
“江年，过来。”
“嗯？你这一脸不情愿是什么意思？”
“没有，老师。”江年不情不愿道，伸手道，“给我吧，我带下办公室去。”
茜宝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教案和小蜜蜂，统统塞进了他手里。
江年苦哈哈的捧着，转头和英语课代表目光碰上。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妈的，有牛。”
“卧槽，这不是我的活啊！”
茜宝哒哒哒走在前面，忽的说了一句话。
“江年，期末英语争取冲刺一下。”
“嗯？”江年忽的警觉，晴宝也说过这句话，“老师，期末分不是没用吗？”
茜宝眨了眨眼睛，“你先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