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
蔡晓青听见那边热闹，转头看向了饮水机角落方向，不禁变成了死鱼眼。
“这群人”
忽的，她余光瞥见一个班上女生小跑到了李清容座位前，满怀期待问道。
“班长，什么时候期末考啊？”
“下周六。”
“哦哦，谢谢班长。”女生跑开。
年级最准的消息，基本都是从这出。不用管外面传什么，以圣天子口谕为准。
闻言，蔡晓青也不禁有些失神。脑子里下意识闪过复习内容，以及日期安排。
聂琪琪也听见了，她本想再问问班长。但又有些忌惮蔡晓青，这个暴力女。
昨天晚上，差点把她从笑面虎打成了水箭龟。
最终，还鼓起勇气夹着声音问道。
“班~长~，下周日~考完英语还要回教室~吗？”
蔡晓青听着那甜腻腻的夹子音，不由转头瞥了她一眼，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嗓子坏了？”
“你才嗓子坏了！”聂琪琪挺起胸膛，反驳道，“伦家说话，就是酱紫的捏。”
两人说着话，却见班长起身。
“不清楚。”
她轻声说完，离开座位往教室后排的方向去了，看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班长去哪？”聂琪琪问道。
“装水吧。”
与此同时，第六小组上早自习是真有节目。
曾友没说当事人名字，只是含糊说了一下经历，倒把他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有一说一，曾友大帝渲染气氛有一手。都哼上小曲了，主打一个牛逼。
李华惊了。
“卧槽，真有脏东西？等等，你说的那个中邪的朋友不会是吴君故吧？”
“不是我。”吴君故连忙澄清。
“你们宿舍还有谁，林栋吗？”李华挨个排除，却都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江年手撑着头，只是当故事听。
“华，你胆子小就别问了。”
“赤石，我胆子小？”李华不服，反驳道，“我小时候，碰见过更恐怖的事情。”
“啥事？”江年一脸懒散。
“暑假的时候，我妈上班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特意交代我一个小时后上天台收衣服。”
“我打游戏打累了，开着空调睡着了。”李华大睁着眼睛，声音也变成沉重。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下着暴雨，手机里响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微信十几条六十秒的语音。”
闻言，黄芳好奇问道。
“衣服淋湿了没事吧？”
“不止衣服，还有我妈晒的辣椒、腊肉。还有亲戚送的几条腊鸭腿，香肠。”
江年笑了，“那确实很恐怖了。”
张柠枝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了一句。
“组长，阿姨说了什么呀？”
李华：“还能说啥，夸我生命力顽强呗，一块胎盘也能长这么大。”
几人正瞎聊。
江年余光瞥见班长过来了，不由疑惑。
清清宝宝干嘛来了？
哦，装水。
“班长来了？”李华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殷切问道，“班长，几号放假？”
李清容垂眸，“星期天。”
“学校这么黑！”李华绷不住了，骂骂咧咧道，“怎么不除夕放假。”
“除夕只会放烟花。”江年顺便朝着班长招手，“早啊，要水卡吗？”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嗯。”
见状，贴墙角落的张柠枝有些不满。趴在桌上不开心，心里狠狠锤江年小人。
哼，偷腥猫。
李华见江年这个狗日的玩意，和班长嬉皮笑脸的，心里吃了个大柠檬。
他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了几句。
“要水卡吗？”
“等等，你拿谁的水卡！”他掐住江年的脖子，“踏马的，赤石啊！”
滴滴，李华痛失一毛四。
“你踏马的，背叛的伤口永不愈合！”
上午。
江年开始留意，只要自己经过教室前面。班长哪怕趴桌上，似乎都会有反应。
于是，他试着每次经过都和班长打招呼。
“清清，借支笔用用。”
“嗯。”
班里换座位，其实和分居差不多。不经常走动的话，关系慢慢就会生疏。
几次下来，他发觉班长好像心情更好了。
错觉吗？
大课间，跑操。
李华一想到江年不用跑操，忍不住骂了两句，而后又像个野草一样焉巴打哈欠。
哨声伴随着bgm有节奏的响起，队伍开始动了。
李华松松散散跑在外圈，被一个从操场门口窜入，飞奔而来的男生给当场撞飞。
脑子嗡嗡的，鞋也飞出去了一只。
“妈的！”
好在马国俊吨位大，反弹到他身上，顺手给李华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碰瓷是吧？”
李华倒地的一瞬间先是懵，而后想起了袜子上的破洞，于是相当狼狈单脚捡鞋。
不远处，站在高处的江年。叼着玉米火腿肠，用手机放大功能拍下了这一幕。
转手发了空间，顺带屏蔽老刘。
“坚强的好大儿，想必此时你肯定很需要父亲的拥抱。（泪目）【图片】”
队伍停下后，李华还有些庆幸。
还好，没人看见。
直到三班队伍不停有人在笑，一个个转头看向李华，看得他一脸懵逼。
“不是，你们笑什么？”
他挤进人群，伸头过去看了一眼。
天塌了！
“踏马的江年！赤石了！”李华脸瞬间爆红，破口大骂，“畜生东西！”
马国俊给笑成麻瓜了，“李华，你的半套袜子还挺潮的。”
“赤石赤石！！”
江年磨磨蹭蹭，直到第三节课打铃才回教室，顺便再次和班长打了个招呼。
“哈喽哈喽！”
李清容垂眸，然后伸手晃了晃算是做回应。
“嗯。”
第四节课，化学老师在讲题。
马国俊感觉自己在听讲，只是微微有些疑惑，心道老师叽里咕噜讲什么呢？
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清？
直到他猛地惊醒，看着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人恍惚一会，才踢了踢李华。
“卧槽，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李华转头，一脸茫然看向他。
“我也睡着了。”
“妈的，服了。”
江年看乐了，一群畜生一天天的。他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蓝天。
快期末了。
正走着神，手臂被戳了戳。
“嗯？”
张柠枝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上课呢，不许开小差！”
“知道了，枝枝老师。”江年被抓包，倒也无所谓，“下午带喝的吗？”
张柠枝瞅了他一眼，转过了头去。
“不带！”
“我想喝”
“说了不带不带！！”张柠枝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你说了也没用。”
江年学着她的语气说了一句，“小气鬼。”
“你！！”
放学铃声响起后。
四楼走廊挤满了人，陈芸芸极其艰难追上了了江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校附近哪有修车的？”
“怎么？”
她道，“电动车胎脱落了，我查了一下好像要补胶水，自己弄没工具。”
“确实，还是找师傅弄吧。”江年也没太在意，“西门对面，小区里面就有。”
那小区就在教师公寓巷子口对面，钻小道进去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米。
“用不了多少钱，两个胎都掉了吗？”
“只掉了一个。”
“十几块，二十块就补吧。”江年交代道，“别太计较钱，去别的地方也远。”
“行。”陈芸芸点头。
王雨禾站在一旁，眼睛咕噜咕噜转。
“离得很近吗？”
“嗯。”
“那为什么不走过去？”她睁着眼睛看着江年，“吃饭的时候顺便过去啊。”
一时间，陈芸芸和江年都愣住了。
“修什么？”
“车啊。”王雨禾道。
“你走过去，那车呢？”江年一脸茫然看着她，“让师傅修理你啊？”
闻言，王雨禾的脸瞬间红了。
“不许笑！”
“就笑就笑。”
陈芸芸扶额，把两人分开了，问他道，“午休回教室，要给你带什么吗？”
他想了想道，“果茶吧。”
午休前。
江年趴在座位上写试卷，脑子有点热了。
“草了，又错！”
教室后门，两道人影穿过中午的阳光。在门口晃了一会，即朝着江年走去。
“让一下哈，我装个水。”
“这是什么试卷？”
江年闻言，转头看了一下小百灵。以及她旁边那个女生，而后让出了位置。
“买的卷子。”
“看着不错啊，纸张挺高级的。”董雀好奇问道，“哪买的，我也买一套。”
江年心道，这你得问班长了。
“不知道，别人送的。”
“那我拍一下，网上找找。”
江年随口应了一句，“不过难度挺大的。”
“要水卡吗？”同行的女伴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把水卡递给了排队的董雀。
“哦哦，好”
待到两女离开后，桌肚里的手机嗡了一声。
江年正埋头写着题，原本不想看。但怕陈芸芸那边有事，于是拿起看了一眼。
【申请添加好友：董雀】
第二条通知是徐浅浅的微信，“今天下午没安排，你请我们去哪吃？”
江年随手通过董雀的好友，而后和徐浅浅商量起了晚上三人吃饭的地方。
任务只说和宋细云晚餐约会，倒也没规定几个人，期末三人聚个餐很正常。
“下午放学，西门广场见？”
“OK。”
江年约定好了时间，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技能有了。”
过了一阵，陈芸芸回来了。修车倒是挺顺利，师傅收了十五块钱就把胎补了。
“还好不贵，手工费也没收多少。”
“嗯，修好了就行。”江年没多做评价，他有空的话，修车成本将是2元。
王雨禾喝了一口奶茶，煞有其事道。
“江年，修车好简单。”
“你会？”
“我已经看会了！”王雨禾眼睛睁得滴溜圆，“就是往里面挤胶水！”
“然后呢？”
闻言，王雨禾抡起胳膊。
“我力气很大。”
江年懒得和王雨禾掰扯，转头和陈芸芸聊题目。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
“嗯，是这样。”
王雨禾见江年不理她了，不由有些气愤，回座位生窝囊气去了。
午休后。
李华想着上午的屈辱，打算转移同学注意力，于是在中午发了一个说说。
一桶泡面三根肠，配文：“多接触接触上流社会吧。（墨镜）”
谁料，下方第一个评论竟然是。
林栋：“接。”
过了一会，评论又消失了。
林栋成了二楼，“接错了，差点接到穷鬼了。前排，卖花生瓜子啤酒饮料。”
李华见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神他妈穷鬼！
他回复道：“你有这个实力吗？”
林栋：“（墨镜）【图片】，（一箱冰红茶）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失去目标。”
马国俊第一时间评论。
“#保持富态#【达利园面包】刚下飞机，法国进口的，主要在国外吃习惯了。”
曾友：“【三饭餐盘】，我打三份饭，你们可能吃不起，但这只是我的日常。”
江年：“【图片】华，你的袜子有个洞。”
李华彻底绷不住了，对着江年就是一顿猛喷。
“狗东西，撤回去！”
江年：“（笑）。”
午休后，李华进了学校。沐浴着午后的骄阳，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择偶权。
一睁眼，就是一个破洞的袜子。
“都踏马赖江年！”
教室里。
“哈喽哈喽。”张柠枝出现，并给了江年一瓶果茶，“顺路给你带的。”
下一秒，她看见了江年桌上喝剩下的果茶。
“你自己买了？”
“呃”
“有人帮你买了，还叫我带！”张柠枝气鼓鼓坐下，“你这个大骗子，撒谎精。”
“狗东西！”李华一个滑铲进入教室，一阵摇晃，“畜生，干点人事吧！”
张柠枝抱着胳膊，不满的附和道。
“就是就是！”
下午的课程枯燥，江年专心记笔记。转头一看，见周围趴倒了一大片。
李华趴桌上，死了似的。
老马也在睡觉，只是装作在听课。
曾友更邪门了，一只眼睛看黑板。另一只眼睛斜斜的，看向了被书挡着的手机。
见江年看来，甚至分神瞥了他一眼。
“干嘛？”
“没你牛逼。”江年竖起了大拇指。
曾友面无表情，从桌里掏出他中午拿的快递。
一只假眼贴。
他将贴着假眼的那只眼睛闭着，另一只手遮住了另一只眼睛，用于看桌上的手机。
顺带着用假眼贴，瞥了一眼江年。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