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自习放学。
陶然抱着四沓试卷进了教室，直接往讲台桌面上一放，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
“卧槽，又来？”
“刚考完就发这么多试卷，讲得完吗？”
“讲不完，但你得做完。”
“赤石！！”李华一脸不情愿，他最烦写试卷了，“这有什么意义？”
“这作业得写啊，bro。”江年神情平淡，“咦，这还有数学试卷！”
这一幕，看得李华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平时不是不爱写数学试卷吗？怎么突然转性了，你小子能不能说实话？”
江年装糊涂，“什么实话，想提分不行吗，曾友玩了一个晚自习的手机了。”
“你这转移话题的生硬程度，比我寄吧都硬。”李华无语了，被谜语人整破防。
“怎么还有我的事？”曾友转头，“省联考都结束了，我还不能享受享受？”
“还有高考呢。”张柠枝提醒道。
闻言，曾友沉思一阵后道。
“你说的对，不过那是年后的事情了。我打算先玩到过年，年后回来努力。”
张柠枝：“”
“友哥牛逼。”江年竖起了大拇指。
这下，连张柠枝都感觉到不对劲了。睁大了眼睛，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江年。
“江年，你不对劲。”
“什么对不对劲，听不懂。”他摆手道，“这题目可真好看啊。”
“哼！”张柠枝见他不肯说，不由气鼓鼓的，“不说算了，别和我说话。”
江年求之不得，马上下晚自习了。
“那今天不说话了。”
反正还有很多个明天，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每天都能见面，直到数字清零。
甚至，二十年后。
砰！
话刚说完，江年大腿顿时挨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他顿时笑嘻嘻看向枝枝。
“那我还是说话吧。”
闻言，张柠枝胸线起伏。却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但唯独看见他就来气。
坏人，嬉皮笑脸的。
李清容抬头，看了江年一眼问道。
“戚老师好看吗？”
李华正喝水，闻言顿时呛得咳嗽不停。砰砰砰，跟个大猩猩似的悄咪咪。
“卧槽！”
张柠枝则一脸懵逼，“戚老师是谁？”
她是平行班升上来的，平时也是埋头写题。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听过戚雪。
“草！戚雪？”马国俊隔着一个过道都绷不住了，用中指顶了顶眼镜。
“不是，你怎么进去的？”
在江年、张柠枝没升班之前，李华三人组从高一开始就经常在办公室晃悠。
戚雪也是刚参加工作，一开始教的文科平行班。后面分班之后，带理科班数学。
高三上学期，因为理科零班的数学老师怀孕了。
于是，换成了戚雪顶班。
“我没进去，就是旁听。”江年见瞒不住了，“没什么地位，外门弟子。”
同时，他转头看了李清容。
“你怎么知道的？”
李清容却没说话，手撑着头。看向了桌上的题，一副我听不见的模样。
李华活了过来，睁大了眼睛。
“不是，真是戚雪啊？”
“还有什么真的假的，人家不都说了吗？”曾友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向江年。
他先是一笑，而后挤眉弄眼问道。
“戚雪好看吗？”
零班和三班不在一个楼层，平时撞见的概率不大，即使碰见了也是匆匆一瞥。
“我这个人脸盲，光顾着看题了。”江年一本正经道，“题目有点难。”
“赤石！！”李华怒骂道。
“你真踏马该死！”
回家路上。
“对了。”江年忽的，扭头看向了两女问道，“那个一元夺宝，你们还在玩吗？”
“没啊。”徐浅浅摇头，“省联考前就停了，总是半夜开奖，起不来。”
宋细云眉头微皱，补充道。
“那个活动好像不太行了，最近总是送话费，还有某币，虽然也挺好的，但”
“没法变现？”江年问道。
“嗯。”宋细云点头，娓娓道来，“某q可以买游戏皮肤，男生应该更喜欢。”
她其实也喜欢打游戏，但手机不太行。至于网吧，她觉得浪费钱且很乱。
所以，也没玩过什么正经游戏。
她偶尔会在休息时间，捧着手机玩消消看，又或是玩一些不占内存小游戏。
“我也不怎么玩，皮肤无所谓。”江年道，“不过也差不多了，可以代充。”
宋细云道，“但很难找到人，赚的这些估计都要消化很长一点时间。”
“确实。”江年点头。
他没怎么关注过这事，给了一个路子就当甩手掌柜了，徐浅浅还是次要的。
这人不缺钱，半个富萝莉。
主要为了给赵秋雪减轻一点压力，让她不用顾忌女儿，能安心找市场。
“江年，你饿吗？”徐浅浅忽然发问。
“嗯”江年看向了她，“我不饿，你应该也不饿，别惦记让人做夜宵了。”
“不，你饿了！”徐浅浅一脸认真，“你可能不了解你的胃，不能空腹睡觉。”
“少来。”
“哼。”徐浅浅负面情绪拉满。
她虽然饿了，但不想吃小吃摊上的东西。一直都是那么几样，早吃腻了。
只能说，知女莫若父。
江年预判了她的预判，提前一波断了她的念想。
上楼时。
徐浅浅依旧不死心，想着最后一搏。啊呀一声，故意假装低血糖晕倒。
没倒向宋细云的方向，怕她接不住。
徐少还是惜命的。
“你干什么呢？”江年将其稳稳接住，一脸疑惑，“装的也太假了吧？”
“没力气了。”徐浅浅跟林黛玉似的，“嘤嘤嘤，太饿了，煮米果”
“没有。”
“没吃的，那我走不动了，今晚就睡在楼梯上了。”徐浅浅可怜兮兮。
“天天晚上吃夜宵，胖不死你！”
“就吃。”
她吃的不多，就是想尝个味。
根本胖不起来。
江年对此更是深恶痛绝，做少了说不够，多又吃不完，每次都要跟着吃。
好在宋细云来了，倒也解决了这个问题。
三个人分一分，量不多刚好够。
“你吃吗？”
闻言，宋细云一脸懵逼。意识到江年是对自己说话后，更是有些慌乱。
“我都可以。”
“那行。”江年点头，又看向了弱柳扶风的徐浅浅，“可以起来了吧？”
“可以。”徐浅浅比了一个耶的手势，脸上露着得逞的笑容，“记得加青蒜。”
相处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和养成游戏差不多，要投入巨大的时间成本。
江年看着厨房里滚动的米果，冒出的白烟一团一团，转头看向了宋细云。
“这么拘谨？”
“没只是我不太饿。”宋细云抿着嘴，匆匆忙忙把水果洗了就出去了。
恰好这时，手机嗡的一声响了。
张柠枝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左哼哼的表情包。
江年：“？”
张柠枝又发了一个敲打的表情，这次多问了一句。
“在干嘛？”
他垂眸看了一眼锅，顺手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煮夜宵（图）。”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张柠枝好奇，“（图片）挑睡衣，准备洗澡了。”
她衣柜里挂着七八套冬天的睡衣，全是可可爱爱的玩偶风格。
“是啊，我胃口比较大。”江年打字回复，“那套蓝色的睡衣好看。”
另一边。
张柠枝站在衣柜前，捧着手机和江年聊天。收到消息，脸还有些热热的。
发完那张图片，她就有点后悔了。
好似在调情似的。
但江年回复后，她又高兴了起来。那套是新买的睡衣，也是她最喜欢的一身。
“是吧。”张柠枝连发了几个表情包，“我也这样觉得，蓝色最好看了。”
江年：“英雄所见略同。”
“呸，你最多算是狗熊。”张柠枝打字回复，“好啦，我妈催我洗澡了。”
“不说了，等会再聊。”
“嗯。”
江年把手机放进了兜里，顺手将锅里的夜宵盛出来，又顺手拍了一张。
发给了，去洗澡的张柠枝。
对方秒回，“（猪头）。”
江年打字问道，“你不是洗澡去了吗？”
这一回，张柠枝没有打字回复。而是过了几秒，一个绿色的语音条弹了出来。
点开是哗啦的水声，和少女俏皮的声音。
“洗澡也可以回消息呀。”
确实，回不回消息和洗澡没关系。即使真洗澡了，拿起手机时也会及时回复。
不想回复的人，可以溺亡一个晚上甚至好几天。
江年：“我吃夜宵了。”
客厅。
吊顶灯下，三罐饮料轻轻碰在一起。
“干杯。”
宋细云忽的觉得，有人陪着吃夜宵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有一阵没一阵聊着。
冰箱里的饮料，都是江年赞助的。
深夜，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翌日。
江年从床上爬起，把书桌上后半夜没写完的卷子收拢，草草塞进书包。
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他已经适应了，这种每天高强度做题的生活。目前，倒是不觉得有多累。
一旦哪天彻底解放，怕是再也不想写作业了。
卷饼铺子外，晨雾弥漫。
“早啊。”
“啊？”周海菲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大雾里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见是江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