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江年盯着黄芳。
“芳芳早。”
“嗯。”黄芳刚想应，忽的见江年蹲下身，伸手进了自己桌子里，“你你？”
“没事，看看你买了苹果没。”
黄芳：“”
江年放心了，准备去保温杯接热水。一抬头，桌上多出了一个包装好的苹果。
“啊？”
明明，刚刚还没有的！
“那个我觉得还是送比较好。”黄芳道，“交点朋友费，求你以后别害我了。”
送比较好？
那唐呢？byd铁粉是吧？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江年无语了，看着苹果五味杂陈，“芳芳，你真会说话。”
黄芳：“和你学的。”
江年话头顿时噎住，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那谢谢你了。”
不一会，教室里来人了。
几个习惯早起的同学，提着早餐进了教室。从过道路过时，也和江年打了个招呼。
“早。”
“嗯。”江年点了点头，准备写题。
忽的又有些不放心，于是把装着两苹果的包给放进了书篮里，用一本书盖着。
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做题。
都藏起来了，应该没人能找自己麻烦了吧？
临近上早自习。
“哈喽哈喽！”张柠枝到了教室，把书包往座位一放，“咦，你今天没带书包呀？”
“啊”江年心里一惊。
什么福尔摩枝？
好在张柠枝也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刨根问底，没等他回答又开开心心说别的话题了。
“今天有体育课诶，你不会又请假吧？”
“不请啊，你想玩什么？”江年从来不推脱，以进为退、以退为进这两套玩得贼溜。
拒绝，就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他不喜欢被动。
不少家长也喜欢这样，先答应小孩一些要求。等要兑现时，再找出一系列的理由。
不同的是。
江年这人不在小事上玩心眼，在大事上以进为退，也只是为了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会食言。兑肯定会兑现，只是具体看怎么个兑法了。
“教我打篮球吧。”张柠枝忽道。
“嗯？”江年略微有些诧异，怎么不玩羽毛球了，“也行吧，场地应该也够。”
先别管，先应下再说。
果然，忐忑的张柠枝抿了抿嘴，眼睛都笑弯了。及时的情绪价值，就像是及时雨。
想喝水，给就是了。
后面别管，现在开心就行了。
“好噢。”她从桌上抽出了试卷，刚打开笔盖，又确认了一遍，“是真的叭？”
“嗯。”江年点了点头，“我也不爱和李华他们玩，那帮人打球太粗鲁了。”
“嘻嘻。”张柠枝被逗笑了，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威胁道，“小心一会我告诉组长。”
这就是撩拨了。
江年瞥了张柠枝一眼，心道她心情应该不错。于是捏了一下她的腿，继续埋头写题。
“哎呀你！”张柠枝气鼓鼓。
早自习。
踩点到的李华，一个滑铲冲过讲台。放下书包就开始骂骂咧咧，一个劲吐槽道。
“妈的，在楼下被记名字了。”
江年看了他一眼，“那你说谢谢了吗？”
“谢个几把！”李华一边拿试卷一边道，“不过我报的是于同杰的名字，应该也没事。”
“那你很聪明了。”江年兴致缺缺。
于少用了开源代码，直接飞升零班了。说是旁听生，那毕业照难道不一起拍吗？
不过，他倒也不羡慕。
零班的教学进度和奥赛不一样，现在都准备进入三轮复习了，进去也是狂刷试卷。
想要稳扎稳打，还是奥赛适合他。
忽的，李华拍了拍他。
“年啊。”
“嗯？”
“你看这是什么？”李华神神秘秘，从桌下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苹果。
“送我啊？”江年看了一眼，伸手就去拿，“看不出来啊，华，你他妈还挺基佬的。”
“赤石！”李华连忙躲开，把苹果塞进包里，“滚滚滚！这是别人送我的！”
“谁这么无聊？”曾友笑嘻。
李华闻言，犹如瞌睡遇上了枕头。整个人先是邪魅一笑，而后立马战术后仰道。
“当然是妹子啦。”
“哪有早上送的？”曾友疑惑道，“应该是邻居或者亲戚，迫于礼貌送的。”
闻言，李华顿时脸色一变。
“别别瞎说。”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见状，曾友顿时找到了乐子。脸上露出了阿尼亚同款笑容，开始碎碎念的推理。
“让我猜猜，如果是朋友的话。高中的朋友一般不会早上送，晚上可以顺路给。”
“如果是亲戚，那一定存在岁数差。毕竟年龄相近要避嫌，你不会拿出来炫耀。”
“所以，是一个你还在上初中的亲戚。因为晚上没晚自习，所以早上送了你一份苹果。”
话音落地，李华人都傻了。
“你踏马的，平时到底在看什么书！”
江年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华啊，你上次不是说了你有一个漂亮的表妹吗？”
“对哦，卧槽！”
闻言，小组的人都笑了起来。
byd活还挺密。
过了一阵，被揭穿的小丑李华又活跃起来了。
“不管怎么讲，我有苹果。”
“嗯。”江年头也没抬。
“我想我应该是我们班，不甚至是整个年级。在这一天，最早拥有苹果的人！”
李华得意洋洋，拍了拍江年的肩膀。
“年啊，你说是不是啊？”
闻言，江年停住了手中的笔。抬起头后，认真的看了一眼正嗨得飞起的李华。
“是啊是啊。”
大课间跑操。
喇叭循环广播音乐，班长已经结伴离开了，江年站在位置上想了想，找刘洋请假。
肚疼要生，特请假。
下楼后溜达溜达去了理综办公室，在晴宝工位那坐一坐，顺便泡点小茶聊一会天。
另一边。
林逾溪拉着小闺蜜在高三的跑操队伍里穿行，趁着还在列队的功夫跑到了奥赛三班。
她手里提着个袋子，巡视了一圈没看见江年。
“咦，学长人呢？”
“会不会是请假了？”小闺蜜道，又看向国旗下的方向，“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办公室那边。
江年正岁月静好，洗了一个晴宝桌上的红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老师，你去年收到几个苹果？”
晴宝正在改试卷，闻言稍微思索了一番。然后用双手在办公桌上，画出了一个范围。
“大概这么多。”
“辣么多？”江年有点傻眼了，晴宝的人气有点高，“不是，全是学生送的啊？”
“也有老师送，不过送过一次就没送了。”晴宝随口道，“我也不爱吃苹果。”
“这样啊，那我也不送了。”江年压根没打算送，甚至还想着能不能白嫖一点。
“嗯。”晴宝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道，“晚一点你可以来挑几个，带回家吃。”
“哈，行吧。”江年应道。
第三节课一结束，三班众人顿时往教室外跑。
“体育课，快占场！！”
“江年人呢？”
“别管那个比了，赶紧走了！”
孙志成从几人身边穿过，独自走出了教室。他计划过了，平安夜只送五个人苹果。
组内四个人，以及余知意。
他不打算送陈芸芸苹果，苹果太俗了。早在前几天，他就买好了一款巧克力苹果。
看上去比苹果更小，中空的巧克力。
包装很精美，外加拐杖糖。
至于为什么送余知意苹果，自然是留给保底。大保底歪了，还能有个小保底。
起码也能赢得一个笑容，不是吗？
运动场上。
“集合。”
“今天就不自由活动了。”体育老师看了一眼众人，“快期末了，有一项任务。”
“啊？！！”
“不要啊，老师！”
班上人哀鸿遍野，纷纷抗议这种无耻行为。
忽的，有人问道。
“老师，今天什么任务啊？”
闻言，体育老师笑了笑，嘴里吐出两个字。
“体测。”
“男生一千五，女生八百！全体都有，向左转！目标梧桐树底下，跑步前进！”
“特么！怎么是体测！”杨启明满脸绝望，他这种软脚虾体质，怕是得死在跑道上。
“哥，没事。”黄才浪自告奋勇，憨笑道，“你慢慢跑就行，我跟你跑一起。”
闻言，杨启明顿觉暖心。
“好兄弟！”
孙志成听到体测的时候，顿时紧张了起来。心脏砰砰跳，嘴里感觉一股铁锈味。
他看向林栋，吞了一口唾沫。
“栋哥，一会跑慢点。”
林栋一甩头发，“包的！”
“刘洋跑慢点，你妈的！”李华也在暗中合纵连横，“别跟个死狗一样，光顾着装逼。”
“卧槽，我跑得不快啊。”刘洋一脸委屈，“怎么不说年哥，他还是长跑冠军。”
闻言，李华觉得有道理，又转头对江年道。
“听到没，你也别装逼。”
江年斜眼瞧他，“凭啥？”
“哎呀你妈的，送你一个苹果行了吧？”李华服了，这辈子最恨体测死命跑的人。
江年不屑道，“我堂堂励志之星，长跑冠军，足球冠军队长，缺你一个苹果？”
马国俊笑嘻嘻凑过来，开口道。
“跑道跑不下那么多人。”
女生那边，更是一片唉声叹气。马上要面对八百米体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呜呜呜，贝贝怎么办？”张柠枝快哭了，抱住了姚贝贝，“我跑不快啊。”
“没事，我跑慢点就是了。”黄贝贝安慰道。
“王雨禾，一会你跑慢点。”聂琪琪也是个病弱，“敢拉我一圈，我就抱住你腿！”
王雨禾想了想，“那我躲开不就好了？”
“你！！”聂琪琪瞬间吐血。
“我们班女生里，班长体力最好吧？”王雨禾瞅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让班长跑慢点。”
“那那能一样吗？”聂琪琪瞬间变龟女，“班长有她自己的节奏，你懂什么！”
“哼！那我就跑快一点！”说完，王雨禾还看了一眼男生队伍里的讨厌鬼江年。
心道要是一起跑就好了，自己肯定比他更快。
女生先跑，男生看着女生们稀稀拉拉的跑着。看热闹的心也没有了，脸色苍白。
时间说长不长，对于体测中的女生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了。
李清容原本跑在前面，瞥了一眼后方的女生。又把速度降了下来，不快不慢跑着。
两圈下来，女生说不出话。头发直接变成条形码，被汗水粘在脸上，看不出生死。
江年和李清容打了招呼，随口夸了几句。
“放水了哈。”
旁边的女生闻言，不禁看向了李清容。跑的时候只觉得累，但好在没跑到腿抖。
听见班长放水，心头微微有些感动。
“谢谢班长。”
“呜呜呜，我就说怎么这次没跑死我。”
“班长真好。”
“太感动了，班长贴贴。”聂琪琪，伸手就要抱。
被蔡晓青给一把拉开了，一指她。
“少作妖。”
“切。”聂琪琪撇嘴，“坏女人，管那么多干什么，晚上不给你送苹果了。”
蔡晓青瞥了她一眼，“呵呵。”
“男生准备了！”刘洋在那边喊。
江年不得已，也只能匆匆返回队伍。体育老师一声令下，男生队伍顿时如脱缰野马。
“草！李华你妈的！”
“叛徒！”
“草踏马的，李华怎么跑第一了！”
“阿鲁巴他！”
第一圈的李华凶猛如狗，说过的话全成谎言。
第二圈就老实了，被队伍里的人追上，一人给了一肘。直接out，不敢再装逼。
第三圈开始吐舌头，怀疑人生。
终点冲刺一看，跑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江年。过了终点后，发现这个比脸不红心不跳。
“卧卧槽，你踏马的，没跑是吧？”
刘洋拿着表过来了，“年哥可以啊，一千五百米体测九十多分。”
李华：“”
体测忙忙碌碌，又测了引体向上。刘洋见有女生围观，做了九个，引得一片惊呼声。
“刘洋这么厉害？”
“毕竟是体育委员，挺正常的吧。”
“哈哈，杨启明做了半个。”
女生那边也在体测，只有余知意那几个稍微活跃一些的女生，测完就过来看热闹了。
“那边几个？”
“走看看。”
李华原本只想敷衍一下引体向上，见余知意在场，于是强行拉了四五个引体向上。
胳膊酸麻了，正想看看江年在哪。
刘洋道，“哦，他做了二十个后走了。”
李华愣住了，“二十？”
江年没心思装逼，不过体测挤压了体育课百分之七十的时间，倒是无形中帮了他一把。
男生这边，体测结果由刘洋记录。
女生那边交给了班长，毕竟蔡晓青得体测，而李清容这边，体育老师直接给了满分。
体育老师也是这个（大拇指）。
于是，擅长偷晴的江年跑回了篮球场。和早早体测完的张柠枝碰头，教她打球。
说是教，其实就是一起玩。
两人所在的篮球场位置有点偏，较为隐蔽。姚贝贝蹲在篮球架下，头也不抬玩手机。
江年正想借机教张柠枝投篮，忽的看见陈芸芸从运动场上来了，也只能作罢。
心道，“飘了啊，今天平安夜啊。”
确实，先平安再说。
于是他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待到陈芸芸和王雨禾朝着小门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临近放学，他胆子也大了一些。
“来，你试一下上篮。”
“啊？”张柠枝懵了，抱着篮球立在原地，“上篮怎么上可是我不会啊。”
“你进攻，我防守。”江年心思花了起来，“你突破我的防守，投篮就行。”
“哦哦，这样。”张柠枝点头。
她拍了拍球，小跑了江年身边。见他拦着又紧张了起来，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
想了想，抱着球开始走步。
江年压根不管，装模作样防守。一双压根没怎么摸球的手，和张柠枝防来防去。
篮球架下，姚贝贝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咦，死色胚。”
放学后。
“拜拜！”张柠枝和江年招手。
“嗯嗯，路上小心。”江年从善如流，心道枝枝宝宝确实香，特别是贴身防守的时候。
啧
姚贝贝翻了个白眼，拖着憨憨的张柠枝走了。
傻姑娘摊上江年，真是完了。
江年也注意到了姚贝贝的表情，却不以为意，心道自己色得坦荡，又没占你便宜。
说的就是你，黄贝贝。
他目送着张柠枝两女离开，而后朝着校外走去。他有个大快递，得拖回徐浅浅家。
趁着中午她不在，顺手布置一下。
关爱留守少女。
刚出校门，在快递站报了号码。
“学长！”
一道听着分数低低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一转头，果然是林逾溪。
“嗯？”
“送你苹果呀。”少女甜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