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四班从一开始就被淘汰了。”
“他们班内部有矛盾，团体的比赛几乎没拿过成绩。”
晚读，教室灯光雪亮。
杂乱的背书声中，江年听着李华几人假模假样拿着书，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注意力都在比赛上。
“你手疼不疼啊？”张柠枝戳了戳他，小声问道，“他们好几个都拉伤了。”
“还行吧，我没什么奉献精神。”
江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他的手确实没什么损伤，使了一把力气而已。
班上几个男生惨状不一，有的拔河把手给撸出血泡了。
有的用力过猛，拔河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赢了之后，解散时发觉手臂肌肉拉伤。
李华听了感觉不舒服，没什么奉献精神。
不是，他阴阳谁呢？
“说起来，我拔河的时候太用力。”李华活动手臂，“肌肉好像，哎呀有点拉伤。”
江年锐评道，“南梁。”
他原本想说，江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特么直接排在姚贝贝和余知意中间当夹心。
但转念一想，这话又显得自己也是别有用心之人。
遂止，他强行转移话题。
“说起来，怎么我们班赢了也没奖品。就一个劣质奖杯，学校也过于敷衍了。”
然而，江年没顺着李华给出的话题往下接话，而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心里扛得住吗？”
“赤石！”李华彻底绷不住了，指着江年道，“你踏马的，真是卑鄙到头了！”
“什么啊？”江年装傻充愣，同时微笑看着他。
说出来，有种说出来。
来啊。
李华脸都涨红了，却不敢和江年爆了。
“懒得和你说。”
“嘻嘻。”江年顿时乐了，一指他，“色厉胆薄，好谋无断。”
“赤石！”
张柠枝听不懂男生之间的对话，只感觉组长好像突然就不吱声，开始学习了。
“嗯？”
两节晚自习过去，江年将写完的一张数学试卷收了起来，开始琢磨学习外的正事。
一千块去哪挣呢？
班长太热情了，这是好事。但就是不知道，班长她爹对自己是不是同样热情。
眼看着年关将近，叔叔也该回来了。
而自己，显然是个老食芭蕉的孩子，蕉太狼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实在不行，把李华手机砸了。再弄个破手机，随便修一修，一千块卖给李华。
“渣男。”
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江年一跳。
一转头，发现姚贝贝不知何时，坐在了李华的位置。从桌肚里摸出几张纸，转头道。
“下午，我都听到了。”
“你妈！”
“心虚了？”姚贝贝面露蜜汁微笑，盯着江年道，“你也不想被枝枝知道吧？”
“哦。”江年心道姚贝贝最近怪怪的，不会是那啥了吧，“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
姚贝贝愣住了，她没想到江年这么配合。
她最近有个小麻烦，想要听一下江狗的意见。但信不过他，怕狗东西转头泄密。
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起身离开。
“QQ上和你说吧。”
闻言，江年也没放在心上。
他一心为班级做事，主打一个问心无愧，告诉枝枝又能怎么样？
拔河已经赢了，就差赢上月球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座位，也顺势站起身。准备下楼，去买点夜宵吃。
走廊上，几个男生聚在一起。
林栋见江年往楼梯方向走，随口问道。
“去哪？”
“食堂打野。”江年摆手。
“不是，这马上快打铃了。”林栋懵了，“你现在去，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别管，打不打铃我心里有数。”
江年原本想带上李华和大胖子，可惜在走廊没看见他们。也没太在意，一个人去觅食了。
食堂仍旧灯火通明，但吃的也快卖完了。
卖丸子的阿姨见食堂门口进来一男学生，习惯性用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喊了一句。
“五折啊，结账五折。”
“姐姐，我长得比较好看，能打四折吗？”江年笑嘻嘻，凑近大电饭锅里看了一眼。
“那不行。”阿姨也笑成了一朵花，“四折我不会算。”
“那打一折，这个好算。”江年陆陆续续点了二十多块的丸子豆腐，“就这些了。”
阿姨纠结了一会，“给五块吧。”
嘻嘻，二折。
事实上，现在已经上自习了，食堂也没什么人。不卖给江年，那只能自己吃了。
鱼丸全被他包圆了，慢悠悠坐在食堂开吃。
嗡的一声，手机震了一下。
蔡：“人呢？”
“在办公室问问题，怎么了？”江年单手打字，“办公室鱼丸味道不错，你下次可以试试。”
蔡：“”
“吃完快点回来，可能会被查到。”
“彳亍。”
蔡晓青：“你见到谢志豪了吗？”
降班哥？
江年没想那么多，回复了一个。
“没有。”
小卖部方向，忽的进来几个人。
“食堂都快关门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鱼丸。”谢志豪从小卖部那穿了出来。
“应该没了吧。”许霜道。
她原本和弟弟在办公室开小灶，听了一节物理重难点的课程，被许远山拉着去买吃的。
谁知道谢志豪也在，并在小卖部抢着要付钱。
许远山没心没肺，以为是谢志豪是敬仰他。傻孩子自然高兴，红光满面倍有面子。
许霜看着心累，给拦下了。
“姐，应该会有。”许远山兴致勃勃走在前面，快跑几步，“我过去帮你看看。”
食堂过道里，顿时只剩下谢志豪和许霜。
他顿时意识到了机会来了，心脏剧烈跳动几下。极力稳住呼吸后，沙哑着声音道。
“今晚月色真美。”
噗嗤！！
食堂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绷不住的笑声，随后剧烈咳嗽。
“妈的，这辣椒”
许霜有点尴尬，转头看去，发现是认识的人。想着无视也不好，于是走了过去。
她走到江年面前，刚想打招呼。
忽的，许远山的声音传来。
“姐，最后的鱼丸全被那个人给买了！”
闻言，江年抬头看了一眼许霜。下意识把夜宵往自己怀里收了收，一脸疑惑看着她。
“有事？”
这下，许霜彻底尬住了。
“我不是来抢你鱼丸的，就是打个招呼。”
“好吧。”江年点头。
许霜呐呐无言，转身和弟弟汇合后。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三人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只是明显，许霜完全不看谢志豪了。后者也没灰心，反而积极和傻弟弟聊天。
“那张暗夜玫瑰的金卡太稀有了，我花了六七百硬是什么都没抽中，倒霉死了。”
许远山在那抱怨，“早知道去海鲜市场买二手了，就是溢价太高了，要两三千块。”
谢志豪对这些卡片不感兴趣，但为了捧许远山的臭脚，平时也花了不少钱买卡。
“是啊，我要是抽中了肯定送你。”
“真的？”许远山满面红光，他已经在幻想拥有暗夜玫瑰金卡的装逼日常了。
必须带到班上，淡淡装逼。
忽的，一道人影站到了许远山面前。
“我手里有你刚刚说的，暗夜玫瑰的金卡。如果一千块便宜卖给你，你会要吗？”
闻言，许远山愣住了。
“卡贩子？”
“兼职而已，你就说要不要吧？”江年干脆在傻弟弟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许霜。
他插起一个鱼丸，一口吞了。
许霜：“”
这人，好贱。
“你怎么保证卡是真的？”许远山满脸戒备，显然不是人傻钱多，“骗我咋办？”
“我励志之星，骗你干吊？”江年无语。
“哎，嘴巴干净点。”谢志豪皱眉，一脸不悦，“这里还有女生呢，别开黄腔。”
“哦哦，不好意思。”江年看了一眼谢志豪，“马勒戈壁，平常跟那帮傻逼说习惯了。”
“你也知道的，我们班一群吊人。”
谢志豪：“”
许霜：“”
许远山倒是不在乎这个，傻孩子有脑子但是不多，眼里只有对暗夜玫瑰金卡的渴望。
忽的，谢志豪冷不丁来一句。
“那万一呢？”
江年啪啪啪，往桌上一甩三张饭卡。
“这里加起来就两千了。”
“也行，你放我这里抵押。”许远山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卡，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哎哎，没说给你。”江年收了起来，“你拿了我饭卡，我这个月吃什么？”
许远山：“那你拿出来干什么？”
“给你看看，这些都是学校给的卡。”江年把卡揣兜里，“我这么牛逼，图你一千块？”
许远山懵懵懂懂，点头道。
“也是。”
许霜扶额：“”
谢志豪也有点无语，心道许远山平时也挺机灵的。怎么到江年这，蠢得跟猪似的。
“那个，慎重一点。”
许霜倒是没说什么，对于弟弟的爱好没什么好说的。
懒得管，干脆低头玩手机。
“那你什么时候把卡带来？”许远山已经有点动心，但还想再确认一下。
江年算了算日期，中奖冷却时间还剩下两天半。
“我有渠道，直接从店里拿原装的。你跟着我去校门口，自己拆袋，里面就有金卡。”
许远山听得一愣一愣的，早就知道卡圈套路多。
没想到，尼玛这么黑？
但与此同时，对江年装逼的本事也有些佩服。而且，对他的话也信了七八分。
毕竟，原装的卡。
是不是真的，自己一摸就知道。
“行，明天去吗？”许远山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我不急。”
“周日中午放学。”
“啊？”许远山瞬间破功，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要那么久？明天不行吗？”
废话，人工代抽。
【中奖】还没冷却完呢，怎么给你抽！
“要先预定，从别的地方进货。”江年道，“内部操作这种事，最少要两天时间。”
谢志豪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我们怎么知道”
“哎呀，墨迹你妈。”江年直接起身，“我拿了挂海鲜市场，你从上面买吧。”
闻言，许远山顿时就急了，站起来道。
“别啊，我要！”
江年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加个QQ吧。”
滴的一声，谈成之后。
江年也没停留，转身把一次性食盒带上后快步离开。
哐当一声，顺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食堂门口，月光皎洁。
“等一下。”
许霜追了出来，小步快走。叫住江年之后，整个人微微有些气喘，靠得也有点近。
“有事？”江年眼眸垂落。
她抬头，真诚道。
“我弟弟比较愚笨，他很喜欢那款卡片。一千块不要紧，我希望他能拿到真的。”
“嗯，去正品店拿，可以随便验。”江年点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怎么才回来？”
李华抬头，嗅了嗅。
“丸子、豆腐、还有女生的气味。”
闻言，张柠枝从桌面上抬起了头。转头看了李华，又看了江年一眼，眼神略显诧异。
显然，她在意的是“女生的气味”。
江年暗骂一句，妈的李华什么狗鼻子。这香味显然是许霜的，但确实也没干什么。
“厉害啊华，闻香识女人。”
“你跟食堂阿姨什么关系，不反对禁忌恋但不提倡。”
闻言，李华急了。
“赤石！”
张柠枝狐疑地看了江年一眼，却也慢慢转过头去。
哼，偷腥猫。
江年无所吊谓，继续淡定翻试卷。
一晃两节课过去，临近放学。教室里人心浮动，有人在讨论题目，有人在趁机聊天。
“周末去上网吗？”李华问道。
“不知道，你问问江年。”马国俊道，“平常也不见他周末出来，神神秘秘的。”
“在家看片。”江年一点脸不要，趴桌上做题，“有时候陆运过去了，回不了消息。”
马国俊直接愣住了，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张柠枝和后面的班长，整个人说不出话。
“你是真”
“变态！”李华突然性情大变，变成了一只喜剧演员，“真是一个学生该干的事情吗？”
只能说，发言很君子了。
“哦。”江年摸了摸脸，左耳朵也不进，“那总比表面正经，背地里直接跳到尾页好。”
李华：“”
张柠枝听着江年的话，脸烫烫的，不由瞥了他一眼。
只觉得，这人色色的。
后座，李清容手撑着头看题。
人也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略显疑惑。眸子垂在试卷纸面上，却也没有当众问江年。
“叮咚！同学们下课时间”
放学后。
江年拎着包，习惯性和旁边人打了一圈招呼后。麻溜走出教室，混入走廊拿出手机。
只是，没有新消息。
姚贝贝说有事找他，结果到现在都没给他发消息。估摸着，要到晚上才会说。
江年倒也没想着真帮忙，只是好奇什么事。如果合适的话，直接反手要挟她。
你也不想校园系列。
姚贝贝也是个碧人，恶心人有一手。江年也在她手上吃过亏，偶尔也会报复回去。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个定时炸弹。
三楼。
江年和徐浅浅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往楼下走。又在高三楼下，汇合在一起。
“哎，你那天说的话”
“你知道最近流行买卡吗？”徐浅浅打断道，“那个，我们班好多人都买了。”
江年直接问号。
徐浅浅强行转移话题的方式，比那天楼道里的那啥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