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看到李清容那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不禁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不是，到了？
什么就到了，闪现没关吗？
过了几秒，李清容又发了一条消息。
“定位？”
于是，两人开了位置共享。
江年点进去发现两人确实都在河边，不过位置离得不算近，还隔着两公里呢。
过了一会，他发现班长的定位点在快速移动。
嗯？
班长应该是骑了车，他记得她应该还差几个月。哪怕想开车，也没法拿到驾照。
果然，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电动车停在了河边。
李清容穿着紫色撞色防风衣，钥匙也没拧就下车，前灯穿透出一条笔直光路。
夜雾弥漫，月光泼在少女清冷瓷白的面庞上，睫毛下的细长阴影像宣纸上洇开的墨痕。
江年咽了一口唾沫，心道班长好白，像雪糕似的。
又要忍不住嘶溜嘶溜了。
他摇了摇头，莫名觉得班长这一身还有点斩女啊。不过也正常，不仅斩女更斩男。
“你在这附近骑车？”
李清容眼眸垂下，“我家在附近。”
“哦哦，附近”江年扭头看去，江边一排的别墅区，整个人顿时陷入沉思。
原来班长住江边，好像什么时候说过来着。
哦，拍过一张照片。
不是，有点过于有钱了吧。
江边较为僻静，车流量比较小。距离学校直线距离一点几公里，哪怕走路都不算远。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入住率不高。江边蚊子多，晚上比较暗，路上也没几个人。
另外就是，贵。
“你怎么会在这？”李清容把夜风撩起的青丝捋至耳后，“就为了拍灯吗？”
闻言，江年略微有些尴尬。
不，灯也是我放的。
“咳咳，我就是晚上溜达。”他看向别处，扭捏道，“顺便河边散散心。”
李清容略微迟疑，“你不开心？”
“没，就是做试卷做多了，骑车出来透口气。”江年看了她一眼，犹豫该怎么说。
“散会儿步吗？”
“嗯。”李清容点了点头。
车停在了路边，钥匙一拔就走了。
江年也把小黄车给还了，与李清容沿着江边一直往下走，夜幕如同黑色的海。
一阵冷风吹过，他偏头看向班长。
“冷不冷？”
李清容眸子微垂，在想自己到底冷不冷。防风衣不进风，但是她穿得较为单薄。
出门时没想那么多，随便穿了一件就出来了。
“不冷。”
“好吧。”江年把包拎在手上，又把自己外套递给了李清容，“凑合披着吧。”
她迟疑了一瞬，依稀记得自己说的是不冷。
“我”
江年见她脸上并非拒绝的神情，压根没犹豫，直接把外套披在了李清容身上。
“我偶尔会来这里散步，不过都是白天来。”
“嗯？”李清容还有些懵，鼻尖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我没碰见过你。”
当然碰不到，江年瞎掰的。
他没事从来不往江边走，这边只有一个河边公园，基本上只有小情侣爱来这边。
他一个单身狗散个鸟步，说白天散步。只是怕李清容一时兴起，晚上出来太危险。
不过，散步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哦，可能我散步的时间比较阳间。”江年随口敷衍，“正午十二点，吸收阳气。”
李清容：“？”
月光穿过稀疏的林梢，冬夜冷风呼啸，吹落一地碎玉。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谁也没说话。
江年忽的转头，来了一句。
“你是第一个陪我在河边散步的人。”
“嗯”李清容神情稍微有些慌乱，脸朝向另一边，总觉得好像亏欠了江年。
毕竟，第一次很特殊。
不过江年也确实没说谎，他极少来江边。真要较真的话，他只陪老妈散过步。
这显然不算，直接排除。
“嗯。”李清容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人应该说个“我也是”就给直接抵消了。
她脑子没转过来，光盯着亏欠感。
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江年回头，神情有些疑惑，他感觉气氛差不多，可以聊点天了。
不似之前那样无意义对话，而是稍微加深一点了解。
可一回头，李清容不走了。
他下意识有些忐忑，心里止不住的犯嘀咕。暗道麻了，自己该不是说错话了吧？
李清容立在原地，抿了抿唇。
“去去我家吗？”
夜风呼啸，带走江年冒出的一阵问号。人傻眼了，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江年骑着电动车，人还有些不清醒。
他忘记怎么答应，只觉得跟做梦一样。原本想拒绝，但对上目光后，脑子就下线了。
“坐稳了吗？”
“嗯。”李清容坐在后座，与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坐稳了，直走就好了。”
“哦哦，行。”江年脑子还有点懵。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半夜骑车电动车。后座载着李清容，朝着她家的方向而去。
有点过于魔幻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问班长，她什么都不说。
江年一边匀速骑车，心里暗戳戳想着。该不会是班长做好了准备，进门就把自己给刀了。
不至于吧？
强健也不行，有点过于病娇了。
车骑进了一个别墅区，入眼全都是几层的小别墅。看着并不荒凉，入住率估计不低。
车停在车库，开门时看见了两辆豪车。
不是，姐们。
江年突然不想和班长深入了解了，他平时嘴上嘀嘀咕咕被刀，真有这个风险时怂了。
学生嘴上说着死了算了，实际上比谁都惜命。
李清容见江年盯着车看，好奇问道。
“你驾照拿到了吗？”
“还没，月底吧。”江年下意识回答，很快回过味来，“不是，我没有很想开。”
李清容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平时也懒得去想那些东西，但学霸擅长于学习。
她想到了刚刚，江年在她说不冷的时候。并未收回外套，而是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于是，李清容抿嘴说了一句。
“等一下。”
说着，高马尾少女跑进了房子。
江年以为她想要收拾一下，毕竟自己也算是外人。但很快，班长又跑了出来。
“伸手。”她道。
“哦哦。”他不明所以伸出手，接着手心被拍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顿时绷不住了。
寄吧了，一把车钥匙。
“另一把暂时没找到。”李清容声音有些喘，“一会上楼，我再找找。”
“不用了，不用。”江年诚惶诚恐，感觉今晚有点魔幻了，“我其实不是很想开车。”
说完，他瞥了一眼李清容的脸。
高马尾少女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神情有些疑惑，隐约又有些失落。
“不过，等我考完驾照可以考虑一下。”江年改口，把钥匙又重新塞回了她口袋里。
“嗯。”李清容点头。
一时间，江年也分不清李清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不一会，两人上楼。
江年知道班长是一个人住，倒也没多太担心，但为了自己安全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没摄像头吧？”
李清容点头，“有，但只有我能看。”
闻言，江年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希望自己某一天就在南江里练习潜泳。
同时心里也好奇，班长她父母到底怎么想的。
李清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眼眸一暗，转头看他。
“去房间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