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旅途让你们感到尽兴，此外也难免感到一些舟车劳顿】
【你们找了座南方的城镇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里不算大城市，算得上偏僻，连教会都没有涉足】
【你和露娜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
……
叶枫站在集市的水果摊前，指尖轻轻敲击著一颗饱满的蜜瓜。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热情地向他推荐著新到的葡萄。
"这葡萄甜得很，先生要不要尝尝？“老妇人笑眯眯地递过一串紫得发亮的葡萄，”您妹妹上次来买过，说特別喜欢。"
叶枫接过葡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正在挑选苹果的露娜。她穿著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裙摆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春日里摇曳的梨。她的长髮依旧如瀑布般垂落，发梢泛著淡淡的银光，仿佛岁月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而他自己呢？叶枫摸了摸下巴，那里已经冒出了些许青茬。镜中的自己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眼角有了细纹，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哪怕他保持著锻链，身姿依然挺拔，也不可能能阻拦时间的流逝。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麵包师，而是一个经歷过风霜的男人。
可这有什么不对吗？这是理所当然的。
理应如此，也本该如此。
"先生，您妹妹有对象了吗？“摊主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我儿子在城里开了家魔法器具店，人挺不错的......"
叶枫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他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她不是我的妹妹。"
摊主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
"也不是情侣。”叶枫打断她的话，目光再次落在露娜身上。她正捧著一颗红苹果，面无表情地和摊主討价还价，那摊主似乎也是被震慑到了，有些懊恼地接过了露娜的铜幣。
"那她是......"摊主有些困惑。
叶枫没有回答，只是付了钱，拎起装满水果的篮子走向露娜。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仿佛承载著岁月的重量。
"叶枫，你看这个苹果多好！"露娜举起手中的苹果，阳光透过果皮，映出她指尖的晶莹光泽。脸上依旧白皙，散发著青春的光泽，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滯了一般。
叶枫接过苹果，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蜷缩在街角，瘦得像个纸片人。如今，她的脸颊圆润了些，身材也不再那么单薄，该丰满的地方也丰满了许多。可除此之外，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露娜，"他轻声唤她，"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她歪著头，湛蓝瞳孔中星云流转。
叶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问她是否注意到自己永远不会变老，是否意识到时间在她身上失去了意义。可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夕阳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露娜乖乖地走在前面，裙摆飞扬，发梢闪烁著星芒。叶枫跟在后面，目光复杂地看著她的背影。
"长生，还是永生？”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在暮色中。
露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她的目光穿透夜色，与他的视线交匯。那一刻，叶枫仿佛看到了时光长河的尽头，而她，正站在河的对岸，微笑著等待。
……
“叶枫。”
“怎么了？”叶枫转过身，露娜站在和煦的日光下，仿佛周身笼著一层柔和光晕，將岁月的痕跡全然挡在身外。她的脸庞宛如被造物者精心塑造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细腻光滑，不见一丝岁月的细纹，仿若羊脂玉般温润。
整个人站在那里，露娜宛如一朵盛开在时光缝隙中的，牢牢地锁定在了 18岁的美好年华，岁月的风霜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叶枫觉得这应该不是件坏事，虽然不清楚是长生还是永生，终归是好的。
修仙界那么多人费尽力气修炼，不也就为了延长寿命，多活那么几年吗？
只是，露娜似乎对这事感到一些不安，或者说抗拒。
“我……为什么不会变老？”
露娜並没有充足的人生阅歷来解释眼前的现象，她只知道自己似乎和叶枫不一样。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回到了从前。
“我不想这样。”
看著不安的露娜，叶枫出言安慰，“没事的，露娜，这不是一件坏事，多少人求著不变老，那些能让人不变老的什么月之精华、凤凰泉都被抢疯了。”
“那……这是好事吗？”
叶枫沉默，目光缓缓投向远方，天际线处，夕阳正缓缓下沉，橙红色的余暉肆意泼洒。
“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係，以后你就知道了。”叶枫糊弄过去。
他没有亲身经歷也不清楚其中感受，但露娜还有的是时间，她可以慢慢品尝其中滋味。
……
【模擬第二十四年，你38岁，露娜30岁，她依旧维持著18岁的体態和容顏】
【城里的人渐渐也发觉了不对，再怎么被女神眷顾的女生，也不会在数年时光中一尘不染】
【渐渐的，露娜开始有意识地避免出门，即使你带著她，她也会特意穿上带帽子的衣服】
……
街边的煤气灯一盏盏亮起，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露娜抱著一袋刚买的麵粉，发梢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泛著淡淡的银光。叶枫走在她身侧，手里提著装满食材的篮子，目光却不时扫过路边的行人。
"听说了吗？那个银髮姑娘，据说不是人族......"
"我听说她是精灵，你看她的眼睛，金色的，还会发光呢！"
"什么精灵，我看是巫师！我奶奶说她几百年前就见过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靠药剂维持青春......"
细碎的议论声从街角传来，像是毒蛇吐信般钻进叶枫的耳朵。他下意识地侧身，將露娜护在里侧，目光凌厉地扫向声音的来源。几个妇人立刻噤声，低头假装整理摊位上的蔬果。
露娜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专注地数著篮子里的苹果。他看著她平静的侧脸，黄金瞳中流转的星云依旧纯净，仿佛那些恶意的揣测从未入耳。
回到家，叶枫將食材放在厨房的橡木桌上，转身开始整理书架上的魔法古籍。露娜站在他身后，歪著头看他將一本本厚重的书塞进藤编行李箱。
"你在做什么？"她问。
"收拾屋子。"叶枫头也不抬，"我准备把这房子卖掉，过几天就搬家。"
露娜愣了一下，"为什么？"
"换个地方。”叶枫合上行李箱，转身看向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就可以隨意出门，不用再听那些閒言碎语。"
露娜沉默了片刻，轻轻摇头：”不用这样的。"
"没事的，反正在这也待了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去海边看看。"
露娜惊讶地看著叶枫，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她心里默默想著，熔金瞳中倒映著叶枫的身影，”我也不想出门。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