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绿和抱玉皆被阮凝玉嚇了一跳。
“小姐,这……这不太好吧。”
阮凝玉不甚在意,有什么不好的?不被谢凌发现不就好了。
这个一看就能卖不少钱。
再说了,她不可能把谢凌送的这么大的摆件放在屋里头,总不能扔在角落里积灰,倒不如卖成银子。
阮凝玉一锤定音,便叫春绿下回偷偷带出府出去卖了,还专门叫她到时去个离京城中心远点的当铺卖掉。
已经是八月了,天气虽没有先前的那么炎热,但谢家姑娘们还是穿著轻薄的纱裙,如同迎风招展的蝴蝶,抬脚进入谢家前院的厅时,是个人都会被眼前奼紫嫣红的一幕晃一下眼。
因谢凌的父亲谢诚居办事得功得了宫中的赏,陛下特意御赐了宫廷糕点。
谢诚居丧妻多年,便將糕点给老太太处置了。
於是谢老太太今儿便叫孙儿们来到厅聚一块喝茶。
刚好几位姑娘都进了文广堂,她来考考功课。
何洛梅扶著老太太的手,“府医近来说母亲你染了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怎么不好好地在荣安堂里歇著,尽叫儿媳担心!”
偷吃糕点的谢妙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肯定是祖母想我们这几个孙女了!”
谢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慈目地望著厅里坐著的孙儿们,“老身这是高兴,姑娘们一个一个都给谢家长脸……”
她看了厅房里的姑娘们一眼。
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阮凝玉那时,却顿了顿,而后移开了目光。
阮凝玉自然能感觉到老太太不希望她出现在这里。
她也不想来,可若谢家姑娘独独她不来的话,就要被人当做话柄说了,总之左右都討不了好。
俄顷,谢老太太的宝贝嫡长孙也进厅了。
男人今日穿著比较鲜艷一点的缎袍,玉簪束髮,凤目长眉,玉树临风。
阮凝玉怕他见到她又想起她在文广堂恶毒攛掇他人的事,於是默默躲在角落里。
谢老太太又改了意。
很快,一群人带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临水的云烟榭,去那吃茶和御赐糕点。
阮凝玉前世在皇宫里吃惯了,兴致不高,但谢妙云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谢妙云兴高采烈地拉著她去。
但到了云烟榭,阮凝玉就犯了难。
因是在园子里,位置都是隨意坐的。
她和谢妙云在路上拖延,到了这儿,很多位置都被其他人坐了。
阮凝玉目光落在唯一有空位的那张石桌,对面正坐著那位著华丽缎袍的男人。
许是男人的威严震慑,又太过清冷,除了文菁菁主动占了他旁边的位置,其余的堂妹竟是一个都不敢跟他坐一桌。
阮凝玉脸都黑了,她能不坐那么?
谢妙云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著她就过去坐。
无法,阮凝玉挑了挑,在谢玄机右手边和他对面的位置,选择了正对面……
她默默坐了下去。
谢凌正在看著园里的谢易墨给老太太抚琴討赏,並没有看她。
很快,上了茶,以及皇宫里来的精致糕点。
阮凝玉硬著头皮在云烟榭消磨时光。
坐了几刻钟后,她终於有些饿了。
於是她边看別处,一边伸出手去拿桌上的翠青豆糕。
而这时,从对面刚好也伸出了只指节分明的手,触感凉如玉,骨骼的每一寸肌理都异常精致。
嚇得阮凝玉触电般地收回手。
她都不敢侧目去看,面色不显,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看谢易墨在园子里光采夺目地抚琴。
女人细腻如瓣的触感如同停留在指尖。
於是手指也残留了丝软香。
谢凌心神又不稳了起来。
前夜梦到的荒唐画面又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而表姑娘今日只穿了件纱裙,那样的质地,如同梦境里那般轻薄易碎。
谢凌手指微蜷缩,而后默不作声地藏在了金线勾织的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