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父女相认2
    “跟杨槐上山大兔子玩去了。【记住本站域名】”吴婶热切地手在身上蹭了蹭,给崔友德行了个礼,立马伸手就去抱八斤。

    小八斤也不认生,到了吴婶怀里照样眉开眼笑。

    “打兔子?”

    林楚楚诧异,“那么点的小丫头能打兔子?”

    “可不是呢,我孙女不光能打兔子,还能喜欢水咧,每天晚上扎到浴缸里就不想出来了。”

    他们这头说著。

    崔友德已自己在山庄逛了起来。

    此处与一般的江山园林没什么分別,但细微之处却处处不同,他在一处小池子哪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个铁的跟拇指跟像,下面连接著铁管,手轻轻一掰,崔友德被里面冒出来的水连连后退。

    吴婶远远看著笑得好大声,“那位大人,那是咱们家的自来水,只要打开水龙头就有水哩!”

    “现在山庄上就咱们家才有!”

    她语气显摆,笑容却善意,崔友德掸了掸脸上的水也跟著笑。

    他在山庄里越走越觉得到处都有机巧,处处都有不同。

    別的不说,就拿上厕所的地方来说,若是不身后的侍卫跟著说了一嘴,他还以为那洁白的瓷砖是大號厨房用具呢。

    抽水马桶哗啦一声。

    崔大人感觉感受了一趟有生以来最尊贵的排泄。

    他在长寧公主给安排下榻的屋子里,使劲摸了摸从未见过的琉璃窗,白瓷浴缸,还有身上一日一匹的布料。

    当下就觉得,就先在这个差別让云乐再发展两百年也赶不上。

    林楚楚好容易喘口气,把崔友德扔给侍卫就彻底不管了。

    快到中午饭的时候,也没见杨槐和那俩小的回来。

    林楚楚便抱著小八斤,回了自己的屋子,空间里的大床一个人能滚上好几个圈。

    本该在这里拥抱著她的男人,换成了他们还不会说话的女儿。

    “八斤啊……”

    林楚楚手放在空荡荡的位置上,脸贴著女儿柔软小腹,声音轻缓饱含思念,“你爹在做什么呢?”

    吃得好么?

    行军途中苦吗?

    有没有受伤,与敌军遭遇几次?

    有没有在忙碌的军中抽出空来想她。

    日头渐渐暗下来,天空开始飘著雨,江南的三月雨换到北方就变成了雪。

    北伐军刚攻打下来庸州府,因陛下的指令现在又要想东北方急行军,旷野荒原上他与士兵行在一处。

    北风像是探查人的体温一样,不要命地刮著,把白云揉碎了涤涤荡荡地飘下来。

    许久每曾好好休息过的贺良玉嘴唇乾瘪、起皮,连希精心养出来的那点肉,早就瘦了下去。

    她伸手出去,雪在掌心化开,贺良玉道:“下雪了,行军的困难又加了两层。”

    阎永錚同样望著漫天鹅毛大雪,猛然间想起,在豫州老家的时候,只要冬日飘雪他的楚楚便会赖在怀中,两个人的温暖匯集成一处。

    冬日的一片片白,在他的脑中都换成了她透白的颈侧和环绕著脖颈。

    她会在做什么呢?

    他们的女儿有没有长胖一点。

    从前没有她的时候,在刀尖上舔血,他都没有如此悵然的时刻。

    “贺將军,你说江南这时的开了吗?”

    贺良玉一愣,同时家眷在江南,她立马就明白了阎永錚话里隱含的意思。

    贺良玉道:“阎駙马这时想公主了吗?”

    阎永錚也不否认,他道:“想,很想。”

    后方几万人的队伍长蛇一样蜿蜒看不到头,这些士兵基本都从江南招募而来。

    他们背井离乡,远离家乡的温暖带著命投身到严寒的北疆,有哪一个能不想家呢。

    贺良玉揉乾净指尖水渍,道:“我也想……”

    春日大雪落於地面顷刻间化开,和土地融合在一起泽被大地。

    下来雨的小路走起来有些滑,杨槐高大的肩膀上骑著个小丫头,她头顶著大大的乾涸原来用来包山鸡的荷叶,身上是新爹爹给披上的外袍。

    下面小勇哥手里提留著野兔子,另一只手被新爹爹牵著,“爹,野鸡咱们晚上也烤著吃行吗?”

    上次奶奶往野山鸡身上抹了蜂蜜,那味道简直太香了。

    可比在山上烤的只能沾盐吃的好吃多了。

    “嗯,行!”杨槐笑笑摸了摸艾勇的头,他也有孩子了,不用一点点养一下子就这么大。

    能跟他下地干活,能一起上山玩耍,还有一点比他强,將来还能读书识文断字能考功名,当大老爷!

    “爹、爹爹,什么时候能、能能下下抓鱼啊……”

    小么儿看著远处的池塘眼睛精亮精亮的。

    “现在还不行!”雨小了,杨槐还么儿放了下来,刚打算牵著他走,就见不远处別人家衝出来一头牛。

    受惊的牛一头扎进天地里,后头跟一群老百姓。仟千仦哾

    “小勇,看好么儿,我要去抓牛!”

    杨槐还是那副不灵光的样子,见了牛跑扔下孩子拉腿就冲,留下艾勇和么儿面面相覷。

    “哥……哥,爹爹危险……吗?”

    么儿朝著乱鬨鬨那头看著。

    艾勇瞅了一眼,一大帮子人围著一头疯牛,也觉得心惊胆战,他吃了多少苦才有的新家,没了那个傻大个家就没了。

    他摁了摁么儿的肩膀说:“么儿不能乱跑,就站在这里等著,我离近了些瞅瞅去。”

    牛越跑越远。

    人也越跟越远。

    么儿踉蹌地跟著,头顶上的荷叶掉落,再捡起来沾了满手的泥巴。

    她怔愣地看著脚下已经脏污的鞋子,那是奶奶新给做的,上面还绣著粉色小。

    再一抬头,就感觉身后有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回头看过去,侧著头。

    崔德友浑身僵直不动,眼皮大睁,摇头目光呆滯,他探寻似的把头倾倾向前。

    那女孩儿也看过来。

    四目相接的瞬间,他们都没有动。

    只有雨丝从天空中扯下,像是无数个夜里偷偷哭泣的泪珠那般。

    前头跑著的人群离得有些远了,么儿向前跑了两步,又转回头来,看著他。

    那人目光哀慟泪水和雨水混成一块,抖动的嘴唇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阶。

    “么、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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