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玲瓏骰子安红豆
    贺良玉现在手里的兵有不少是当初梁凤芜带出来的。

    军营是最讲公平的地方,谁的能力强,谁能打胜仗他们就服谁。

    这几个副將都军功在身,求见陛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怕的就是贺良玉嫁到了文臣家里,因是之前被俘的经歷受委屈。

    明黄的圣旨在手里紧紧捏著。

    贺良玉愣神好久。

    想起那个幼年时候曾见过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逃命途中反覆说著自己坚持不下去,却屡次挥刀不曾放弃的少年。

    他们的关係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好像屋顶若有似无的风。

    也好像是少年看她时候太过专注的眼神。

    “不必了……”贺良玉拿著圣旨背过手去,“不用找陛下去说。”

    “可是……將军你……若是將军不乐意,我等真的可以一起去陛下哪里求情。”他们可亲耳听见过,贺良玉说终身不嫁的。

    营中將官关心焦急。

    贺良玉却拿著圣旨面含笑意,慢慢地向前踱步,小声清扬,“不必了,这门婚事我同意!”

    蒋玉堂接管完充州兵马。

    匈奴的人几乎是和贺良玉前后脚出发。

    城墙脚下,梁凤芜微服而来,嘱託道:“贺將军,十万大军交与你手,这是我大昭最后的家底了,与你隨行的还有五千颗火雷,若是匈奴敢有异动,你不必请示,一切视情况而定,朕相信你!”

    贺良玉从皇帝手中接过兵符,单膝跪地朗声道:“臣定不辱命!”

    长风烈烈,年轻的女將军头戴红缨,坐於马上,她那般英武,胜过世间无数男儿。

    从赐婚以后,连希与贺良玉就没机会私底下见面。

    家里头聘礼婚事操办著,怕她孤身一人料理不好,连带著女方的陪嫁都给置办齐全了,就等著新嫁娘呢。

    可临了,已经赐婚下来的媳妇,却又要去打仗。

    连希抻著脖子,使劲朝前看,大脑袋把林楚楚挡了个结结实实。

    眼见著前头的队伍都走远了,他还不转回头,林楚楚忍不住打趣道:“连大人?”

    “嗯?”连希回头见是长寧郡主,“殿下怎么了?”

    “你要实在捨不得,看得不够,那边……”她偏了偏头,“我家隨从怕我累到隨行带著椅子,你要不要踩上去看看。”

    “……”连希脸上木然一瞬。

    干嘛啊,敢情他们夫妻恩爱整日都在一处。

    他跟贺將军只有一纸婚约,还没定情呢,多看看还不行了?

    连希忍著翻白眼的心思,努努嘴阴阳怪气地道:“那可真是多谢殿下了!我个头够高您家的椅子暂时还用不著!”

    他大著嗓门林楚楚也不生气,只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男人,幸灾乐祸地道:“那你看看,你与阎駙马你们之间谁高谁低?”

    贺良玉的个头,现代身高一米七左右。

    连希勉勉强强也就是个一八零。

    可阎永錚看上却有一米九多,让连希跟他比,那有可比性吗?

    连希一脸怒容,牙齿就差磨腮帮子了,气的连敬语都忘了,“我不与你说了,工部还有事情要忙!回见!”

    大步迈出去还没两步,就被林楚楚拿著扇柄勾住连希衣领子,“还有要事要找你,忙的什么。”

    梁凤芜要秘密训练一大批神机营。

    应当是要防备云州城里世家敌对的眼睛。

    江南一共就这么大点,离了云州练兵显然是不行的。

    去了旁的地方林楚楚也不放心,索性就把练兵的地方放到云波山庄上。

    山庄孤岛而立,除了与充州接壤的江边最近,其他的地方若没有她的命令就是铁桶铁桶一块。

    林楚楚让阎永錚把练兵的地方放在山庄后面的山上。

    射击什么的发出的声响,有绝壁瀑布下的轰隆水声遮盖还能稍微小上一些。

    她挺著个大肚子上山庄,可把在上庄上帮忙的莲嫂子吴婶下了一跳。

    “殿下你这怀著身孕呢,可不敢到处来回走了。”吴婶不似年轻人那般容易放下礼节,在她眼里皇家那可大过天的存在。

    不管怎么劝说都是该行礼行礼,该磕头磕头。

    “吴婶,不妨事的。”林楚楚都抱著肚子奔波习惯了,若是来日她肚里的孩子是个乱跑的,她也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从在肚子里孩子娘亲就没有几天得閒的。

    “吴婶,你在山长上一切都可还好?杨槐对这里都还適应吗?”

    吴婶这样一辈子都在长在乡下的人,让她总在高门大户里待著,处处都有贵人规矩。

    楚家待了不过没多久,她就憋都害怕,主动跟楚墨堂说要来山庄上生活。

    “好著呢,好著呢!”吴婶道:“快进家来,你不在这么大个庄子,就让我个老婆子还有里正一家守著。”

    “还好地方够大,能种不少菜要不然整天都不知道应该忙些什么。”吴婶面上看著乐呵呵地。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当初村子里阎家开的两个酒厂和果酱厂。

    现如今白酒生意还有其他產业,都有揽月阁的徐敏怀在张罗著。

    其实已经用不上她这种乡村的老婆子了。

    但林楚楚总是念著当初刚穿越来的一点温情,事事能想起来的就心里记掛著她,“吴婶,杨槐也不小了,他有手艺能挣钱。”

    “你在山庄里就住著,你在这里照应著宅子我放心,要是以后杨槐有合心意的姑娘,该成家了派人来告诉我,我再给杨槐置办成亲用的东西。”

    林楚楚这些年对他们的帮衬,那是一点半点啊。

    吴婶连忙道谢,“小山这个样子,到老了能安稳度日就成,我也不指望那家的姑娘能瞧上他,与其指望他成亲,那还不如遇到合適的收养个孩子来的好……”

    閒话敘了一会。

    荷嫂子和里正大叔也从外面回来了,阎永錚因为要练兵,林楚楚就没等他,在臥房里补觉了一会,再醒来就是天黑了。

    山庄里的水稻第一茬早就收割完毕。

    收上来的几万斤稻子,全都放在晒穀场上一起等著脱壳,每天日薄西山的穀场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林楚楚下午睡得多,就让秀禾陪著一起出去散散步。

    晒穀场上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们挨在一起,喝酒吹吹牛,一旁的妇人家挤做一堆,手里不是滚著纱线就是抱著簸箕挑豆子。

    他们不时出来阵阵鬨笑声。

    曾几何时,林楚楚也是这样喜欢坐在大树根底下,听村里的阿婆大嫂们讲八卦。

    现在这样放鬆的时候已经距离她非常遥远了。

    “大、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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