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哥哥生怕自家小可爱挨训,忙著帮她求情解释。
君潜:“侯爷,要怪也应该怪本王,怪不得岁岁,她还是孩子,哪懂得这些?”
沈蕴川:“是啊,爹,您可不能怪岁岁啊,要不是岁岁,这件事情可没这么顺利!”
沈蕴文:“父亲,岁岁还小呢,你……你別对她发火。”
赵池这个当徒弟的当然也不例外,“侯爷,您要是发火就冲我发,可別骂我小师父。”
“谁说我要对岁岁发火的。”
沈怀瑾侧眸,瞪一眼两个儿子。
“用得著你们求情?”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长禄笑著帮君潜扶住马,“殿下和几位肯定饿了吧,奴才这就让伙头军给你们做饭去。”
他这一提醒,沈怀瑾忙著转过脸。
“对对对,快去,让伙头军马上准备,副將……副將呢,快把我给岁岁留的点心拿来,让她先垫垫肚子。”
大家说说笑笑,在眾人的簇拥下走进关门,君潜主动向沈怀瑾说明。
“我们已经帮朝诺处理掉巴鲁和苏赫这两兄弟,乌力图也死了,现在朝诺是草原上的新可汗,他愿意与我们大鄴重修旧好,西北战事已平。”
沈怀瑾郑重点点头,转过脸,看向营外那些埋怨著將士们烈骨的墓地。
“將士们的血,没有白流。”
“没错。”君潜也肃起脸色,“过几日本王返回京城时,一定会將名册呈给父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胜利和和平是大家用鲜血换来的。”
“不。”沈怀瑾收回目光,“此次西北之乱顺利平定,秦王殿下功不可没,本侯也一定会为殿下请功。”
“本王的功劳就算了。不过……”君潜笑著扶住岁岁的肩膀,“岁岁的功劳必须请!”
沈家两兄弟和赵池也跟著附和。
“没错,这次啊岁岁一定是头功。”
“那当然,现在我们寧儿比我在草原上都有名气,那傢伙一呼百应,没人敢惹。”“是啊,这次要不是小师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必须给咱们小师父请功。”
“好!”沈怀瑾也露出笑容,“这个功劳谁也不许抢,绝对是我们岁岁的。”
“那……”岁岁眨眨大眼睛,“爹爹还生岁岁的气吗?”
將小傢伙抱进大帐,沈怀瑾伸过手掌握住她的小手。
“岁岁,爹爹不是生你的气,爹爹就是担心你,下次你要出门的时候,千万不要再不告而別,一定要告诉爹爹,好不好?”
小傢伙用力点头。
“岁岁知道了。”
“早饭来啦!”
长禄挑起帐帘,身后几个伙头军捧著热腾腾的早饭进来。
“来,岁岁,快趁热吃。”
沈怀瑾忙著伸过手掌,將桌上的地图等杂物推开。
长禄亲自动手,將饭菜摆到桌上。
眾人一起围观坐下,沈怀瑾端过岁岁的粥碗,仔细帮小傢伙晾著粥。
“此次草原之行,可还顺利?”
“有惊无险,所幸大家都没有受伤。”
君潜知道大家都是心中好奇,主动將草原之行的具体经过,向沈怀瑾等几位將领说明。
眾人静静听著,心头都是一阵惊心动魄。
“这次可真是多亏小殿下,要不然这件事情只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咱们小殿下原本就是小神仙下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
……
几位副將都是一脸讚嘆。
沈怀瑾心头骄傲,脸上却依旧保持著谦逊。
“岁岁还小呢,这次计划成功可全是秦王殿下的功劳。”
君潜一笑:“这一次岁岁是头功,沈將军、蕴文和赵將军都是功不可没。”
“殿下就別谦虚了,这次若不是您提议前往草原和谈,怎么可能不废一兵一卒平定草原?”一向吊儿郎当的沈蕴川,此刻也是少有的严肃,“此次匈奴平定,殿下当居头功。”
这一句话,沈蕴川可不是拍马屁。
若不是君潜提出这个计划,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身为皇家子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胆识,哪怕是一向骄傲的沈蕴川,心中也是大大的服气。
靠在沈怀瑾怀里,抱著小碗喝粥的岁岁抬起小脸。
“你们就別互相吹捧了,快好好吃饭,一会儿饿都凉了。”
一句话,把眾人都逗笑了。
长禄將伙头军送来的两个新菜,一起端过来摆到桌上。
“小殿下说得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诸位先吃饭再聊也不迟。”
大家说说笑笑地把饭吃完,沈怀瑾忙著吩咐手下给几人打扫好帐篷,让眾人去洗漱休息。
这里是自己的地方,不用再提著防著。
一路舟车劳顿,眾人此刻都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纷纷返回自己的帐篷。
军营里没有侍女,沈怀瑾特意从附近村庄,请来两位农妇帮著照顾岁岁洗澡更衣。
长禄也跟著君潜一起,走进他的帐篷。
“殿下稍候,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浴桶和热水。”
“不急。”君潜从身上取出朝诺交给他求和书,交给长禄收好,“等本王审讯回来,再沐浴也不迟。”
“审讯?”长禄一怔,“殿下要审谁啊?”
“当然是秦继业。”
弯身,抓过桌上的马鞭,君潜大步走出帐门。
秦北城和婉婉已死,秦家子弟之中只留下一个秦继业。
秦家长子这些年一直在江南,秦继业却一直在上京,因为伴读的身份每日在宫中走动,很有可能知道,他的母妃当年的死亡真相。
啸风关大营没有专用的牢房,秦继业临时被关押在一间放杂物的帐篷,由几个君潜的亲卫亲自看守。
一向养尊处优的秦二公子,衣发凌乱看上去和乞丐也没有什么老样。
君潜走进来的时候,秦继业正可怜巴巴地向两个看守求情。
“二位哥哥,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呀?”
两个看守都是君潜的亲卫,哪里会给他好脸色。
“放你娘的狗臭屁,谁他娘是你哥哥?”
“吃的,你也配吃西北的粮食。”
秦继业抿了抿乾涩的唇。
“不能给吃的,给口水喝也行吧?”
“想要水喝?”君潜握著马鞭走进大帐,“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本王一件事。”
观察一下对方的表情,注意到他握在手里的马鞭,秦继业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什么事?”
君潜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著坐在地上的秦继业。
“本王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继业呼吸一滯,慌乱地垂下睫毛。
“这……我……娘娘她……她不是病死的吗?”
只看他的表情,君潜就猜到真相。
他赌对了。
秦继业果然知道。
君潜侧眸。
“拿水来。”
守卫不知其意,答应一声提来一只水桶。
看到水桶,秦继业只当是给他喝的,起身就要衝过去。
君潜抬腿一脚將他踢回去,抬起右手將手中的马鞭丟进水桶。
秦继业侧眸,视线扫过浸在水中的马鞭,顿时嚇得全身哆嗦起来。
“秦王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您……饶命啊。”
君潜没理会,弯下身,缓缓將浸过的马鞭从水桶里取出来,看似隨意地一甩右手。
啪——
浸过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秦继业身上。
一鞭子下去,秦继业当场皮开肉绽。
在秦继业的惨叫声中,君潜抬手又是一鞭子。
秦继业哪受得了这个罪,顿时杀猪一样尖叫起来。
“我说……我说……”
君潜並没有停下来,抬手又是一鞭子。
“说!”
“娘娘是被毒死的。”
想起娘亲,君潜手上越发加重几分力道。
“接著说,不许停!”
“我说我说……啊……殿下別打了,我全说了……是我爹和皇后娘娘、宋医判一起联手乾的。”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针对她……为什么?”
君潜怒骂著,手上的鞭子越发加重几分力道。
“因为殿下聪慧过人,他们担心……你被立为太子,你母妃被立为皇后,所以……他们才下毒手的……殿下別打了,我……知道的……全……全说……了……”
秦继业起初还缩著身子求饶,到后面彻底没了声息。
眼看著秦继业都要被抽成肉泥,两个亲卫忙著劝阻。
“殿下,再打下去,人可就死了。”
“是啊,殿下,咱们还要留著活口回京呢!”
……
此时的君潜,整个人都陷入极度的愤怒和悲伤中,哪里听得到两人的声音。
只是拼著全力,一下一下狠狠地抽打著。
“殿下!”
长禄小心翼翼地挑开帐帘,看到君潜面色苍白的样子,急忙衝过来两手抱住他的胳膊。
“殿下,別打了,人都死了,再打下去,您自己会吃不消的。”
君潜身子晃了晃,无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鞭子脱手落地。
母妃在后宫一向与世无爭,哪怕是平日里有人针对,她也常是一笑置之。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针对她?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都是因为他。
如果母妃生下的是一个小公主,如果他小时候知道藏拙,没表现得那么聪明,或者她还可以平平安安地活著。
是他……
是他害了母妃!
“是我……”少年人双目通红,“长禄,是我害死母妃的,是我……是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终于坚持不住,噗得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向地上倒过去。
“殿下!”长禄用力撑住君潜的身体,“快……快去请小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