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也放弃她了?
曾经把她当成亲女儿护著的秦北城,也要她死。
听到君潜这句话,婉婉如同被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之火,也被君潜这句话彻底浇灭。
完了。
她彻底完了!
双腿一软,婉婉无力地跌跪在地。
“带走。”
韩天启挥挥手,两个大理寺衙役大步走过来,將婉婉拖出房门。
岁岁站在台阶上,目送婉婉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张开小嘴打个大大的哈欠。
咕嚕——
仿佛是为了配合她似的,小傢伙的小肚子也发出一声抗议声。
站在岁岁身侧的君潜和沈蕴文,同时向她转过脸。
“饿了?”
“困了?”
抬起小手揉揉肚子,岁岁仰起可怜巴巴的小脸。
“岁岁好饿好睏。”
“辛苦秦王殿下,带岁岁到前院客厅等著,我去让人弄些吃的来。”
沈蕴文急步迈下台阶,一路小跑奔出院门。
“来人,来人啊!”
这间宅院,原本就是沈家名下私產中的一处。
为了迷惑婉婉,两人故意安排手下將婉婉带到这里。
平常只有几个老僕在这里照看房子,並没有多少僕役。
担心婉婉看到沈家下人起疑心,几个僕从都被安排在其他宅院。
君潜牵住岁岁手掌,看小傢伙哈欠连天,明显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主动鬆开手掌,迈下台阶在小傢伙面前蹲下身。
“上来,哥哥背你。”
岁岁从来不是娇气的孩子。
看君潜在她面前蹲下身,小傢伙忙著摆摆小手。
“岁岁可以自己走,不用哥哥背……”
话刚说到一半,小傢伙又控制不住地打个哈欠。
君潜失笑。
转过脸,抬手拍拍自己的肩膀,他故意装出严肃的表情。
“乖,听话,要不然哥哥生气啦。”
“神仙哥哥,你真爱生气。”
小傢伙鼓鼓小嘴,乖乖地伸过胳膊搂住他的颈,將小小的身子趴到君潜背上。
如果真的生气,还会背她?
君潜扯扯唇角,两手小心地伸到身后,托住小傢伙的小腿。
“小手抓紧。”
提醒一句,他小心地背著岁岁站起身。
两人一起回到前院客厅,君潜侧身將小傢伙放到桌边。
门外,脚步急响。
刚刚离开的沈蕴文急匆匆地走进来,將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炸酱麵还有烧鸡腿,岁岁想吃哪个?”
正在打哈欠的岁岁,看到他托盘上的美味,顿时双目瞪大放出光来。
“岁岁全都要。”
她才不要挑呢,好吃的当然是全吃了。
沈蕴文笑著打开油纸包,从里面裹著的烧鸡上撕下一只鸡腿,用手帕裹著送到小傢伙手里。
君潜则捧过面碗,帮她把菜和酱拌匀,將碗放到她面前。
一手接过鸡腿,一手搂住面碗,小傢伙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看她吃得香甜,两个少年同时摇摇头。
沈蕴文倒来两杯热茶,两人坐到旁边,开始討论起下一步的计划。
注意到桌边,小傢伙抓著鸡腿,一直没动。
两个人同时起身走到桌边,只见岁岁小胳膊撑著桌子,脑袋歪靠在手臂上,长睫低垂早就睡著了。
两个少年同时弯著唇角摇摇头。
君潜伸过手掌,想要从她手中拿开吃剩的鸡腿和筷子。
小脑袋滑过去,靠在君潜胸口,小傢伙用力握紧小手。
“不许……抢我的……鸡腿……”
“小心!”
眼看著小傢伙手里握著鸡腿都蹭到君潜身上,沈蕴文忙著伸过手掌。
“殿下小心弄脏衣服,还是我来吧?”
“本王早不知道被她弄脏多少衣服。”
君潜弯下身,熟悉地伸过手掌,將岁岁从椅子上抱起来。
“不要用力抢,你轻轻推下她的手腕,她自己就鬆手了。”
按照君潜的提示,沈蕴文轻轻扶住岁岁的手掌,將她的手掌稍稍向里一推。
果然,小傢伙很自然地將手鬆开。
沈蕴文拿过岁岁吃剩的鸡腿,笑著感嘆出声。
“殿下真是厉害,竟然还知道这些?”
君潜扯扯唇角,没出声。
沈蕴文主动引路,將他带到旁边的臥房。
將小傢伙放到床上,君潜轻手轻脚地帮她脱掉小鞋子,盖好薄被,最后还不忘取出手帕,仔细帮她擦掉唇上和手上的油渍。
沈蕴文站在旁边,看著他嫻熟的动作,目光也是一点点地染上感动。
身为宫里的皇子,哪一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更何况,还是受宠的君潜。
他能这么熟练地照顾岁岁,足见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对这孩子有多上心。
“这些日子,辛苦殿下照顾岁岁。”
君潜从掛鉤上摘下纱帐,遮住床上安睡的小娃。
“本王照顾自家妹妹,用得著你谢?”
沈蕴文:……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外人呢?
“殿下!”
脚步急响,长禄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
“轻点。”君潜皱眉瞪他一眼,“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长禄抬抬手中提著的食堂,压著嗓子,“怕小殿下饿,绿珠特意准备好宵夜,让奴才送过来。”
注意到床上睡著的岁岁,长禄懊恼地皱起眉。
“殿下都睡了,早知道奴才早点来。”
君潜:……
自从有了岁岁,他这位贤明宫的主子,地位明显下降。
“有话外面说,別吵到岁岁睡觉。”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外间,床上的岁岁自顾自地翻个身。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小傢伙唇角扬起,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小傢伙被眾人宠爱著,吃得饱饱,睡得安稳。
君潜和沈蕴文却没有时间睡觉。
等押送完犯人的大理寺卿韩天启,带著各项卷宗和文书回来。
三人立刻就围坐在桌侧,商量如何將秦北城抓捕归案。
韩天启微微皱眉,“皇上虽然给殿下先奏后折的权利,但是秦北城毕竟曾经是丞相,又有国舅身份,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只怕他不会乖乖就范。”
长禄帮著三人倒上热茶,听到这一句,轻哼一声。
“咱们就闯进去抓人,他还敢拒捕不成?”
“小公公有所不知,秦府里戒备森严,府院很深,府中家丁、护院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咱们没有圣旨直接硬闯的话,万一两方衝突起来,秦北城藉机逃走,再想抓他可就难了。”韩天启道。
“或者……”君潜皱眉想了想,“咱们想个別的由头,先进侯府,然后再击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韩天启轻轻摇头,“秦北城老奸巨猾,怎么可能轻易给咱们开门呢?”
二人还在深思,坐在桌边的沈蕴文微笑开口。
“蕴文倒有一个主意,可以让岁岁去秦府要帐。”
要帐?
君潜和韩天启转过脸,疑惑地看向沈蕴文。
“秦北城还欠我家岁岁三十万条银子,他可是亲手写过欠条的。”
隨后,他就將之前秦北城陷害沈家,给匈奴写密信卖国。
结果,秦北城却被岁岁碰瓷,写下三十万两欠条的事情说明。
韩天启弯唇,“这个办法妙啊,秦北城肯定想不到,咱们不是要帐,而是上门抓人。”
“好。”君潜含笑点头,“明天天一亮,就让岁岁去收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