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纪小不懂事,君潜却不同。
从小傢伙的三言两语中,他已经猜到这个薰香的用途。
君潜猜到皇后这次,不会只是將他请过来参加乞巧宴这么简单。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会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
房间里,只有他和岁岁两个人。
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个薰香影响失去心智,岂不是要对一个孩子做出齷齪事?
转过脸,目光落在桌上,冒著裊裊烟雾的香熏炉。
君潜墨眸眯起,目光里染上戾气。
“你们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那就別怪我君潜心狠手辣。”
……
……
廊道另一侧的厅內。
看到走进来的周嬤嬤,皇后垂下握著团扇的右手:“事情可还顺利?”
“娘娘放心。”周嬤嬤笑吟吟开口,“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將秦王和公主殿下送到房间。”
皇后点点头,侧脸看向陆幽然:“幽然,你確定这香会起作用?”
“这合欢香药力强劲,正常配香一滴便可配製半斤薰香,这次幽然可是用上十倍的药量。”陆幽然曖昧一笑,“別说是秦王殿下,就是一头牛也扛不住。”
“万一……”太子君泽担心地皱眉,“君潜出现异样,从房间出来怎么办?”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陆幽然一脸自信,“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合欢香就会起效,等他感觉到异样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陆幽然没有说明,眾人却都听出她的潜台词。
房间里,只有君潜和岁岁两个人。
一旦君潜被合欢香迷惑,失去理智。
他唯一可以用来排解的人,只有岁岁。
君潜毕竟是皇子,若是临幸一个宫女,最多就是品行不端。
皇上骂上几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如果他强迫是年幼的岁岁,性质就会截然不同。
不光天子君承安不会饶他,沈家也绝不会放过他。
“陆姑娘果然妙计。”君泽阴笑著站起身,“这次君潜不光会失去君宠,还会与沈家反目成仇。”
“不仅仅如此。”皇后冷笑,“此事之后,岁岁和沈家也会成为全城笑柄。这位小公主就算是长大之后倾国倾城,只怕也嫁不出去。”
“是啊,是啊。”周嬤嬤也笑著附和,“陆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这个计策可真是一箭三雕。”
陆幽然垂眸,掩住眼底的几分得意。
“嬤嬤过誉。”
“皇上也差不多该到了,本宫去外面迎一迎。”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君泽做个眼色。
“你们两个难得有机会一起坐坐,就好好聊聊吧。”
陆幽然毕竟还没有与太子行过婚聘大礼,不便在皇上面前太过张扬。
皇后故意留下君泽陪伴陆幽然,也是为了討好陆家,让陆幽然对自己和太子死心塌地。
君泽笑著答应:“母后放心,儿臣会好好照顾陆姑娘。”
皇后迈步走出房门,周嬤嬤向陆幽然一笑,体贴地帮二人將房门闭紧。
君泽主动走到陆幽然面前:“这次还要多谢陆姑娘,出此良计。”
“殿下太客气了。”陆幽然站起身,娇羞垂眸,“为殿下做事,幽然甘之若殆。”
陆幽然原本就姿容出眾,这般娇羞姿態更是诱人。
君泽哪里忍得住色心?
伸过手掌,放肆地牵住她的手,顺势拉到怀里,人就低头亲过去。
一个色心上头,一个半推半就。
一男一女,亲成一团。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胖乎乎的小鸚鵡,扭扭小屁股从窗缝外钻进来。
悄无声息地落在桌子上,嘴里还叼著一块燃著的薰香。
迈著小爪子,溜到桌上的香炉边。
小鸚鵡抬起小脑袋,將嘴里叨著的薰香,从香炉纹的缝隙里塞进去。
歪著小脑袋看看亲得气喘吁吁的男女,小鸚鵡转身钻出窗缝,落在蹲在窗外的岁岁肩上。
君潜小心地探出脸,隔著窗缝扫一眼房间內的男女。
牵住岁岁手掌,两人躡手躡脚地从窗外离开。
小心地绕过皇后安排的眼线,君潜带著岁岁重新回到房间。
隔著门缝观察一下门外,看到走到附近盯著二人的周嬤嬤。
君潜弯身凑到岁岁耳侧,压低声音。
“岁岁,咱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呀?”
“哥哥教什么,你就学什么,要是你学得像,哥哥就给你买果吃。”
听说有果吃,岁岁顿时双目放光。
“好。”
於是,君潜教一句,岁岁学一句。
“神仙哥哥,你放手啊!”
“啊,好疼呀!”
“来人啊,救命啊……”
……
周嬤嬤躺在绿植后面,听著小傢伙的“哭喊声”,阴阴一笑。
果然,成了!
转身,周嬤嬤急匆匆地跑到前殿。
此时,皇后刚刚將前来赴宴天子君承安迎上台阶。
看到君承安,周嬤嬤立刻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装出一脸慌张地衝过来。
“皇上、皇后娘娘,二位快去看看吧,秦王殿下和安寧公主似乎是闹彆扭了,老奴听著公主哭闹得很是厉害。”
岁岁个性开朗,一向很少哭闹。
听说小傢伙和君潜闹彆扭,君承安担心地皱起眉。
“还不带路。”
“是,皇上这边请!”
周嬤嬤转身,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皇上小心台阶。”
皇后急行两步,扶住君承安手臂,眼底闪过冷笑。
君潜啊君潜,看你这次怎么向皇上交代。
眾人一起穿过迴廊来到后院,周嬤嬤一路小跑衝过去,先一步来到门前。
“启稟皇上,两位殿下就在里面。”
君承安上前一步,抬手推开房门。
看到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君承安皱眉转过脸。
“人在哪呢?”
站在后面等著看好戏的皇后和周嬤嬤同时一怔。
一左一右衝过来,从君承安身侧看进门內。
房间內,空空如也,哪有君潜和岁岁的影子。
“皇上爹爹。”
小傢伙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眾人身后传过来。
君承安转过脸,只见小傢伙正捏著一颗又大又圆的李子,向他跑过来。
君承安担心地打量小傢伙一眼。
“潜儿呢?”
岁岁转过身,抬起小手向李子树一指。
“神仙哥哥在帮岁岁摘李子。”
皇后和周嬤嬤同时转过脸。
不远处,君潜正从树上飞身落下来,手里还抓著两只刚摘下来的新鲜李子。
“父皇找儿臣有事?”
“刚刚周嬤嬤说,听到后院有孩子哭闹,朕还以为是岁岁。”君承安垂眸向岁岁一笑,“岁岁没事就好。”
周嬤嬤丈二和尚摸不以头脑,生怕君承安责怪,忙著解释。
“一定是老奴上了年纪,耳聋眼,听错了。”
“皇上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岁岁伸过小手,拉拉君承安的衣袖,“太子哥哥也要当爹了。”
计划落空,皇后正暗自不爽,听到岁岁的声音,立刻皱眉训斥。
“住口,这种事怎么能信口胡说?”
“岁岁没有胡说。”岁岁仰著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明,“太子哥哥和陆姐姐就是在生小宝宝。”
君承安一怔:“你说什么?”
听岁岁提到陆幽然的名字,皇后心头一紧。
担心君承安看到天子与陆幽然私下见面不悦,皇后掩饰地一笑。
“皇上,岁岁一定是看错了,幽然还没有正式入宫,怎么会和泽儿在一起?”
“父皇。”君泽站到岁岁身后,“岁岁没有看错,刚刚皇兄確实是带陆姑娘一起走进房间,而且二人已经在里面很久了。”
陆幽然尚未入宫,还远不是太子妻妾的身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可是严重逾矩的事。
“放肆!”皇后怒喝出声,“君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詆毁太子声誉!”
“母后若是不信,何不与父皇一起亲眼过去看看?”君潜缓缓抬起脸,“如果是儿臣弄错,儿臣甘愿受罚。”
“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君承安脸一沉,“带路!”
“是!”
君潜答应一声,牵著岁岁一起走向后殿。
走到君泽和陆幽然所在的房间门外,君潜停下脚步。
“父皇,人就在里面。”
“皇上……”
皇后还要帮君泽开脱,君承安上前一步,用力推开紧闭的门。
担心岁岁看到脏眼睛的东西,君潜伸过手臂,將小傢伙拉到自己面前,抬起手掌捂住她的眼睛。
“耳朵捂上,不许偷听。”
小傢伙不甘心地撇撇小嘴,乖乖地抬起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耳朵。
门內。
君泽大敞著衣襟站在桌边,裤子堆在脚上。
陆幽然衣不遮体地斜坐在桌子上,两手抓著君泽的手臂,嘴里还在曖昧求饶。
“殿下……殿下饶命……”
君泽早已经失去理智,两手抓著陆幽然的小腿,完全沉浸在动物一般的本能里,嘴里还在粗俗地喝骂。
“小浪蹄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
听到房门撞到墙上,发出的沉闷声音,两人目光迷离地转过脸。
看到站在门口的君承安,君泽脑子里嗡得一声闷响,迷乱的心智终於恢復几丝清明。
一把將陆幽然推开,他转过身,慌乱地提起裤子。
失去君泽的支撑,原本靠坐在桌子上的陆幽然,顿时失去平衡,脸朝下爬摔在地上。
君泽现在可顾不得理会她,胡乱拉扯好衣服,衝过来跪到君承安面前。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儿臣再也不敢了!”
陆幽然摔落在地,理智也重新摔回来。
她慌乱地拉扯起衣服,连滚连爬地衝过来,跪到君承安面前。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原本只是想要让君泽与陆幽然说说话,他们竟然……
看到眼前的一切,皇后错愕地张了张唇。
两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
一旁的周嬤嬤和宫女、太监们顿时呼啦啦跪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