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飞快地衝出客厅,岁岁一头扑到来人怀里,语气里有激动,还有几分埋怨。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呀?”
被岁岁小胳膊搂著,一身淡灰布衣,鬚髮皆白,透著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
不是別人,正是神医苏木。
“都是师父不好,让岁岁久等啦。”
伸过手掌,拍拍小傢伙的背,苏木笑吟吟抬起左手。
“来,看看师父给你带什么礼物?”
从苏木怀里抬起小脑袋,岁岁好奇地抬起小脸。
跟在后面的几个学徒伙计,立刻將两只沉甸甸的大食盒提过来放到桌上。
“哇,这么大的盒子,里面是什么?”小傢伙好奇询问。
“肯定都是好吃的呀!”將小傢伙拉到桌边,苏木笑著將左手边的食盒一层一层打开,“这个里面是粽子、桂酥、云片糕……”
一边介绍,老人家还不忘取出里面备用的筷子,夹一块送到小傢伙嘴里。
“好不好吃?”
岁岁嘴里塞著点心不能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別著急,师父还有更好吃的给你呢!”
向自家小徒弟眨眨眼睛,苏木笑著打开另一侧的食盒,神秘兮兮地抱著一样东西。
一层层巾打开,竟然是一只包著油纸,还冒著热气的鸭子。
“告诉你,这可是秦城最好吃的盐水鸭,师父回来之前特意给你买的,刚出锅的。”
扯下一只还冒著热气的鸭腿,苏木献宝似的塞到岁岁手里,又打开下面夹层。
“这里还有樱桃肉、金陵丸子、牛肉锅贴……”
知道自家小徒弟不缺金银,更不缺衣服、首饰。
苏木从秦城赶回来的时候,特意把城里最好的点心和菜,全给自家宝贝徒弟打包带回来。
食盒用被包裹保温,一路快马加鞭生怕菜凉了。
四周眾人:……
好傢伙,这哪里是送礼物,怕不是搬来一桌宴席。
“来,尝尝这个。”
“好吃好吃!”
……
一大一小站在桌边,一个餵一个吃,不亦乐乎。
“咳!”程叶轻轻咳嗽一声,“苏老,您看……是不是让小师叔自己吃?”
听到程叶的声音,苏木转过脸,这才注意到被自己晾到一边的眾人。
將筷子上夹著的丸子送到小傢伙嘴里,老人家笑著放下筷子直起身。
“抱歉抱歉,光顾著我这宝贝徒弟,把你们忘了,诸位別介意。”
“苏老如此宠爱岁岁,妇人欢喜还不来及,怎么会怪您呢?”杜若笑著抬起右手,“苏老,坐下说话吧!”
苏木谢了坐,在岁岁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君潜立刻向他问起,秦城那边疫病的情况。
“殿下放心,秦城的疫病老夫已经控制住。”
提到疫病的事,苏木的表情严肃起来。
“吴州这边多亏得殿下及时赶到,要不然只怕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不光江南,北方也要受到影响。”
“吴州这边的疫病能控制住,一来是因为岁岁的药方,二来也是百草堂里程先生与大家一起努力。”君潜轻轻摇头,“本王並没有做什么。”
“殿下就不用谦虚了。”程叶笑语,“如果不是殿下主持大局,我们这些人没准都成了江南军的刀下鬼了。”
“是啊!”杜老太太也笑著点头,“这次吴州城百姓免於战火之危,殿下可是功不可没。”
君潜並没有眾人的夸奖,露出得意的表情。
“既然秦城的疫病已经控制住,本王就可以儘快回京,向父皇交差了,顺路將婉婉也带回京城,向父皇说明丞相和皇后造假之事。”
“蕴文陪殿下一起回去,万一真有什么路,也能互相照应。”沈蕴文道。
“还有岁岁……”岁岁抓著鸭腿转过头,“神仙哥哥,我也陪你一起。”
几人正说著,客厅外脚步急响,长禄急匆匆地提著袍摆衝进来。
“小殿下,您快去看看吧,杜公子药浴之后,一直出汗不止。”
“我去看看。”
抓著没吃完的鸭腿,岁岁转身跑出门槛。
“小虎虎,过来!”
趴在廊下树荫时乘凉的老虎,利落地起身跑到小傢伙面前。
小手扶住虎鞍,岁岁利落地骑上虎背。
“走!”
大傢伙站起身,驮著岁岁利落地衝出院门。
眾人也担心杜知寒有什么意外,纷纷起身跟到小傢伙身后。
一路骑著老虎穿过廊院,来到杜知寒住的院子。
岁岁嫻熟地跳下虎背,跑进杜知寒的寢室,手里还抓著鸭腿。
臥房內。
平日里负责照顾杜知寒起居的,两名小廝刚刚帮杜知寒换上一套乾衣服。
一个正將倒好的茶水送到杜知寒手里,一个则抓著巾帮他擦拭额上的汗。
少年人靠在枕头上,呼吸略有些急促。
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明显地泛著几分红润的顏色。
脸上、颈上都是汗涔涔的,额角的头髮也被汗水打湿。
上下打量杜知寒一眼,岁岁捏著鸭腿笑出声来。
“太好了,岁岁的药真的管用。”
將手中的茶杯送到杜知寒手中,小廝皱眉转过脸。
“小殿下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公子自从泡完澡,这汗就没停过。”
“就是……”另一个小廝也是一脸埋怨,“什么小神医啊,要奴才说,就是乱治。”
“別胡说!”杜知寒打断两人的声音,喘了口气,“岁岁,你別担心,哥哥没事。”
小傢伙一番好意帮他治病,他哪里忍心责任她?
“知寒哥!”
“杜公子!”
……
脚步急响,君潜等人也相继走进房门。
看到靠在枕头上,脸色通红,明显有些不適的杜知寒,君潜和沈蕴文也是一惊。
对岁岁的医术,两人一直深信不疑。
谁也没有想到,杜知寒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苏老?”
看到跟在二人身后走进来的苏木,贴身小廝一脸欢喜地衝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您来得刚好,快帮我家公子看看吧,是不是小殿下的药,把我家公子给泡坏了?”
“是啊,这从一泡澡就不停在出大汗,这么多年公子也没这么过。”另一个小廝也是满脸急色。
两个小廝从小就跟著杜知寒,多年相处自然也有感情,生怕是岁岁把自家公子治坏。
苏木打量杜知寒一眼,“杜公子可有什么不適?”
杜知寒轻轻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燥热,別的倒是没有什么。”
苏木点点头,走上前来坐到床边。
一旁的助手,急忙从药箱里取出脉碗,放到杜知寒床上。
杜知寒伸过左手,苏木扶住杜知寒的脉腕,仔细帮杜知寒把把脉,转脸看向岁岁。
“岁岁,你刚刚帮杜公子药浴过?”
“对啊,不光药浴,还针灸了呢!”小傢伙弯著唇角,语气中有点小得意,“师父,我现在针灸练得可熟练啦。”
“是吗?”苏木一笑,“你告诉师父,杜公子的药浴都用了些什么药?”
“有鸡血藤、红……”小傢伙咬一口鸭腿,又补充两句,“对了,还有那个鹿茸和伸筋草。”
“每样用量是口服药方的多少倍?”
小傢伙嘴里还嚼著肉,伸出自己的小爪爪,展开五根小指头。
苏木:“五倍?”
岁岁咽下嘴里的肉,摇摇小脑袋。
“是五十倍,师父。”
苏木:……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么猛的药她都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