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匈奴部族王子?”君潜问。
“没错。”朝诺的目光扫过君潜等人,重新落在岁岁脸上,“三天之內,把我的鹰送到驛馆。”
对著那么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朝诺到嘴边的威胁狠话,僵在喉咙。
嘴唇动了动,他忿忿地抿抿唇。
“要是你敢骗我,我……就去你家,把鹰抢回来。走!”
拍拍大黑狼的后背,朝诺转身,骑著狼奔向树林。
同时,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坐在地上的狼群,站起身跟到他身后。
很快,朝诺和狼族就消失无踪。
“我们也走吧?”
岁岁转身,重新骑上虎背。
君潜看一眼四周,也担心对方还有什么埋伏。
“好,先去营里再说。”
“二哥……”沈蕴礼哭丧著脸转过身,“我的马被狼嚇跑了,怎么办?”
“一匹马而已,人没事就好。”沈蕴文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二哥和你同骑。”
眾人重新上马,奔向守备大营。
沈蕴礼到底是年纪小,好奇心重。
人在马背上,还在询问:“岁岁,刚刚你是怎么让那些狼听话的?”
小傢伙眨眨眼睛:“就是和它们说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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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潜扫一眼奔过来的马车,不想让岁岁的秘密被婉婉知道,故意咳嗽一声。
“时间不早了,大家快一点,有什么话回头再聊。”
眾人纷纷打马加速,一路急行赶往守备大营。
岁岁一虎当先第一个衝进营门。
小傢伙一身红衣,头髮用红色飘带梳成马尾。
不大的小奶娃,小短胳膊小短腿,稳稳地坐在虎背上,身上头髮飘扬。
又奶,又萌,又颯。
守备大营內,文武大臣和各国的使者团们都已经赶到。
一人一虎衝进营门,立刻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位就是那位神仙小公主吧?”
“乖乖,竟然是骑著虎来的。”
“老夫这辈子竟然能看到这种奇事,也算是白活啊!”
……
君潜和岁岁有皇家子女身份,沈蕴文是皇上近侍,位子都安排在高台上。
两人牵著岁岁走上高台,大老虎也摇头晃脑地跟到小傢伙后面。
婉婉只是一个臣女,没有资格上去,嫉妒撇一眼小傢伙的背影,跟著杜若走上旁边的看台。
坐到不远处的秦北城看到婉婉,轻轻咳嗽一声。
婉婉转过脸,秦北城很轻地向她点了点头。
婉婉心中明白,这是秦北城给她的信號——
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
婉婉在杜若身侧坐下,远远注视著看台上,正和岁岁说话的君潜,冷冷一笑。
君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鼓声起。
天子仪仗在御林军的护卫下,缓缓驶入营门。
所有人全部起身,拜跪行礼,山呼万岁。
一身金黄龙袍的君承安,迈步走下马车,坐在车上的皇后也被太监们小心地扶下来。
太子君泽也跟在二人身后,在眾人簇拥下走上高台。
君承安坐到主位上,注视著校场上整装待发的士兵,笑著抬起右手。
“开始!”
“天子有令,演习开始。”
“臣遵旨!”
骑在马背上的沈怀瑾行礼答应,挥下手中令旗。
战鼓敲响。
步兵方阵最先上场,演示阵法组合和变阵。
隨后,是装备骑灵的轻骑兵。
校场上,战马嘶鸣,尘烟飞扬。
这辈子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岁岁坐在蒲团上,激动地小脸都染上粉红色。
最后上场的是重骑兵,一身重甲,连马都恨不得武装到牙齿。
三个不同的兵种,在沈怀瑾的指挥下。
时而散开,时而聚到一起。
从突袭到兵种配合,都是训练有素。
坐在台下的各国使臣团,眼看著校场上的演练,都有点笑不出来。
沈家军展示出的强大实力,足以让人齿寒。
哪怕是心里有点想法的属国,也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的国家有没有与大鄴抗衡的力量。
匈奴国师格列也是眉头紧锁。
“大鄴的实力,果然是不容小视啊!”
匈奴主动臣服后,大鄴朝好几年的和平。
原本以为哪怕是强大的沈家军,久不上战场,肯定也会倦怠。
没想到,眼前的沈家军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厉害。
“哼!”坐在一旁的匈奴大王子巴鲁,不屑地轻哼,“这些兵步和重骑兵,到了草原上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国师可別长他人威风。”
说著,巴鲁转过脸,看向坐在旁边的小王子朝诺。
“朝诺,怎么样,要不要让你的狼王和小公主的老虎比一比?”
朝诺扫一眼高台上小小的红影,垂下长睫毛。
“我的狼王是用来保护部族,不是用来打架的。”
巴鲁不屑地斜一眼朝诺,呸地啐了一声。
“果然是奴隶生下的野种,成不了气侯,看我的。”
“殿下不要衝动啊!”
格列还要阻止,巴鲁扶著腰上的弯刀站起身,一脸傲慢地扫一眼高台上的君承安和君潜等人。
“之前因为本王子水土不服,没有亲自去宫宴,听说大鄴国的皇子都是自幼习武,有人敢和本王子比试比试吗?”
听到这样挑衅,现场的將官们哪里忍得住?
一个年轻的將军,飞身跳下马背。
“在下守备营副参將,愿意向王子討教。”
巴鲁狞笑著跳下高台,站到那位年轻参將面前。
自幼力大无比,他的身材也远比普通人要高。
年轻参將已经算是不矮,站到巴鲁面前却只到对方肩膀。
年轻参將並没有被他的体型嚇大,大喝一声衝过来。
毕竟是草原第一勇气,巴鲁自幼习武,不光有力气,武功也很高强。
看准机会,他两只大手一抓,將年轻参將抓起来,狠狠向膝盖上一磕。
伴著骨头碎烈的声音,年轻参將当场吐出一大口血水,重重地摔落在地。
巴鲁装模做样地一拱手:“不好意思啊,皇上,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眼看著他这么强悍,在场的文武大臣们都是变了脸色。
“这也太狠了。”
“这哪里比试,这不是杀人吗?”
……
高台上。
天子君承安也是眉头紧皱。
君潜皱眉站起身,刚要开口。
岁岁早已经忍不住,站起身,跑下高台。
老虎看她起身,紧跟在小傢伙身后跑下来。
从身上取出苏木留下的丹药,塞一颗到那个受伤的年轻参將嘴里。
“快把药吃了,要不你会死的。”
餵对方吃下药丸,小傢伙叉著小腰,一脸恨怒地瞪著眼前的巴鲁。
“你这个大坏蛋,怎么能这么打人呢?”
“嘖嘖!”巴鲁冷笑著弯下身,“真是想不到啊,大鄴朝最勇敢的人,原来是个小姑娘啊,怎么样,要不要让你的老虎和我比比呀?”
高台上的君承安和沈蕴文、沈蕴礼等人都担心地站起身。
“岁岁,万万不可!”
“岁岁!”
沈怀瑾生怕女儿有什么闪失,翻身跳下马背,带著一身重甲衝过来护到她面前。
“王子殿下身为男子,欺负一个小姑娘,不觉得丟人吗?”
君潜飞身跃下高台,落在岁岁和沈怀瑾面前,冷冷地向巴鲁一抱拳。
“秦王君潜,愿意討教几招。”
眼看著君潜像婉婉说的一样,主动迎战巴鲁,秦北城心中一阵快意。
昨天晚上,他可都安排好了,巴鲁的刀上可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哪怕是只擦破一点皮,君潜也必死无疑。
父女二人隔空对视一眼,同时阴阴一笑。
沈怀瑾原本打算,亲自挑战巴鲁。
君潜先他一步开口,沈怀瑾也不好再阻止。
“这个巴鲁的缺点是不够灵活,殿下不要与他硬碰硬,多利用身法躲闪,如果不敌立刻后退,本將亲自战他。”
低声提醒君潜一句,沈怀瑾將岁岁拉到旁边,交给副將。
他上前两步,站在二人不远处,做出隨时准备出手救护的准备。
校场上。
扫一眼比自己矮半截的少年,巴鲁不屑地扯扯嘴唇。
“殿下,小心了。”
一个箭步衝过去,他伸出大手,抓向君潜衣领。
君潜侧身躲过,反身一脚踢在他的后腰。
一击未中,巴鲁皱眉转过身,不以为然地拍拍身上的土,再次向君潜扑过来。
知道自己在力量上与对方悬殊,君潜利用自己的身体灵活性,左右躲闪。
不时藉机踢上一拳,打上一拳。
巴鲁的身材是优点,也是缺点。
被君潜绕得左右转,他的体力也是很快就消耗不少。
几次落空,他皱眉气骂:“像个老鼠似地躲来躲去,算什么?”
君潜故意激他:“莽夫和傻大个才会用蛮力。”
巴鲁果然被激怒,怒喝一声,飞扑过来。
君潜看准机会,抓住他的胳膊,使一个太极手四两拨千两。
巴鲁立刻像个破麻袋一样,重重扑出去,摔在黄土上。
君潜抬手拍拍衣袍上的土尘。
“你输了。”
“好!”
四下里,一片叫好声。
岁岁也是一脸开心。
“神仙哥哥真棒!”
“还没完呢!”
巴鲁从地上爬起身,一个箭步衝过去。
右手握住腰上弯刀的刀柄,猛地將刀拨出来挥向君潜。
“殿下小心。”
沈怀瑾急喝出声。
台上的沈蕴文和君承安等人,也是个个紧张地屏住呼吸。
在眾人的注视中,弯刀闪著寒光,闪电一样割向君潜胸口。
眼看著一切重演,婉婉冷冷地弯起唇角。
前世君潜就是这样受伤的。
只不过这一次,刀上有毒。
君潜……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