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把你手帕拿出来,给哥哥看看。”
君潜伸过手掌,岁岁取出杜若给她的手帕,送到君潜手里。
君潜將小傢伙折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打开,托在手里。
果然,无论是布料、大小、顏色,还是上面的绣纹,都和草地上的手帕一模一样。
淑妃一笑:“这不会是岁岁丟的手帕吧?”
“不是。”岁岁摇摇小脑袋,“手帕是娘亲早上才给岁岁的。”
以前,小傢伙一直住在宫里,身上穿得、用的都是清荷等人准备。
最近刚刚搬回沈家,杜若特意帮小傢伙准备一些新衣,手帕也是杜若亲自准备的。
君潜注视著草地上的手帕,墨眸缓缓眯起。
手帕上绣上“寧”字,一看就是杜若为女儿绣的。
能和岁岁有一样手帕的人,除了婉婉还能有谁?
君潜取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將那条旧手帕裹好塞进袖袋。
“这件事情本王会仔细调查,还请淑妃娘娘暂时不要声张。”
皇宫水深,一点风吹草动可能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手帕与岁岁的手帕一样,万一让皇后知道,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么蛾子。
岁岁不仅救下自己的狗,还曾经在春猎时救下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和儿子的大恩人,淑妃也不想给她惹麻烦。
“秦王殿下放心,本妃明白。”
“那本王和岁岁先回去。”君潜拉著岁岁要走。
“今天我可不能让你们走掉。”淑妃笑著拦住两人,“上次小殿下救下律儿,本妃身子不適一直没有登门道谢,今日怎么也要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我们北族的使臣团送来一些山菇,网岁岁去我那里吃火锅吧?”
岁岁还是头一回听说“火锅”这种东西,顿时大眼睛冒出星星来。
“火锅好吃吗?”
“当然了!”君律一脸得意,“我母妃做的火锅最好吃。”
岁岁抿抿小嘴,吞一口口水,牵住君潜手指,轻轻晃了晃。
“神仙哥哥,咱们就去尝尝吧,岁岁还从来没吃过火锅呢!”
淑妃一片盛情,小傢伙又跟个小馋猫似的,面对那么一双眼睛,哪怕是君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家来到长春宫,宫女们准备食材,岁岁的视线好奇地落在桌子上的盒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在沙沙响?”
淑妃捧过木盒,放到低处的桌子上:“这是本妃养的蚕。”
看到树叶上黄绿色的蚕虫,小傢伙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天蚕吗?”
“没想到你还认识这个。”淑妃笑语,“这是我们北地特有的天蚕,前两天使臣团从本妃的老家带回来的。”
岁岁两只小手托著粉腮,撑在桌子上,大眼睛好奇地注视著盒子里的天蚕宝宝。
“这些蚕宝宝胖乎乎的好可爱。”
淑妃正在发愁,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作为谢礼。
看小傢伙大眼睛盯著都捨不得移开,淑妃弯唇。
“岁岁要是喜欢,这几只天蚕就送给你养著玩儿吧。”
野生天蚕,一向稀有。
因为气侯原因,中原一带並不適合天蚕生长。
使臣团特意带来的二十余只蚕卵,淑妃精心照顾,最后也不过孵化出六只。
侍婢知道此物珍贵,难免有些捨不得。
“娘娘,这……”
淑妃责备地看一眼侍婢,示意对方不要多说,又仔细將天蚕的一些餵养要领教给岁岁。
在长春宫吃完午膳后,君潜立刻带岁岁一起来到文华殿找到沈蕴文。
“你不想要证据证明婉婉是假的吗?”將那只手帕取出来,摔在桌上,君潜冷哼,“这就是证据!”
沈蕴文仔细看看桌上的手帕,立刻就认出,这是娘亲为自家寧儿妹妹绣的手帕。
“这是我娘绣的手帕,你什么意思?”
君潜將如何找到手帕的事向他说明,抬起手指指住桌上手帕。
“当初,德秀公主中毒的时候,婉婉说,她是不小心將毒弄到碗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手帕上怎么会有毒呢,这足以证明,婉婉是说谎。”
沈蕴文一解不明。“可是,她为什么要针对德秀公主?”
“她要毒死的不是德秀,是岁岁,那一碗梅子汁她原本是打算给岁岁喝的。”君潜怒哼,“她一定是知道岁岁才是沈家女儿,所以才想要除掉岁岁。”
“可是……”沈蕴文仔细看看桌上的手帕,“你怎么能確定,这上面的毒就是夹竹桃的毒?”
如果手帕上的毒,確实是夹竹桃毒,君潜说的一切就是成立的。
如果说手帕上不小心染上其他毒素,那就可能与婉婉无关。
事关自家亲妹妹的事,沈蕴文也是不敢大意。
君潜早就想到,他会提出这个疑问。
“本王来找你,就是要和你一起去百草堂。”
手帕上到底是什么毒,君潜也不能確定,当然要打人验毒才行。
宫里的太医他不敢信任,但是百草堂是苏木的地方,岁岁是苏木的徒弟,让他们帮个忙还不是小菜一碟。
於是,两个少年一起起身。
君潜收起桌上的手帕,沈蕴文牵住岁岁,三人一起带上隨侍大步走出文华殿。
眼看著马车在百草堂外停下,君潜將小傢伙抱下来,还不忘提醒。
“一会儿进去之后,你要霸道一点,让他们都怕你,他们才会听你的。”
因为苏木不在,他只能让岁岁狐假虎威。
岁岁忽闪著大眼睛,一脸迷茫。
“神仙哥哥,什么样叫霸道一点。”
“这个……”君潜想了想,“对了,就好像苏先生那个样子。”
师父的样子?
岁岁歪著小脑袋想了想,回忆一个苏木平常的气派。
“好,岁岁知道啦。”
將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小傢伙大摇大摆地走进百草堂。
掌柜的看到她和君潜,客气地笑著迎过来,將几人让到后堂客厅。
“两天殿下今天有空过来?”
岁岁没出声,走过去,爬到苏木的太师椅上。
两只小手搭上扶手,奶声奶气的咳嗽一声。
“师父说,百草堂的人都要听岁岁的,你听不听我的?”
苏先生无儿无女,岁岁是唯一一个入室弟子。
掌柜的不用猜也知道,苏木这是打算將这孩子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
小傢伙將来说不定就是百草堂的少主人,掌柜的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小殿下有什么吩咐,儘管说。”
岁岁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君潜,按照他交代的下令。
“我要验毒,你帮我找一个最厉害的大夫来。”
术业有专攻。
百草堂的郎中们,主治的方向也不同。
有的专司內症,有的专司外症,还有的专门研究药理毒术。
摸不清这位小主子要干什么,掌柜的答应一声,很快就將一位中年医师请过来。
“这位白先生,平日里主治外伤解毒,在毒物上最有研究。”
君潜取出手帕放到桌上:“白先生可有办法查出这手帕上是什么毒?”
白先生戴上鹿皮手套,仔细捏起帕子看了看。
“天下毒物眾多,想要確定是什么毒,这倒有些难了。”
君潜想了想:“如果我只想知道,这手帕上是否有夹竹桃的毒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