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沈怀瑜就是在大相国寺山下,试图想要“抓”住自己的人,岁岁紧张地向后两步,藏到苏木身后。
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苏木的衣服。
“师父,快救救岁岁,她要把岁岁抓走了!”
两个暗卫听到小傢伙这句话,一左一右衝过来,同时拨刀在手,护在小傢伙面前。
“放肆!”
楚南王楚鈺並不知道几人身份,眼看著二人对自己拔刀相向。
皱眉站起身,护到妻儿,抬手握住腰上剑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王和王妃不敬?”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他的声音,也是齐齐衝过来,护卫在楚鈺等人面前。
两个暗卫生怕小主子有什么闪失,紧张地將岁岁护在身后。
趴在门口的獒犬將军,也衝进来,护卫在岁岁面前,呲出尖牙。
小小的诊室內,瞬间箭拔弩张。
“诸位诸位,千万別衝动,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生怕两方打起来,苏木急忙站起身,挡住两方人马中间,他转脸看向岁岁的两名暗卫。
“不得无礼,这可是楚南王和王妃。”
听苏木说明二人身份,两位暗卫收刀退后一步。
“小人冒犯,请王爷、王妃见谅。”
“不怪你们。”沈怀瑜也站起身,扶住楚鈺的胳膊,喝退自己的手下,“你干什么,別嚇著人家小姑娘,这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楚鈺將手从剑柄上移开,將信將疑地打量藏在苏木身后的小姑娘一眼。
“你是说,救下庭儿的就是这孩子?”
眼前的小姑娘,也就是三四岁的光影,还没自家儿子大,她怎么可能救出一个比自己大的孩子呢?
沈云庭仔细看看岁岁,拉住父亲楚鈺的衣袖。
“父王,就是这个小妹妹救了云庭。”
听几人说明情况,苏木朗笑出声。
“没想到王妃和岁岁还有这段机缘,老夫来为几位介绍介绍。”
笑呵呵將岁岁从身后拉出来,苏木扶住小傢伙的肩膀,將她推到眾人面前。
“这个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岁岁,天子新收的义女——安寧公主。岁岁,这是楚南王和王妃,他们可不是坏人,不会把你抓走的,不用害怕。”
“哇——”楚云庭一脸激动地衝过来,“你就是蕴礼哥哥说的那个神仙小公主?”
岁岁缩在苏木身侧,大眼睛好奇地注视著楚云庭:“你也认识蕴礼哥哥吗?”
“这次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自家人。”沈怀瑜笑著蹲下身,將岁岁牵到自己面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岁岁摇摇头。
“我是你蕴礼哥哥的姑母。”沈怀瑜笑著向楚鈺一指,“这个呀是你蕴礼哥哥的姑夫。”
楚云庭主动自我介绍:“我是蕴礼哥哥的堂弟,我叫楚云庭。”
对沈家人,岁岁一向亲近。
听说沈怀瑜等人是沈家的亲戚,小傢伙长吁口气:“原来你们是蕴礼哥哥的亲戚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呢!”
苏木注视著自家宝贝徒弟,一脸心疼:“前几日,岁岁曾被歹人掠走差点出事,王爷、王妃千万別介意。”
沈怀瑜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两个护卫对我那么戒备。”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对公主下毒手?”楚鈺俊脸上染上慍色,侧眸看向岁岁身后的暗卫,“可查到是什么人了?”
暗卫:“回王爷,皇上已將此事交给秦王处理,暂时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
楚鈺:“你们回去转告秦王,若是需要本王帮忙的,儘管开口。”
两位暗卫忙著答应。
“小公主。”楚云庭早就按捺不住,主动凑到岁岁面前,“你真的有一只白鹿吗?”
岁岁弯唇向他一笑:“岁岁不光有白鹿,还有小猫猫、小虎虎和將军。”
趴在屋角的黑色獒犬,听到小傢伙叫它,晃著尾巴跑过来。
岁岁抬起小手,拍拍它的后背。
“这就是我的將军。”
“好厉害。”楚云庭一脸羡慕,“母妃,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宫呀?”
“小世子別急。”苏木笑著开口,“先让老夫帮你母妃把病看完。”
楚云庭懂事地退到一边,楚鈺將沈怀瑜重新扶回椅子上坐下。
“苏先生,怀瑜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用担心。”苏木回他一笑,“刚刚老夫看王妃脉象,並无大碍。”
楚鈺:“那她为什么头疼,还反胃想吐呢?”
苏木皱起眉,“这倒是有些怪了。”
岁岁眨眨大眼睛,仔细打量沈怀瑜两眼。
奇怪,姑母明明没有生病,怎么会头疼呢?
嗅到半空中明显的香味,小傢伙轻轻吸吸鼻子。
“姑母身上这是百合的香味吗?”
沈怀瑜抬起袖子,轻轻闻了闻。
“你这个小鼻子还真是灵,昨晚我家小侄女采来好多百合,放在我的客房,大概是染在衣服上了。”
“百合?”苏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王妃这个病就是因为百合引起。”
“这……”沈怀瑜一怔,“百合也能让人生病不成?”
“百合香能提神醒脑,要是闻得太多就会不舒服的,这叫『物』……”说到成语,岁岁卡了壳,抬起小手抓抓脑门,求助地看向苏木,“师父,那个成语叫『物』什么来的?”
“物极必反。”苏木笑著提醒。
“对对对,就是物极必反。”小傢伙不好意思地向沈怀瑜一笑,“岁岁总是记不住成语。”
不大的小奶娃,比桌子也高不了多少。
背著小手,微微歪著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著,稚嫩的小脸上一副小大人的表情。
可爱又俏皮。
沈怀瑜和楚珏都是一脸惊讶。
这么一个小奶娃,竟然如此精通医道?
“岁岁说得没错,这些至香草,不宜放在臥室。”苏木故意转过脸看向岁岁,想要考考自家小徒弟,“岁岁,依你看,五妃这病该怎么治?”
“岁岁要好好想想……”岁岁小手捏著下巴,认真想了想,“有了!”
解开腰上繫著的小香包,她抬起小手將香包送到沈怀瑜面前。
“岁岁这个香包里有药和香草,姑母闻一闻看看管不管用?”
沈怀瑜接过小傢伙手中的香包,送到鼻端嗅了嗅。
淡淡药香,直入肺腑。
如清风吹散薄雾,整个人都是精神一震,头疼都减弱几分。
“这孩子真是厉害。”沈怀瑜惊嘆出声,“真的管用!”
“以香克香,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苏木接过香包,仔细看看里面的香草和配料,重新送到沈怀瑜手里。
“既然有岁岁的香包,老夫就不给王妃开方子了,王妃只要將香包带在身上,不適时嗅上一嗅,好好休息两日,定可恢復如初。”
听苏术这么说,楚鈺提著的心也彻底落回原地。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医术药理,看来苏先生这神医之名,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您这个小徒弟抢走了。”
“借王爷吉言。”苏木笑呵呵揉揉岁岁的发顶,“老夫就盼著这孩子,继承老夫的衣钵呢!”
小傢伙救下儿子,又帮妻子解除头痛之苦,自然要好好感谢一番。
只是这次来只是给妻子看病,並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金银这些俗物,楚鈺有些拿不出手。
注意到腰上的玉牌,他解开丝带將玉牌取下来,两手捧著送到岁岁面前。
“今日来得匆忙,本王也不曾准备什么谢礼,这只玉牌就送给小殿下吧!”
小傢伙人虽小,却也知道玉是值钱的好东西,忙著摆摆手:“这个太值钱了,岁岁不能要。”
沈怀瑜拿过楚鈺手中玉牌,將丝带调短繫到小傢伙腰带上。
“你送给姑母一只香包,姑母送你一块玉牌,这叫礼尚往来,岁岁要是不要,姑母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