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手托住装著梅子汁的小碗,岁岁缓缓抬起小手。
眼看著她就要將梅子汁喝到嘴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孩子气的厉喝。
“都给本公主让开!”
沈蕴礼和婉婉同时转过脸,正要喝梅子汁的岁岁也放下手中的小碗。
看到站著不远处,手里抓著一只风箏的德秀公主君悦。
沈蕴礼不屑地撇撇嘴:“我们凭什么让开?”
君悦撅著小嘴走过来,一脸傲慢,“因为本公主要在这里放风箏。”
沈蕴礼翻个白眼:“你放你的,关我们屁事。”
“我……我是公主,这是我们家的御园。”
“岁岁也是公主,这也是她们家的御园。”
婉婉生怕君悦破坏自己的计划,轻轻推推岁岁的胳膊。
“岁岁快喝,不要理她。”
君悦说不过沈蕴礼,正在正闷气。
看到岁岁手里端著的梅子汁,她气哼哼地上前一步,一把將碗夺到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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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嚇了一跳:“你不许喝!”
“我偏要喝。”君悦抬手將碗送到嘴边。
眼看著她抢走岁岁的梅子汁,沈蕴礼大怒。
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君悦手中的碗上。
瓷碗落地,剩下的梅子汁溅出来,將君悦和岁岁的衣裙都染上一片暗红色的水渍。
婉婉站在旁边,慌乱地看看洒散的梅子汁,目光担心地落在君悦脸上。
君悦只是喝下两口,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君悦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梅子汁,抬手指住沈蕴礼,“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你等著,我……”
胃里一阵绞痛,君悦痛苦地弯下身,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倒在草地上。
“殿下!”
……
两个隨行的宫女嚇得大惊失声,惊呼著扑过来扶住君悦的胳膊。
“殿下,你怎么了?”
婉婉站在旁边,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她……
她不会是把君悦给毒死了吧?
“嘁!”沈蕴礼翻个白眼,“装死嚇唬谁啊。”
岁岁站在旁边,打量君悦一眼。
“蕴礼哥哥,她不是装死,她是中毒啦。”
“中毒?”沈蕴礼一脸错愕,“真的假的?”
沈蕴礼话刚说完,君悦身子抽了抽,嘴里就溢出一口白沫。
两个小宫女顿时嚇怕胆,急忙大喊起来。
“来人啊!”
“皇后娘娘,快来啊,殿下晕过去了!”
……
听到宫女的尖叫声,杜若和清荷等人急匆匆跑过来。
与君悦一同来御房,正在不远处散步的皇后,也是慌慌张张地带著周嬤嬤等人跑过来。
“悦儿?”
看到倒在草地上,全身抽搐的女儿,皇后尖叫著扑过来,一把將君悦抱到怀里。
婉婉嚇得脸都白了,慌乱地后退两步,退到旁边。
杜若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脸向眾人急喝:“快去请太医?”
一个小太监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开。
岁岁歪著小脑袋,注视著君悦思考片刻,大眼睛一亮。
“有了!”
左右看看,她伸手从草地上拔下一根狗尾巴草,转身跑回来,伸过小手扶住君悦的脸。
自家女儿危在旦夕,她还来捣乱?
皇后大怒,一把將她甩开。
“你干什么?”
“岁岁是想帮姐姐解毒。”小傢伙皱起小眉毛,一脸认真地解释,“要不然,她就死啦。”
清荷看君悦全身抽搐,也是眉头紧锁:“皇后娘娘,之前沈伴读的病就是岁岁治好的,要不然就让小殿下试试吧?”
“是啊,娘娘。”杜若也跟著劝,“现在太医还没赶到,就让岁岁试试吧。”
“娘娘,就让小殿下试试吧?”
“娘娘!”
……
事关公主安危,几个小宫女也纷纷附和。
看女儿抽搐得越发厉害,皇后娘娘只好答应。
杜若上前一步,两手扶住君悦的头。
“岁岁,现在怎么办?”
“把她的嘴巴掰开。”
杜若依言而行,用力將君悦的下巴分开。
岁岁走到她身侧,蹲下身,將小手里捏著的草茎,伸到君悦的喉咙深处搅了搅。
受到草茎刺激,君悦喉咙里咕嚕两声,哇得吐出一大团带著泡沫的胃液和食物。
去请太医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返回草地。
“娘娘,皇上和苏神医来了。”
眾人转过脸,果然看到苏木和君承安、福安等人,正大步向草地上的方向衝过来。
今日是司天监里看好的黄道吉日。
君承安特意安排人將苏木接入宫中,就是想要为岁岁准备拜师大礼。
两人一起赶到贤明宫不见岁岁,听说是岁岁等人到御园玩耍,乾脆就找到御园来。
刚好遇到准备去找太医的小太监。
听说德秀公主君悦出事,急忙赶到来。
“来,老夫看看。”
苏木蹲下身,仔细替君悦把把脉。
注意到一侧草地上君悦吐出来的秽物,老人家抬起脸。
“这是殿下吐出来的?”
“还不是她?”皇后抬手向岁岁一指,“拿著一根破草捅悦儿的喉咙,非说这能解毒。”
“原来如此。”
苏木缩回手掌,取出隨身的小药瓶,塞一颗餵到君悦口中。
“苏先生,悦儿她没事吧?”皇后忙问。
“娘娘放心,刚刚老夫已经给公主餵下解毒的丹药,公主殿下应该很快就会清醒。”
皇后提著的心,重新落了地,“多谢苏先生。”
“娘娘谢错人了。”苏木笑著伸过手掌,按住岁岁的小脑袋,“您应该谢的不是老夫,而是岁岁。要不是岁岁及时给小公主催吐,让她吐出胃中毒物,哪怕老夫餵殿下再多丹药,也於事无补啊!”
君承安听说女儿无事,也是鬆了口气。
疼爱地抬起手掌,轻轻覆住小傢伙的发顶。
“今日岁岁又立下大功了。”
转过脸,他目光威严地扫过眾人。
“悦儿怎么会突然中毒的?”
两个宫女哆嗦著跪到草地上。
“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
“是啊,皇上,殿下刚刚还好好的,就是喝了安寧公主的梅子汁才出事的。”
“好啊!”皇后娘娘抬起右手,指住岁岁,“难怪你知道要帮悦儿催吐解毒,是你故意毒害悦儿的是不是?”
“岁岁没有。”岁岁一脸委屈地抬起小脸,伸过小手抓住君承安的衣袖,“皇上爹爹,岁岁没有下过毒,岁岁没有干过坏事,岁岁真的没有。”
看小傢伙眼圈通红,都快哭出来,君承安忙著弯身將她抱到怀里。
“岁岁不怕,爹爹相信不是你乾的。”
“没错!”苏木也是上前一步,站到君承安身侧,“乖徒儿不哭,师父也相信你。”
皇后:……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成苏木的徒弟了?
周嬤嬤不甘心地上前一步,抱著还在昏迷的君悦跪到地上,哭哭啼啼地开口。
“皇上明鑑,如果不是小殿下所为,她怎么知道德秀公主是误食毒物,皇上,您要给公主做主啊!”
“启稟皇上。”绿珠上前一步,跪到地上,“那梅子汁是奴婢从御膳房里拿来,绝不可能是公主殿下下的毒啊。”
清荷也跪到地上,“梅子汁取来后,沈夫人也曾喝过一晚,没有任何异样。小殿下一直在与沈公子玩风箏,怎么可能有空下毒呢?”
“皇上,臣妇也確实喝过梅子汁,並没有任何异样。”杜若道。
“要是岁岁在碗里下的毒,故意给悦儿喝呢?”皇后反道。
“才不是!”看她冤枉岁岁,沈蕴礼急急开口,“不是岁岁让她喝的,是她从岁岁手里抢走的。”
婉婉生怕眾人发现是她乾的,悄悄上前一步,想要將装梅子汁的碗藏到自己裙下。
一只脚刚迈出去,还没有碰到碗边,苏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装梅子汁的碗在何处,老夫来查验一番。”
婉婉嚇了一跳,忙著退后一步,藏到杜若身后。
清荷左右看看,注意到地上的瓷碗,两手捧过来,送到苏木手中。
“苏先生,这个就是。”
苏木取出验毒的银针,浸入碗中剩下的一些梅子汁片刻,重新取出银针。
眾人同时移过目光,眼看著银针针尖变黑,清荷等人都是一怔。
“你们都看到了,银针变黑,足以证明这里梅子汁有毒。”
皇后上前一步,夺过苏木手中银针,冷笑著环视眾人。
“现在你们还要说,本宫是冤枉岁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