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立刻切换战舰视角。
从目标阿尔法1射出了四发鱼雷,两枚一组,总共四条预测线。
王义记得高雄级有两艘改装了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每侧八枚。
所以阿尔法1应该是没有改装的两艘之一:摩耶或者鸟海号。
确认了鱼雷航迹,王义回到肉眼视角,跑到舰桥后部面板打开无线电:“这里是朱诺号,我们的声呐听到鱼雷入水音,推测阿尔法1发射了鱼雷。各舰进入回避航线。”
“朱诺,你的目标指定我们并不知道。”
现在并没有数据链这种高级玩意,朱诺号为了指挥方便指定的目标,其他船不知道。
王义:“现在着火的高雄级发射了鱼雷,可能是害怕火灾导致鱼雷殉爆。海里至少有四条氧气鱼雷在向我们奔来,全舰队立刻左满舵紧急回转。”
夏普中校:“左边是拉塞尔群岛,一直向左航行容易搁浅,建议全舰队前队变后队,与敌人进入同向航行。”
王义:“全舰队完成180度转向后,前队变后队。朱诺呼叫舰队旗舰。”
“旗舰听到。”
“敌舰队发射鱼雷,我们正进行U型回转。”
“朱诺,主力舰队还没有完成航线变更,重复,还没有完成航线变更。小心相撞!”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了眼主力舰队的状态,浓密的夜色中只能隐约看见各舰开炮产生的烟雾,以及盐湖城号上的大火。
同样因为夜色,舰队只是不规则的排成了一个弯钩形状,蚂蚁搬家的队伍都比舰队整齐一千一万倍。
在王义的视角,有些舰艇的偏航已经十分离谱,很难说它还在队列里。
也就是现在在和敌人相向航行,要是同向航行,说不定会把这些偏航的友军舰艇当突进过来的敌人。
这个时候,王义理解了穿越前看瓜达尔卡纳尔附近海战的战史,为什么老美的舰队司令老是要命令舰队打开识别灯整队了。
这是得整队,不整队说不定就要“你他妈打的是友军”了。
不过联众国打友军好像也没啥,这是光荣传统。
————
“鱼雷发射完毕!”摩耶号舰桥,舰长向川口中将报告,“现在我们应该转向,阁下!巫女大人没办法引导炮击,我们又着了火,现在正在被集火,就算为了巫女大人的安全着想,也应该转向!”
川口中将盯着舰长看了几秒,没说话。
舰长:“阁下!转向的话,还可以把另一侧四枚鱼雷发射出去,避免像刚刚那样被诱爆。请您为帝国瑰宝、巫女大人着想!”
这时候瞭望手喊:“目标转向!”
“什么?”川口中将立刻扭头向外看去,果然看见黑暗中一直被副炮和主炮攻击的那个目标向远离摩耶号的方向转向。
“他们居然发现了我们发射鱼雷?”
舰长不管中将的疑问,直接上前一步:“阁下!请下令转向!”
“在敌舰火力直射的时候转向,你是想弹药库大爆炸吗?”村口反问。
舰长:“不转向也会被彻底消灭,请下决断吧,中将阁下!”
村口深呼吸,最后看了眼隐没在黑暗中的那艘敌舰,咬牙切齿的下令:“左满舵!”
————
朱诺号很快完成了180度转向,王义从舰桥往后看,最后一次确认中弹部位没有起明火。
然后他探出头,对下面的防空炮位喊:“兰花!小心点!”
少女刚刚从扬弹机的开口那里拿了新的弹匣扛在肩膀上,抬头对王义挥了挥手。
(副炮有个专门的扬弹机,通往水线下面的副炮弹药库,弹药库是舰桥两侧的两个博福斯炮位共用,里面一共储存了10800发博福斯炮弹)
王义穿过舰桥,到了另一边翼桥上,通过舰桥的时候还拍了拍福里斯的肩膀:“做得好。”
“我应该做的。”福里斯对着王义的背影喊。
王义到了这边翼桥,扫了眼海面。
现在海面上有几个明显的光源,远处的那个应该是逃跑的青叶号,跟着跑的重巡和驱逐现在保持静默,隐藏在夜色里。
近处有一大一小两个光源,小的那个应该是刚刚爆炸沉没的重巡,好像是沉了一半断了,剩下半截船体又浮在水面上了,上层建筑的明火没有被扑灭。
大的光源应该是着火的高雄级,从鱼雷配置推测是摩耶或者鸟海。
现在这艘高雄级正在被转过来的联众国舰队集火射击,连续被命中了好多发大口径炮弹。
王义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再管这艘船了,虽然它上面搭载了巫女。
接下来就要挑选一个幸运儿,让他享受25轮整整300发的127毫米高爆弹洗礼。
王义已经看出来了,这些鬼子重巡的装甲防护,朱诺的主炮口径要打殉爆只能打对面鱼雷,爆弹药库爆锅炉都不可能。
但是300发高爆弹洗到上层建筑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点着火之后,就会引来舰队里那些152和203的大管子的照顾,然后就像现在这样。
只能说高雄级装甲还是靠谱,看着被打中了这么多发,竟然没有爆弹药库。
瞭望手忽然喊:“阿尔法一开始转向!”
王义刚刚用肉眼看的,其实看不太清楚敌人的动向,瞭望手拿望远镜看到了敌舰转向。
于是王义推开翼桥上负责望远镜的瞭望手,开始用固定在翼桥上的超大望远镜观察目标。
这下他清楚的看到敌舰转向时因为内倾露出的腰子!
他看见一发炮弹打在了露出的水线上,结果根本没击穿,就在水线上爆炸。
水线部位是舰艇装甲最厚的部分,所以这样也正常。
紧接着,他就看见敌舰从内倾转向外倾,这是因为重心太高,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外倾斜。
于是高雄级的甲板向着联众国舰队方向倾斜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攻击机会,所有舰艇的水平甲板厚度都远远低于侧面的主装甲带。
这是因为大部分交战中,炮弹击中水平甲板的时候角度都不好,装甲的等效厚度会大幅度增加,而且有不少的跳弹机会,让炮弹转而命中上层建筑,而不是贯穿。
但转向的时候,这种向外倾斜,其实等同于修正了敌人的着弹角度,削弱了水平甲板的等效厚度。
所以转向的时候真正的危险其实是被敌舰主炮从水平甲板灌顶,而不是直接命中装甲带。
你说对吧,胡德号。
普洛森的战舰因为有穹甲加强了水平甲板,所以比较难被爆核心。
看到敌人的水平甲板,王义兴奋极了,仿佛看见穿越前舰船拟人游戏里的高雄级卸甲一样——
快呀,重巡们,爆它!
一波203落下,结果没有一发命中!
王义气得扔开望远镜,不看了。
————
摩耶号舰桥,看着落在水里的那一波明显是203的炮弹,川口中将长舒一口气。
这要是打在摩耶号的甲板上,那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联众国果然只是火力猛,炮术不怎么样!
看起来摩耶号可以带着巫女殿下顺利离开了。
高雄级可以跑出34节,联众国的重巡没有这样的航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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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普中校的声音从舰桥里传来:“舰桥,不进行主炮射击吗?现在我们应该没有被友军误击的风险,可以随意开火。”
枪炮长也跟了句:“主炮待发弹已经装填完成,扬弹机都闲置五分钟了!”
王义切战舰视角,选定了目标阿尔法2,对电话传令兵报出参数。
朱诺的主炮迅速转动到位,王义怀疑这个年代很多坦克都没有这个炮塔和高低机转速。就在王义要下令开火的瞬间,他视野最右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疑惑的扭头,发现不是闪了一下,是突然海面上腾起了一股硕大的白色水柱,在星光照耀下像是闪白一般。
瞭望手也高呼:“151方位,舰艇被鱼雷命中!不知道是敌是我!”
王义心想坏了,明明自己刚刚根据预测线估算,友军应该能及时完成转向避开从瓜利达岛射来的鱼雷,没想到队伍的尾巴还是被打中了。
舰桥里传来斯考尔少将的声音:“谁被鱼雷命中了?”
“是拉尔夫号驱逐!我们船尾中弹!”
好家伙,这驱逐也够倒霉的,差的一点就跑掉了,说明该是你的,躲也躲不开。
在拉尔夫号回报没过几秒,一发信号弹就在朱诺号东南方升空,在空中爆开。
瞭望手:“弃舰信号!我方的弃舰信号!”
因为距离队尾太远了,还是夜间,王义不管什么视角都看不清中雷的驱逐舰状况。可能鱼雷炸坏了舵机和螺旋桨,这种情况按照海军的标准,舰船已经失去抢救希望,是可以弃舰保存人员。
王义:“祝他们好运。”
因为耽搁了一会儿,王义重新查看了一下主炮的瞄准参数,发现因为现在双方以几乎相同的航速同向航行,居然没有太多需要修正的地方。
“主炮参数微调如下!”王义提高音量。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
枪炮长:“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开火!”王义喊。
主炮齐射让他脚下的甲板轻轻颤动,带着火药味的暴风冲到他脸上,钻进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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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前,已经调头开溜的摩耶号上,瞭望手忽然高呼起来:“鱼雷命中!”
因为摩耶号已经调头了,川口中将必须跑到翼桥上才能向后看。
果然联众国舰队的队尾,有鱼雷命中的水柱。
瞭望手和舰上的水手已经开始欢呼了,川口中将也双手握拳。
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件事。
“见张员(瞭望手)!注意水中鱼雷!注意水中我们的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