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
下午，翟达按照往日的工作模式，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也就是阻尼段调试。
他亲手精调了自己的打磨的叶片。
这东西是用来消弭“爆轰驱动段”无用一侧爆炸气流的，不过是一连串阻尼设施里最后几个起作用的，和其他东西一起将狂暴的能量和气流，衰减到可以直排大气的程度。
还真就是万春蓉说的，她负责的内容只是大项目里不那么重要的部分。
安装完后，翟达以军训学到的“单臂匍匐前进”方式，从相对狭窄的“阻尼段”爬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对龚长章说道：“你以前怎么弄的？爬的出来么？”
卡里面不就人间大炮了？
龚长章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胖！再说了，骨头是硬的，肉是软的，挤一挤总归能出来”
翟达拍了拍手道：“这下就差不多了，我的工作也算完成了，刚好明天有事。”
龚长章点头道：“嗯，剩下的就是各种测试了，你也不用守在这，小活我自己能弄，大问题我再打你电话。”
这次请来的飞刀，简直性价比不要太高。
一天200块工费补贴，管一顿盒饭，人家连招待所都没住。
要是再不近人情，管理的特别严格，他们自己都脸上无光
下午两点，翟达彻底换了衣服，朝外走去。
路过那个角度完美的“参观窗”的时候，翟达下意识停下脚步，又望了一眼JF-12。
比起五天前似乎毫无变化，但他知道这台巨兽已经做好了准备
20号是公开测试，邀请了七八位院士，大小领导十几人，不过18号还会“内测”一下，只是他大概率没时间来了，下次再见就是20号当天了。
坐上路虎揽胜，翟达朝着市区而去，今天结束的格外早，陆思文也没下课，他有个地方想去转转
尚未到高峰，四十多分钟就抵达了朝阳区一个著名商圈。
潘家园！
号称逛一圈能集齐上下五千年，从兵马俑掰下来的手指头到多尔衮的夜壶，只有你不敢问，没有摊主不敢说。
当然以上这些，是翟达的原始印象，有没有这么邪乎还得看了才知道，是来京北前翟达就觉得必去的几个地儿之一。
到了后给他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低矮的仿古建筑围成一个圈，灰色调在冬季看的特别清冷，也不全是文玩，还包括一些小吃。
停好车往里走，发现并没有网上流传的那种“蛤蟆镜一带，玉玺也敢卖”的架势。
刚好大门口有保安，翟达就顺嘴问了一句：“大爷，潘家园咋没有摆零摊的呢？”
穿着黑大衣的保安瞥了翟达一眼，翻了个白眼：“冬天摆摊？谁能蹲得住啊？！蹲的住的都干乞讨去了，挣得不比这多？”
翟达：有道理啊！
果然实践出真知
按照他的想法，纯粹是溜达一下，外行谁会开这种店，所以都是内行，那既然都是内行能看的没你清楚？要有真货为什么拿出来等你捡漏。
所以总觉得这是个“内行挣外行钱，外行交智商税”的地方。
结果没想到某处档口里，真的有发现。
小而杂乱档口，挂了个牌子叫“刘军旧货”。
总面积也就十来个平方，但摆满了无数物品，从书籍到粮票，从邮票到铁皮玩具。
而翟达的发现，就是从一个略带铁锈的小青蛙上获得。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悔恨青蛙】：曾经那个欠发达的年代，有人背着玩具和糖果走入大山村庄，原主人被铁皮青蛙吸引，哭闹了一晚上，让父亲买下了它。”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每跳一下，为它上紧发条的人都会随机产生一个悔恨念头，具体内容与使用者过往有关。”
“备注：父亲因为家中积蓄减少心神不安，第二天就进入了大山采药，再也没有回来。”
翟达凝视片刻，心道又是一个纯纯负面效果的特殊物品
但，扩充装备存量，不容错过。
翟达的驻足引起了摊主的注意，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小伙子看看？我这粮票都是正货。”
这里数量最多的就是粮票了，应该是主业务，而那个铁皮青蛙则和其他一些老旧玩具放在玻璃柜台一角，翟达甚至怀疑只是为了装饰一下，显得有怀旧风格。
略微思量，翟达觉得还是直球为好，一个铁皮青蛙罢了，对方再黑也黑不到哪里去，还能要他大几千？
结果他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些人的“七窍玲珑心”。
摊主居然不卖！
“那是我镇风水的，动了财路就乱了，非卖品。”
翟达：
你家镇风水用铁皮青蛙镇？！真是小刀拉屁股开大眼了！
不甘心又问了两句，结果对方反而吃定了翟达，掏出一册粮票道：“东西不能卖但能送，你买我一册粮票，开了单送你就不算坏风水，回头我自己找补个别的放这儿，你看怎么样？”
翟达完全不懂粮票，黑着脸问道：“这粮票多少钱？”
“全国通用粮票、布票、油票、煤票、肉票都整理好的，一册只要2888，我是看你年轻面善，这东西现在越来越精贵，别的地儿都不愿意卖，转手你至少挣1000。”
翟达冷笑一声，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印刷都是花的！你和我说是真的？”
老板张口就来：“这是错版！更值钱好么！”
翟达心说好好好，我本想普普通通和你们打交道。
行，我摊牌了！我就是挂比！
默默打开了列表中，黄金手杖的装备效果，平静道：
“我觉得你并不信风水对么？”
摊主愣了愣：“呃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信。”
多年嘴上跑火车，让一下说了真话的他本能的感觉不对，但翟达没给他多思考的功夫。
“直接点卖我，我觉得50块你已经足够有的赚了，收的时候怕是按斤称来的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翟达甩出一张五十块纸币，揣走了自己的小青蛙。
之后的游览就有些低效了，古不古董他看不出，但特殊物品确实不多。
侧面印证还是智商税占了大多数，橱窗里华丽精美的瓷器，说不得底下就刻着“微波炉专用”。
最后离开前，翟达只在另一个中古怀旧店，入手了一个特殊物品。
一个老旧的皮箱。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归家皮箱】：48年，一位年轻人被迫要出发去某岛，其父亲在其箱子内写下‘归家’二字，期待其能平安归来。”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手提此箱，若目的地是‘家’，则路途中些微增加幸运。”
“装备效果2：此箱存放物因时间而受到的损害大幅减少。”
“备注：它没有轮子且沉重，但真的很有逼格！”
这家店偏欧式风格，和潘家园大部分店铺风格迥异，里面都是些留声机、手杖一类的东西。
相对而言，这个沉重的复古牛皮箱自然比铁皮青蛙更具有实际价值，一番讨价还价后，翟达以1700块的价格入手，在08年已经相当昂贵了。
他有不少钱，也允许别人赚自己钱，但不允许别人明着骗把他当智障。
八个角包着黄铜，朱红色的牛皮外壳有些岁月的痕迹，但并没有明显的划伤，在一般人眼中属于“陈旧气”，但玩复古要的就是这个味道，新作的是没这种感觉的。
唯一的瑕疵是箱锁是老式的钥匙孔，而里面已经完全锈掉，不过对翟达来说小意思，回去自己换一个就成。
因为这里实在太大，翟达还未逛完潘家园就下班了，许多店铺纷纷关门，翟达只能带着两个收获，暂时离开。
也许离开京北前还会来一趟，或者是其他类似的市场。
————
12月16日，翟达参加了在京北某新华书店举行的签售会。
这次签售会和金陵的两次并无太大区别，喷绘幕墙、海报、易拉宝、堆积如山的《漫漫吕途》最新版。
甚至就连现场小礼品，都是之前那次的男女主角立绘书签，不知道凤凰传媒做了多少。
“翟老师你好！我超喜欢你的作品！”
“感谢你的支持，需要写祝福语么？”
“祝我年入百万、暴瘦30斤，顺利脱单且找到钻石王老五！”
翟达点点头，放弃抵抗，原封不动的写下祝福。
他算是理解佛祖的感受了。
挣着三块钱一本的版税，被许拯救世界的愿望。
签售会不出预料的又超过了原定时长，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手腕被磨的发亮，感觉皮都薄了一层。
签售会果然还是体力活，比在厂房里打螺丝累多了！
12月17，网络盛典流程正式开始的一天。
原本就是为了这个行程，翟达才确定了京北之行，结果真到了这一天，感觉已经筋疲力尽了。
今天陆思文没什么课，一大早就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理论上自己的家，翟达答应了她1V1辅导写作，给她的处女作提提分。
这本取材于东阳县志奇案，暂命名为《东阳往事》的长篇悬疑小说，已经接近了最后的环节，这次进修后，就会正式通过翟达联系凤凰传媒讨论出版事宜。
因为大部分内容是上大学后写的，陆思文又不屑于和自己父亲交流写作，就连陆泽涛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有了一本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从清晨到黄昏，直至五点多，翟达才抽身出来。
“修改意见大致就这么多，再多你自己就乱了，沉淀吸收一下吧。”
大平层的餐桌前，陆思文穿着棉拖鞋，黑色的连裤袜将纤细笔直的双腿勾勒出美妙的轮廓，百褶短裙散落在座椅上成为了银杏叶的形状。
只是比起美妙的“脖子以下”，脖子以上的部分状况有些糟糕，一整天头脑风暴、接受建议后，陆思文人已经有些懵了。
她很重视写作和作品本身，并未因为身旁是翟达就心猿意马，哪怕中间许多次两人近的可以互相感受到鼻息。
她是真的烧脑了一整天，此时颇有一种“你是谁、我们在干嘛？”的感觉。
翟达伸了个懒腰，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外套，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提着复古的【归家皮箱】。
“不说了，再晚要迟到了，星浪那边有个晚餐，那个李恬恬一直在约，我今晚就搬过去了。”
陆思文缓缓点了点头：“那我明天上午去酒店找你”
“都行，你就是个凑热闹的，晚点也没事儿，又不是真的有活让你干。”
时间紧急，又赶着晚高峰，翟达不再多说直接走了，反正他又不是彻底离开京北，颁奖晚会后还得回来住一两天。
他答应了俞院士，多留一天见证JF-12的正式测试。
翟达走了之后，陆思文依旧在餐桌前迷糊了十几分钟，才渐渐恢复了一点元气。
素手拍了拍脸蛋，小声道：“加油！要努力的还有很多！你可是未来的作家！”
今天确实学到了许多东西，和翟同学电话联系一百次，也没有面对面坐着一次来的有效。
而且以前对一些东西理解不深，自己切身写了十多万字后，再听翟同学的建议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终于感觉能听懂了。
陆思文疲惫的从餐桌前起身，四处看了看，她今晚还是要回宿舍的，但还是收拾一下房子为好，毕竟翟同学过两天还回来。
洗洗扫扫，卫生间要刷床单被罩也要换新的。
可是站在卧室床边看见那略微凌乱的床单，和残留着使用痕迹的被子时。
陆思文小脑瓜卡壳了几秒。
伸手摸了摸没有余温，但很柔软。
半晌后，陆思文转过身来，背对着大床双眼依旧迷离。
3、2、1！
纤细的双腿一蹦，小火箭原地向后发射！
把自己平平展展的，投向了翟达睡过的床铺。
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翟同学的味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