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蔡瑁:本来我能打赢的,但猪队友一直送人头
    关羽被诸葛瑾一番提点,原本纷乱的想法也渐渐变得清晰。

    很快梳理出了下一阶段该怎么打、如何提纲挈领分清主次。

    心中烦忧一去,关羽整个人也不紧张失眠了,陪诸葛瑾喝完眼前这几盏,回帐就倒头呼呼大睡,睡眠质量出奇地好。

    第二天醒来时,关羽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稍稍活动舒展了一下筋骨,就接到属下回报,说是追击残敌的陆议、韩当,已经打扫完战场,也清点完战船缴获,收兵回营了。

    关羽捋了一下胡子,收拾一下仪容,就威严而又欣慰地接见了陆议和韩当。

    “两位辛苦了!此战大破曹贼水军,足以奠定我军在南阳的胜局,到时候克复樊城、宛城,你们都是大功臣!”

    陆议、韩当都逊谢不已,然后便开始汇报战功。说是此战俘敌、受降足有四千余人,缴获战船六十余艘。

    其中斗舰、艨艟等大中型战船,就有近二十条,剩下的则是走舸小船。

    汇报这些数字时,陆韩二人的情绪也免不了越说越振奋,说到最后,自然而然就请示关羽、这些缴获的战船该如何处置。

    关羽昨夜已经有了答案,便一捋美髯,高深莫测气定神闲地说:“那些已经烧剩空壳的船,把能搜缴利用的都搜干净,然后顺流漂下去,还给曹仁便是!”

    韩当闻言大惊,想不通为什么要“资敌”。

    陆议却比他反应快,稍一琢磨,立刻觉得自己猜到了关羽的想法,连忙半是发自肺腑半是吹捧地说:

    “卫将军果然高瞻远瞩!曹仁龟缩于樊城,如若没了战船,必然龟缩死守到底,或是将来真被围到后援断绝、军粮不足,也会选择陆战突围。

    现在给他稍微留点船,让他有个念想,也好勾引他军心动摇,舍不得这条水路逃生的路子,到时候分心则弱,正好有利于我军破敌!

    要是能再多来这么一两次,每次送那么几千人出来供我军歼灭,可不比躲在坚城之中打消耗战爽利!”

    陆议这一番推演,倒也说得关羽频频点头,对这个年轻人又高看了一眼。

    陆议的想法,和诸葛瑾并不完全相同,但也有某些关键点暗合。他俩都指望给曹军看到水路突围的希望,让曹军心乱,劲儿不能往一处使。

    但陆议想的更细节、同时缺乏全局观。他还在注重“如何多来几次、每次骗曹仁派出几千人来送死”的层面。

    毕竟你指望敌军送人头,那也得给敌人留够运人头的运输工具啊。

    否则哪怕敌将有运输大队长之资,也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关羽并不纠结这些细节,所以他很快把话题岔开,又换了个角度提醒陆议:

    “昨日之战虽然大胜,但也不可因此便轻视敌军。昨日不过是因为我军旱地行舟、突然出现,打了曹贼一个措手不及。

    曹贼急于趁我军立足未稳,尽快反扑,又因为我军截断樊城与新野之间的联络。敌军这才没能及时联络各军一齐赶到战场,以至中了埋伏,大败而归。

    但是,新野那边的曹贼水军,也不会闲着的,他们迟早可能出现,到时候,我军没有了水攻火攻之利,反而要承担敌军拥有上游之利的局面,伯言千万要小心。”

    关羽的这番点拨,半是他自己揣摩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昨夜跟诸葛瑾闲聊复盘,诸葛瑾帮他推演的。

    这番话外人乍一听或许摸不着头脑,但陆议等人理解起来自然是毫无困难。

    说白了,就是当陆议的水军、突然出现在白河之中时,南北两个方向的曹军,当然都会很快知道陆议的出现和存在,这是瞒不住的。

    所以正常情况下,南北两个方向的敌军,都有可能派兵反扑,试图把陆议扼杀在萌芽之中。无论是南边樊城的曹仁,还是北边新野的徐晃、蔡瑁。

    可问题是,在古代战争环境下,通讯条件是非常落后的。

    樊城和新野毕竟相隔百余里,而且樊城在陆上已经被关羽张飞重重包围,一个哨骑探马都出不来,也就没人能骑马送信。

    至于通过白河水路沟通,这一招原本曹仁和徐晃是可以做得到的,他们经常放几条哨船往来传讯,关羽之前没有水军时,也堵不住河上的通讯线路。

    但陆议突然从天而降、带着上百艘小船出现在白河里之后,就把这条原本还算稳妥的通讯线路,直接彻底卡断了。

    曹仁又心急,要赶时间,这才没法跟北边的蔡瑁约定时日、确保同时赶到战场,南北夹击陆议。

    他只能是火急火燎先派出诸葛虔趁敌立足未稳就打一把,指望蔡瑁自己自觉一些,抓战机抓得准一点,最好是“不约而同”赶到战场。

    事实证明,蔡瑁这种迟疑之辈,抓战机没抓得这么准,白白给了陆议先南后北、把一场仗拆分成两场打的机会。

    而关羽的提醒,也是希望陆议不要赢了一场就飘,而要继续保持警惕,为随时可能到来的第二波反扑做好准备。

    尤其关羽也知道,昨天这一战能胜,不光靠的是陆议的临场指挥、韩当的奋勇拼杀,还有两个重要的盘外因素发挥了作用。

    第一就是诸葛虔带领的樊城水军,是从下游逆流而来。在白河这种作战环境里,曹军本身就要承担一层航速和机动灵活性上的劣势。

    第二么,就是昨日之战前,关羽毕竟又有好几天时间重修白河两岸洼地的蓄水围堰,蓄了好几天的水。这才能在临敌瞬间放一波水,加速上游水军的冲锋之利,让陆议的火船在冲刺阶段快速逼近诸葛虔的大船,让敌人避无可避。

    如果没有这一点盘外优势,昨天的火攻命中率绝对是要大大降低的。

    而随着诸葛虔的覆灭,曹军水军虽然实力大损,但诸葛虔也相当于是用命趟雷、把关羽提前布置的这两招给耗掉了。

    后续蔡瑁再来,蔡瑁才是占据上游之利的一方,而关羽也没时间再蓄水放水制造临战优势了。

    陆议必须在公平一战、甚至是反受下游之害的环境下,跟蔡瑁作战。

    陆议也是深谙谋略之人,昨夜只是因为太忙,他一时没想到这一层。此刻被关羽提点一番后,他立刻就梳理清楚了形势脉络,也摸清了敌我优劣势的变化。

    沉吟了一会儿后,陆议便表情恢复镇定,淡然自若地保证:“卫将军的提醒,实乃金玉之论,末将必然铭记在心,时时儆戒自己。

    不过新野蔡瑁的威胁,如今已不足惧,末将不需要水火之利,也不需要上游之利,只要他还敢来,堂堂正正一战,我军也有把握破敌。”

    关羽听他说得郑重,倒也没怀疑陆议自大。

    随后陆议也恰到好处地分析了一下敌我实力的切实变化,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昨日之战,诸葛虔的覆灭,已经“资敌”了陆议那么多大中型战船,现在陆议已经鸟枪换炮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硬实力,可以打得下硬仗。

    说白了,就是曹仁和诸葛虔,因为轻敌仓促出击,扮演了一次“运输大队长”的角色,帮着陆议升级了装备。

    如果没有诸葛虔送人头帮陆议升级换装备,直接让蔡瑁从上游而来,以陆议当时的真实实力,还真就未必打得过蔡瑁。

    关羽听取了陆议的汇报后,又赶快视察了解了一下水军将士的情况,确认士卒确实士气高涨,战意昂扬,人心可用,他也就没再担心,放手任由陆议自己发挥。

    ……

    还真别说,诸葛瑾的担忧、陆议的推演,很快就实现了。

    因为就在陆议韩当干掉诸葛虔后,仅仅一天半的时间,上游新野方向,也有一支曹军水军过来试探性地夹击,带兵的还正就是蔡瑁。

    毫无疑问,蔡瑁反应太迟钝了,而他事实上是被徐晃逼着出战的,双方扯皮了好久,蔡瑁总觉得战前准备不够扎实,又不知道南边曹仁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最终反正就是行动迟缓了。

    等蔡瑁带着驻扎在新野的曹军水军赶到战场时,陆议已经紧急收编了一部分缴获的大船,升级了装备。双方再在白河上堂堂正正打了一场硬仗,过程也没什么花里胡哨值得赘述的。

    激战最终持续了大半天,以蔡瑁铩羽而归告终,折损了水军大约两千余人。

    蔡瑁的损失倒是不大,跟诸葛虔一比,还不到诸葛虔损兵的三分之一。

    但这并不是说蔡瑁打得有多好,而是陆议确实没有水火之利可以用。就靠正面厮杀,在狭窄的河道中,本来就难以打出歼灭性的战果。

    加上蔡瑁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见好就收、见势头不妙就风紧扯呼的本事却是不弱。一看情况不对占不到便宜,他就果断卖队友撤了。

    撤退之后,回到新野,见到徐晃和贾诩,蔡瑁还把自己败战而归的原因推卸得一干二净。

    从头到尾只说“只恨诸葛虔那无知之辈送人头、导致陆议越战越强。如果没有诸葛虔送敌在先,说不定今日之战我还能赢”。

    蔡瑁这番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了,所以徐晃和贾诩也不能指责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此,曹军试图重新打通白河水路航道的尝试,也算是彻底终结了。曹仁手头虽然有一些逃回去的战船,但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最多只能将来用于突围。

    当然,能不能突围成功,那就不好说了,至少不是曹仁自己能说了算的。

    ……

    彻底粉碎了曹军对白河制河权的争夺企图后,十一月剩下这些日子里,关羽和张飞便按部就班加强了对樊城的消耗战。

    曹军此前在整个汉水以北的南阳战场上,还有十四万大军(不包括于禁被围在襄阳的那些人)。

    樊城之战的持续消耗,折损了数千人,诸葛虔和蔡瑁的两次水战,先后败于陆议之手,加起来也折损了上万人的水军。

    如今汉北曹军的总兵力,已经下降到了十二万多。

    这其中,樊城战场还有四五万人,新野、宛城两大重要据点,各有二到四万不等的预备战力,可用于机动,其他周边诸县和关隘要津,加起来一万多守备兵力。

    所以,樊城被断绝了后援之路后,并不会导致曹仁立刻崩溃。

    原本冬季腊月枯水期就是航运比较困难的时候,曹仁在入冬之前,已经屯了不少物资军需了,也经得起持续的消耗战。

    哪怕陆议不在十一月份打这场航道截断战,等到进入腊月封冻期,白河航运本来也是会暂时中断的。

    关羽断绝曹仁后援的真正威力,还要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能显现。

    因为按照原本的进展,到了二月底三月初,春雨导致水位恢复、封冻也完全解除后,曹仁就能继续得到后方的补给。但现在这些远期补给没了,到三月份的时候,樊城守军就有可能崩溃。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只要现在曹军不会马上崩溃、陆议的断航断补给作战就完全没用。

    毕竟人类不是机器,人都是会展望未来的,会有一个信心预期。

    如果能让曹军上上下下,都知道“只要继续被围下去,围到明年三月份就必死无疑”的话,那么很多内心不够强大的人,就无法撑到三月份了,他们随时有可能内心崩溃的。

    关羽和张飞的继续围攻消耗,就是在促成曹军更多的人逐步认清这个现实,从而提前军心崩溃。

    而曹仁眼下不遗余力的继续死守,也是为了鼓舞士气、封锁消息,让全军坚定信心,制造转机。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看到效果的,注定还有一段水磨工夫的相持,双方都得竭尽全力。

    ……

    十一月底,关羽和张飞继续着对樊城护城河的破坏,以确保将来强攻时,能有更多进攻路线。不至于被曹仁的投石机打固定靶、定点封锁进攻道路、砸毁刘备军的葛公车和云梯车。

    而曹仁在最初得知诸葛虔战死、蔡瑁败退的消息时,也是哀叹不已,怒其不争。

    但悲愤归悲愤,敌人却没给他留太多时间去伤感。仅仅在诸葛虔战死后的第三天,曹仁就被打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亲自上城巡视,督战守御,跟关羽继续攻守城器械的消耗。

    关羽的辅兵一边扩大填河,一边用投石机跟曹仁的投石机互砸。

    每天双方都有大量的军械物资消耗,曹仁因为后援已经断绝,一切军需都得省着花。

    投石机被砸坏了也只能勉强修修补补凑合用,战斗力肉眼可见地每况愈下。

    这样的消耗战又持续了数日,时间转眼进入腊月。

    曹仁看不到丝毫转机的可能性,难免内心惶惶。

    这天已是腊月初三,又一日的消耗战结束后,曹仁只觉身心俱疲,麾下士卒士气也低迷得可怕。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所以鬼使神差地来到郭嘉养病下榻的所在,想看看郭嘉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尤其是对于近日樊城水军惨败、白河制河权被敌军彻底夺取后,郭嘉到底有没有破解的招数。

    郭嘉的病情已经愈发严重了,最近连起身都做不到,基本上是整日卧床,所以对于外界的消息,他也不是很了解。

    看到曹仁来访时,郭嘉甚至有些意外,因为他都不知道战局崩坏到何种程度了。

    “子孝突然来访,莫非战局又有不利?咳咳,只恨残躯多病,这次怕是真好不了了。咳喘肺疾,本就难以熬过寒冬……”

    郭嘉脸色极为憔悴地叹息着,似乎已经猜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曹仁也叹了口气,把最近几天的战况,尤其是诸葛虔和蔡瑁的水战败绩,跟郭嘉说了一下,然后无奈求教:

    “水路补给被断,虽然不会马上见效,但长远来看,形势绝不容乐观。要不了多久,关羽应该就会大肆宣扬这一点,打击我军士气。

    士卒只要知道后援断绝,定会人心惶惶,战意不坚。长此以往,这樊城如何能守?这几日来,我心中也每每思忖突围之法,想着能不能趁士气尚可,与关羽殊死一战!就算打不过,能冲出去多少算多少。

    只是兹事体大,心中实在没有把握。才来跟奉孝磋商,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曹仁知道,眼下这个局势保持下去,那就是温水煮青蛙。

    虽然继续拖着,依靠坚城消耗,可以给关羽张飞造成更大的伤亡。但按这种战法,等到自己士气耗竭的时候,再想殊死一搏突围,也没那个勇气和耐力了。到时候,就像是濒临煮死的青蛙,根本蹦跶不起来了。

    要想突围,要想殊死一搏搞一把大的,那必须得趁着士气还没耗竭之前。

    对于曹仁的这个想法,郭嘉原则上也是赞同的。

    只见郭嘉咳嗽了几声,稍稍捋了一下思路,便分析道:“殊死一搏,以求突围,在这种绝境中,倒也符合兵法正道——我记得十二年前,诸葛瑾刚刚投靠刘备时,刘备关羽被袁术军围困在淮阴,面临的便是这样的局面。

    如若当初刘备想着还剩最后一个月军粮,据淮阴城死守消耗纪灵刘勋,确实也能给攻城的袁术军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最后呢?还不是活活饿死,至少也是饿到无力反扑,寂然覆灭。

    但刘备借诸葛瑾之谋,唱筹量沙暂时稳住了士气,随后殊死一搏,溃刘勋,破纪灵,方有后来的成就。我军今日面临的境况,与之何其相似!真等到开春后物资耗尽,到时候想走都没劲突围了。”

    郭嘉举的例子,不算引经据典,但也是当世著名战例,曹仁对那些往事也非常熟悉,所以听得很有代入感。

    听完之后,曹仁不由自主深呼吸了几口,一咬牙道:“那奉孝也劝我立刻突围么?”

    郭嘉目光迷离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当初在淮阴,诸葛瑾也没劝刘备和关羽立刻反击袁术吧?

    因为他知道,下邳刚丢的消息传回淮阴时,袁术军必然士气高涨,有所准备。就得等敌军等得麻痹大意,不认为会出现突围时,才突然突围,这样才有机会成功。

    今时今日也是一样的,关羽知道我军水路补给刚刚被断,肯定会特别提防我们突围。所以我们必须等,继续打消耗战,不惜代价,熬过这阵子,让敌军麻痹。自古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曹仁摸着络腮胡子想了想,郭嘉这番话确实有理,也有几分诸葛瑾的水平了,应该能跟敌人算计个不相伯仲。

    曹仁接受了这个思路后,顺着往下问:“那奉孝以为,我军突围的最好时机,具体又当在何时?总要有个计划吧。”

    郭嘉又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似乎把浑身的潜力都压榨了出来,最终也算是回光返照、福至心灵,想到一个点:

    “具体的日子,还真不好说。敌军究竟会戒备十天,还是二十天?以诸葛瑾之谨慎,我实在是猜不透。

    所以与其算天数决定,不如看其他天时地利的条件,随机应变,一旦符合某种特定的天时,便可以触发突围决策……”

    曹仁越听越入神,听到这儿连忙追问:“具体要等什么天时?”

    郭嘉闭上了眼睛,徐徐吐出几个字:“等大雪,等白河封冻!”

    曹仁一愣,随后也大致琢磨过原因来。

    “妙啊!如今关羽从陆路,把樊城包围得水泄不通,我们从陆上突围,必然要经历连番血战。

    但将来若是哪天白河突然连底封冻,陆议虽然夺取了河面上的航行之利,但到时候战船全部被冻在冰里,他也无法行动,不就跟我军扯平了么?

    而且只要封冻来得够快够突然,敌军也来不及在冰面上扎营收紧包围圈,我军就直接沿着河面的冰面北上急行军,或能冲出重围!”

    把郭嘉的思路理清后,曹仁忽然就觉得看到了新的希望。

    当然,大雪天和封冻,不是那么容易等来的。

    如今才腊月初,还不是全年最最冷的时候。白河不过刚刚地处汉水北岸,也不是非常北方,一年里的封冻期非常短,估计至少腊月中下旬,才有可能等到,也可能完全等不到。

    但曹仁已别无选择,反正他本来也是打算一直打消耗战,跟关羽张飞死磕的。既然如此,现在就继续死磕消耗,争取多消灭一些敌军。

    一旦时机来临,再随机应变、当机立断,决定是否要走出这一步。

    至于走了这一步后,能突围出去多少人,吉凶如何,就不是曹仁能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