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想去暗星局,再和阿雨过过招。
这次收了笑千手,一家人的实力都增长了不少,可娘子陷入沉睡,不在最佳状态。
而且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一家人在这吃东西,来无惧也会跟着受益,万一她和阿雨里应外合,随身居招架不住,届时处境可就危险了。
不带小火车去?
李伴峰掂量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战力,总觉得有点托大。
技法精进了许多,但修为上差点意思,无论宅修还是旅修,在云上四层这个阶段,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与阿雨这种人物掰手腕子,还欠了些成色。
再去吸一波人气,看看战力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嚣都和无边城的人气刚收完,还可以再养一段时间。
绿水城和海吃岭的人气,差不多该收下了。
只是李伴峰有些放心不下铁门堡,他不知道手足盟会不会再来。
……
沈继明带着满身伤痕,来到了凌氏影业公司,站在沈容青面前,一通诉苦。
“妹子,我们这回吃了大亏,所有人都带着伤回来的,还有一名从鬼手门来的兄弟,至今下落不明,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沈容青觉得,在影戏里加了伪情根,这事迟早会穿帮,穿帮之后挨了打,也在情理之中。
可沈继明是她堂哥,这话不好说的太直白,况且沈继明也确实是按何家庆的要求做事。
“这事儿我马上告诉家庆,哥,你先去支些钱,给弟兄们治伤。”
何家庆正在新地和舒万卷谈事,有了内州的大力支持,何家庆全速开荒,十三块新地被他开出来将近一半。
舒万卷有些担心:“新地开荒,就没有这么急切的,当初李七开辟七秋城,事情也没做的这么快。”
何家庆道:“前辈,李七单打独斗,能掀起多少风浪,咱们背后可站着朝廷。”
“竖子!当真不知死活?”舒万卷咬牙道,“一旦走漏风声,你知道这事儿是什么后果?”
何家庆施礼道:“前辈息怒,走漏了风声又能如何?您在这里开荒,得了朝廷的允准,我在这里开荒,得了货郎的允准,咱们都是名正言顺做事情,哪有那么多顾忌?”
好个小贼,明明是偷来的地界,却还挺着腰杆,说什么名正言顺。
事情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此贼不知悔改,反倒心安理得!
舒万卷目露寒光,一瞬间对何家庆起了杀心,他的身体复原了大半,现在有杀了何家庆的把握。
何家庆胸前纽扣颤动,赶紧向舒万卷赔了个不是:“有些琐屑事要处置,且容晚辈失陪片刻。”
舒万卷微微点头。
何家庆走到树林里,攥住了纽扣。
沈容青把沈继明在铁门堡的遭遇告诉给了何家庆,何家庆脸色铁青:“跟他们知会一声,这事我亲自处置。”
何家庆离开了树林里,一棵树上浮现出一个“眼”字和一个“耳”字。
舒万卷眉头紧锁,看何家庆刚才的神情,再听他刚才的语气,应该是出了大事。
新地的事情败露了?
现在杀了何家庆灭口,还来不来得及?
刚才是什么人联络他?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汗水一颗一颗沁出了额头,等何家庆重新现身,舒万卷的表情立刻恢复如常。
“家庆,出了什么事?”
何家庆轻松一笑:“小事儿,不值一提,前辈,您能不能再跟朝廷要些人手,我觉得咱们开荒还是慢了些。”
“还慢?”舒万卷垂下眉梢儿看着何家庆。
何家庆真就觉得慢:“前辈,夜长梦多,早点把这事儿干完,对咱们都没坏处。”
“也好。”舒万卷微微点头。
……
夜里,何家庆回了影业公司,找到了沈继明,让他把事情的经过重新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何家庆发现沈容青没把事情说清楚:“我开始还以为是地头神打了你们,没想到你们是被宅修给打了。”
沈继明低着头,有些惭愧,他以为何家庆在埋怨他们不中用,可何家庆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真是被宋千魂打了,这事我该找他说理,可如果被宅修打了,这事儿就反常了,铁门堡的宅修哪有这么蛮横?”
沈容青在旁道:“咱们给他们种了情根,事情败露了,他们自然要报复,也不能算他们蛮横吧?”
“怎么不算?”何家庆皱眉道,“请他们看电影,我还给他们钱,他们反过来打人,这不就是无理取闹么?
这群宅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容青,你去查一查,铁门堡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
沈容青手下有报社,查了过往的旧报纸,只查到了一些消息:“铁门堡曾经和飞鹰山有过冲突,不过这是两年前的新闻了。”
何家庆面露不悦:“飞鹰山年年和铁门堡有冲突,他们每年都要从铁门堡勒索不少钱财,这也算新闻么?”
沈容青不说话了。
其实在她查到的新闻里还有别的消息,当时在堡主的带领下,铁门堡对飞鹰山发起了反攻,这其实也和铁门堡以往的作为大相径庭。
只是这些消息没有实证,都是从当地听来的传闻,再看何家庆是这个态度,沈容青也不想多作解释。
凡是遇到反常的事情,何家庆从不掉以轻心,第二天上午,他去了鲁家书屋,让鲁老板帮他查一查近两年在报纸上有关铁门堡的消息。
虽说何家庆曾经夜袭鲁家书屋,但明面上,两个人从未说破。
鲁老板有些为难:“何公子,这个可不太好查,铁门堡那地方没怎么上过报纸。”
何家庆一笑:“就因为消息少,才好找,要是查百乐门的消息,那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年月。”
鲁老板给何家庆倒了茶水,吩咐伙计去找报纸。
何家庆站在书架旁边扫了一眼,一本叫《墨醇轩》的书,吸引了何家庆的注意。
“这本书可没见过。”
鲁老板一笑:“何公子好眼力,这是一本新书。”
“墨醇轩,”何家庆盯着封面看了看,“这个名字起得好,墨香味儿扑鼻呀。”
鲁老板连连点头:“能闻到墨香味,足见公子才学,这本书说的是一个书店掌柜所遇的奇闻轶事。”
何家庆讶然道:“莫非是鲁老板亲笔写的?那我可得买上一套。”
鲁老板连连摇头:“公子说笑了,公子既是喜欢这书,我这就叫人给公子送去。”
何家庆道:“这可不能白要,书钱连报纸钱一并算账。”
“那就谢谢公子了,”说话间,鲁老板走到了书屋一角,揭开了一面幔布,“小店一直蒙公子照顾,却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就请公子听首曲子吧。”
何家庆还以为鲁老板要拿唱机放曲子,可等揭开幔布再看,书屋角落里放着一架收音机。
在普罗州,能收到电台的人物都不简单,这些人物要么是电修,要么有电修的法宝。
鲁老板确实不是凡辈,这点何家庆心里清楚,可今天他把这唱机亮出来,何家庆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开关,鲁老板调了调旋钮,很快收到了电台。
“何公子,您先稍等一会儿,这个电台一会就放歌。”
收音机里传来了阿慧的声音:“冬天就快到了,各位啸聚山林的听众朋友,要抓紧时间准备过冬物资,为大雪封山做好准备,
另外插播一条重要消息,所有喜欢影戏的听众朋友请互相转告,请你本人、家人和朋友不要去观看《血刃神探》系列中的任何一部影戏,该影戏之中含有情修技法,会对人的心智造成严重影响,请各位听众朋友多加防备。”
播报结束,阿慧放了一首歌:“相思病,相思病,你是一个无底洞,茶饭废,枕席冷,越想越疼~”
这首歌的名字叫《相思病》。
听着这首歌,何家庆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知道阿慧就是宋老师,也明白宋老师对他有一些成见。
可她在电台里当众拆何家庆的台,何家庆是真没想到。
这事儿必须得让宋老师说清楚,以往的是非对错都不计较,但眼下大家都为手足盟做事,她这种举动等于出卖了手足,必须要给个交代!
鲁老板跟着乐曲轻轻敲打着桌面:“何公子,这曲子不错吧?”
何家庆微微点头:“挺好听,您这有这首歌的唱片么?”
“有,我送您一张。”
何家庆摇头道:“肯定不能白要,我都买了,报纸您慢慢找,找到之后一并送到我那。”
当初夜闯书屋,何家庆以为和鲁老板结了梁子,而今遇到了事情,没想到鲁老板还愿意给提个醒。
出了书屋,何家庆神情凝重,回了影业公司,他却没有留意到书店附近有一个熟人。
舒万卷看向了鲁家书屋,右边的眉梢儿,轻轻往上扬了扬。
……
晚上九点半,鲁老板准备打烊,一名老者穿着青蓝长衫,围着一条紫色围巾,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进了书店。
天气很冷,眼睛上起了一层白雾,老者摘下眼镜擦了擦。
他衣衫很旧,洗的脱了色,有不少地方打着补丁,看样子生活并不宽裕,但他打理的非常干净,头发也梳的整齐,身上有一股文人独有的雅致。
“这位先生,您来买书?”纵使要打烊了,鲁老板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客人。
老者脸一红:“我是来……卖书的。”
于耀明从二楼走了下来,朝着老者看了一会。
老者的脸更红了。
鲁老板摆摆手,示意伙计把于耀明送回二楼。
于耀明问伙计:“这人谁呀?”
伙计道:“一个卖书的。”
“我看看还不行?”
伙计解释道:“这位老先生一看就是读书人,读书人要不是走投无路,哪能舍得卖书?我们老板想给他留点面子,您这么一直盯着看,这老先生心里得多难受。”
一听这话,于耀明有些惭愧,他是做学术的,对读书人也很尊重,刚才确实有些失礼了,不过估计鲁老板应该不会怠慢这位老先生。
老者拿出了一本《青玉诗集》,给了鲁老板。
《青玉诗集》是普罗州最早的诗集之一,收录了很多诗人的佳作,老者手上的这本诗集,保管的不是太好,有很多折页和缺角的地方,但这个版本很少见,是诗集刊印的第一版。
第一版不重质量,只重数量,当时在普罗州有些名气的诗文,不分良莠全都搜集了进来,后人在整理的过程之中,按照自己的认知标准,剔除了一些所谓的糟粕,导致诗文的数量越来越少,到现今市面上的版本,诗文的数量还不及初版的一半,反倒提升了初版的价值。
鲁老板看了看这卷诗集,问道:“老先生,就这一卷么?”
老者低着头道:“三十六卷,我都有,只是……”
鲁老板知道老者舍不得卖:“这一卷,我给五块大洋,要是一整套都卖,我给三百大洋。”
老者抬着头,红着眼睛道:“当真么?”
鲁老板掏出五块大洋,塞在了老者手里。
老者抿抿嘴唇道:“剩下三十五卷在我家里,我带您去拿……”
说话的时候,老者直哆嗦,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心疼。
鲁老板道:“您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
鲁老板亲自跟着老者去了家里。
老者住在绿水城南圆竹坊,这里是老城区,房屋相对破旧,老者有一座小院,两间平房,房子上修修补补的痕迹,比老者衣服上的补丁还多。
可进了屋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屋子里打扫的非常干净,两边墙壁都有到顶的书架,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类书籍。
鲁老板眼睛一阵发直,这可都是好书。
全套的《花落新语》、未修的《琉璃碎影录》,初版的《青衫新词》,连鲁老板早年间一笔未改的《绣霜集》,都在书架上。
老者低着头道:“您是爱书的人,您喜欢哪本,就拿去看看。”
鲁老板有些激动,他把手伸向了《青衫新词》:“这些书,都卖么?”
老者点头道:“只要价钱合适,都卖。”
鲁老板把手缩了回来,转脸看向了老者。
老者笑道:“要是觉得钱没带够,就先拿回去看着,不给钱也无妨,就当我送你了。”
鲁老板皱眉道:“师尊,这么厚重的礼,我怕是受不起吧?”
老者拉了把椅子,往鲁老板面前一坐:“咱们这么多年师徒,我也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一屋子书,就算为师一点心意吧。”
鲁老板面色铁青,眼前这位老者,是他的授业恩师,舒万卷。
“文程,没想到时隔多年,你还是这么爱看书,倒是没丢了道门的本分。”
鲁老板道:“师尊过誉了,我没想到师尊也会用这骗人的把戏,用的比戏修还要精湛。”
从这位老者进门那一刻,鲁老板就觉得他气度狠不寻常,可舒万卷了解鲁老板的性情,知道他爱书,也尊重读书人,于是假扮成个落魄读书人,把鲁老板从书店里骗了出来。
在鲁家书屋里,舒万卷还真没有下手的把握,而今到了这座房子,事情好办多了。
“文程,我今天不想为难你,只想问你一件事,何家庆白天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鲁老板道:“他找我买些报纸,买了套书,还买了一张唱片,没有其他的事情。”
舒万卷摇头道:“你不该跟为师撒谎。”
“我没有撒谎,你可以找何家庆来当面对质。”
舒万卷一伸手,书架上飞下来一本《绣霜集》,他打开了其中一页,轻轻摸索着上边的文字:
“文程,论修为,你在我弟子当中最高,论品行,你在我门生之中最差,
每每看到你写的这些秽气熏天之词,我都觉得如芒在背,食不下咽,我时时在想我门下为什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一字一句,都砸在了鲁老板的心尖上,可鲁老板并不恼火,反倒主动请求责罚:“弟子品行败坏,确实不该留在师尊门下,师尊且当没我这个弟子,我所作所为,今后都与师尊无干。”
舒万卷手指一拨,书卷上的文字,一颗一颗化作了实物,围定了鲁老板:“说出这等话来,却问你良知何在?若不是我倾囊相授,哪有你今日修为?就因为与你做了一场师徒,你知道我折了多少名声?”
鲁老板一笑:“师尊言重了,自投奔内州之日,师尊早就没有名声了。”
一听这话,舒万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指间颤动,一片文字冲向了鲁老板,刀字带着刀,火字冒着火,还有两个毒字四下喷烟,围着鲁老板,各自施展手段。
鲁老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这是尚未完成的《墨醇轩》第六卷手稿,鲁老板翻到一页白纸,把周围的文字都收了。
舒万卷微微颔首:“有些长进,你在道门里的天资确实罕有。”
“谢师尊赞誉,若没有其他事情,弟子先行告退。”
鲁老板要走,书架上飞出来三十五本《青玉诗集》,拦住了鲁老板的去路。
“书还没买,你就想走,你走得掉么?”舒万卷可没有夸口,他有天合之技,每个文字能做他的兵刃,也能做他的替身。
满满一屋子书籍,都被舒万卷训练过,鲁老板几乎没有脱身的可能。
“师尊非要留下弟子性命?”鲁老板拿着手稿,指尖不停的翻页。
“那倒未必,”舒万卷让三十五本《青玉诗集》回到了书架上,“告诉我你和何家庆之间的勾当,我立刻放你离去。”
“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勾当,师尊若是不信,弟子也无话可说。”
舒万卷叹道:“此事姑且不提,我再问你,传国玉玺,是不是在你手上?”
鲁老板摇头:“弟子曾往圣贤峰谋夺传国玉玺,但未能得手。”
“你且说说是谁得手了?”
“弟子委实不知。”
“文程啊,你确实不知,你不知好歹!”
舒万卷一挥手,书架上上千本书籍一并展开,无数文字喷涌而出。
鲁老板的身影被淹没在文字当中,文字数量不下千万,就凭一本手稿,根本无从招架。
按照舒万卷的计算,不超十秒,鲁老板会化作一团灰烬。
但他不想要了鲁老板的命,他还想从鲁老板口中问出很多事情。
刚到五秒,舒万卷让文字各回原位,舒万卷猛然起身。
他没看到鲁老板,却看见他屋子里多了一座三尺多高的房子,房子大门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着四个字:鲁家书屋。
这里怎么会有他的书屋?
舒万卷诧异片刻,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墨醇轩》是鲁老板的新作,讲述的是一名书店掌柜的见闻,这本书里有大量关于书店的描述,而鲁老板就是靠着这些文字描述,构建了一座鲁家书屋。
一旦进了鲁家书屋,鲁老板的行踪就不好掌握了,他能从一座书屋迅速抵达另一座书屋。
舒万卷想钻进三尺书屋,追赶鲁老板,可他不愿冒险。
在鲁家书屋里,任何人和鲁老板交手,都有可能吃亏。
可舒万卷不想让鲁老板就这么逃了,他招手唤来一支毛笔,提笔一挥,写下百十来个“乱”字。
这些“乱”字迅速渗透到三尺书屋当中,看着书屋扭曲变形,舒万卷笑了。
……
圆竹坊中,本打算回到药王沟书屋的鲁老板,忽然在深巷里现身,书屋之间穿梭的路径被打乱了,鲁老板走错了方向。
鲁老板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砚台,把砚台里的墨汁甩了出去,地上留下一线墨迹,跨过深巷的建筑,延伸到东边的福运大道。
他沿着墨迹,本可以在十步之内走回书屋,没想到刚走两步,舒万卷已经来到了近前。
鲁老板攥着手稿,想着对策。
再想搭出一座书屋是做不到了,书里的文字不够用。
还有什么办法脱身?
鲁老板看了看路边一座三层洋房,造型别致,很有文人气息。
且在这三层洋房挂一块匾,或许可以勉强当个书屋用。
鲁老板把砚台中的墨汁泼洒进了院子,身形随着墨汁,来到了洋楼门前。
他提起笔,准备门前的雨搭上画一块匾,一大片墨汁袭来,把鲁老板画的匾涂的漆黑一片。
漆黑也行,黑底白字也无妨!鲁老板用毛笔蘸着白漆,准备在墨迹上直接写招牌,刚写了一个“鲁”字,黑色墨迹立刻将白色字迹覆盖。
连写几次不成,鲁老板在层层叠叠的文字之中,再度陷入包围。
一片文字化成了舒万卷本尊,冲着鲁老板道:“文程,且看师生情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
砰!
舒万卷突然散成了一堆墨迹。
一片文字于十几米外,重新聚合成了舒万卷,他转眼看向之前所处的位置,发现李七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正怒目相视。
刚才舒万卷之所以散碎了,是因为李七踹了他一脚。
舒万卷心下一惊,李七居然也参与了进来,难道他也知道了新地的事情?难道李七、何家庆、周文程都是同谋?
鲁老板心里也正嘀咕,李七来这做什么?该不是为了传国玉玺吧?
李伴峰咬牙切齿,来回看着眼前两个人。
大半夜跑到我房子这乱写乱画,他们想做什么?
PS:李七在圆竹坊有一座暗维空间,这里埋着绿水城的契书,详见五百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