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么？”
“没什么，就是‘啊’。”
徐嚯：？
徐嚯陷入沉思，睿智的大脑此时试图理解对方的思路。
张梁见此，抽了口烟，唏嘘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老大当时听到的就是‘啊？’这个字和疑惑的语气。”
说实话张梁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甚至已经经历了许多次了！
首先，在人类社会中，人的身份和其话语权沾边。
同样的，话语权也意味着可信度和重视度。
比如，04年这年代有含金量的专家预估某年会发生世界末日的话，总比一个网吧的网瘾少年可信度要高。
而在这时，将这段话的视角移交到你的身上。
如此，就变成了，你并不会听信一个网瘾少年的末日预言，甚至还会不屑。
但极有可能会对一个高大上的专家的话动摇。
曾经就发生过一起2012末日的预言，这起预言来源于一个高大上的科幻片，导致的后果便是不知道多少人提前透支了自己的下半生，又或是做出了一些很难以言喻的事情。
总之
“所以，我老大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正事基本没人会重视。”
张梁面露唏嘘。
王涛的职位没他人高，话语权不算大，说出一些事也没几个人在乎，何况还不是正经事。
再者
都是官方了，怎么还会信这种玄乎无比的玩意！？
成熟一点！稳重一点！
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当然，泰山崩于前他们可以面不改色。
可尸体不行。
尸体真会让人沉默！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张梁话锋一转，忽的又如此说道。
他看着这一幕，回想起当初的王涛了。
对方起初也是不信邪。
可惜，现在极力在各个省份推销王超就验证了王涛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也就魔都这个冤大头愿意接手了，唉，还得是魔都啊。”张梁如实说道。
徐嚯点点头，满脸的赞同。
魔都确实，虽然刑侦支队支队长赵海龙很惊恐，但也只是任劳任怨，从无抱怨的话！
“会不会是累的没时间或者没力气抱怨？”
恍惚间，赵刚小心翼翼的提出一句。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三起案子，哪有闲工夫想别的
“不，肯定不是没力气抱怨！”
张梁坚决否定，他神色严肃，表情认真，“一定是魔都接纳了超子、”
“对方愿意给超子一个家，一个可以永久停留的家！”
赵刚不懂，但赵刚感到大为震撼。
收起话题。
没聊几句，众人就已经返回特五局的地界。
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正门门口，站着个仿佛孤寡老人的身影。
那身影用期待的眸子看向徐嚯。
徐嚯假装没看见，和楚夕有说有笑的向着自己的客房走去。
人影耐不住了。
“嚯哥，咱们能出去吗？”
“这案子都查完了，重要的会展也办完了，张组怎么还禁足！？”
这人正是王超，此时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以及旺盛的精力，凑到徐嚯身旁急切的开口询问。
按照他的逻辑来讲。
案子办完没有差错，重要的会展也结束，那自己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偏偏现实和理想总是相反。
他还没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呢，就又被张梁逮了回来
“别想了，老老实实呆在这吧。”
徐嚯拍了拍他屁股，转身就往客房方向走去。
王超心如死灰。
收回注视徐嚯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往门口走了走。
两个值班站岗的眼睛瞥了瞥超子。
王超见两人没驱赶自己，再次离外出的那条线凑近一点。
两人再次用眼神瞥了瞥，却依旧什么动作都没有。
王超挑了挑眉。
他这次胆大起来，直接贴在大门黄线处。
这下，两个值班的顿时瞪大眼，死死盯着王超。
如果是几天前的王超，可能会讪讪作罢，但现在的王超已经非同往日！
他习惯了。
王超试探性的将脚抬起，在对方眼神下跨过地面那条线。
“哧~！”
两个值班人员下意识掏出手里的警棍。
但
“没走哈，没走出去”
王超将脚一收，看着两人咧嘴笑。
值班人员：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超子应该已经碎尸万段了。
两人默默收回警棍，重新站了回去。
可就在他们站回去的时候一只贱嗖嗖的脚又伸了出去。
值班人员：？
“哧！”
警棍再次一甩，可这次连脚步都没迈出，就见超子笑呵呵猛地将腿抽回来。
“我又收回来了！”
你妈
这次两人没有犹豫。
直接凑上前，敲了敲超子的屁股。
王超：？
“不是，我没出去啊！”
看着自己还在黄线之内，王超满脸懵。
“不是，你出不出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两个值班人员脸上写满了无语。
“我们就值个班站岗，看你的另有其人。”
王超：？？？
“那你刚才掏警棍干什么！？”他惊呆了。
“玩啊。”
两个值班人员开口道。
“玩？”王超眼中写满了疑惑。
“上班时间，难得有乐子。”
值班人员开口道：
“换做是你你会不逗吗？”
王超：
你妈！
“啧，这孩子，脑回路总是这么惊奇。”
六楼的客房中。
徐嚯透过窗户，将门口的画面一览无余。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话，但那极具言语性的行为已然让徐嚯知晓来龙去脉。
看到这，徐嚯收起思绪。
他转身，看向房间内的第三人。
是的，屋内不止有他一个。
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楚夕，另一个则是赵伟。
此时，楚夕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对方，眼神中虽没有敌意，可也差不了多少。
楚夕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坏人还是多的。
尤其是都城。
明明徐嚯自己都不够用，还有一堆人过来抢！
如此想着，楚夕看着赵伟的眼神愈发不对劲，赵伟也逐渐发现了这问题。
“emmmmm小夕这是怎么了？”
赵伟被楚夕那空洞的凝视看的如坐针毡，不知道哪得罪了这小姑娘。
只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徐嚯。
“荤江省来人了。”
徐嚯开口解释着，赵伟点头，这件事他知道。
八号那晚，荤江省赵阳将案子重启调查的消息说出去后，当晚那帮老家伙就开始组织人手，九号下午就直接登机，十号落地后饭都没吃就赶来警局，尽管时间这么赶了，却还是没赶上案子的侦查速度
但
“他们针对小夕了？“
赵伟疑惑。
他觉得应该不会如此，毕竟楚夕父亲当年牺牲所引起的轰动，足以让稍微有点资历的警察都知晓。
这种情况，谁闲着没事欺负人家？
“那倒没有。”
徐嚯摇摇头，随即又道：“只不过要给我介绍女孩。”
赵伟：
闻言，赵伟有些欲哭无泪。
感情是这个啊
他坦荡的看向楚夕，直言道：
“放心吧，老头子我没孙女，抢不了，只有个孙子。”
本以为对方会放松警惕。
但可惜
楚夕更警觉了，抱着徐嚯的胳膊越来越紧。
赵伟：？
等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赵伟有点沉默，徐嚯终究看不下去了，直接将话题收起，扯到正题上。
“话说，赵局长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徐嚯揉了揉楚夕的脑袋安抚，随即看向面前的人疑惑询问。
自己虽说是特五局的人，但同时也是都城警方的顾问，合同到现在还没到期呢。
如果对方是想着找自己办旧案的话很正常。
不过
“咳，这次来吧，主要是有两件事。”
赵伟正色起来。
“这第一件，是有关都城针对你们的安排。”
“经过讨论，魔都的同事在会议上针对二人的离开，情绪十分的激昂，态度也无比坚决。”
“所以都城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将你们留下”
态度很是坚决？
认真的吗？
徐嚯有点疑惑，上下打量着对方，终究没忍住试探性询问。
“真的？”
赵伟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真话假话。
“真的！”
魔都会留恋他们？
徐嚯思索了一下，留恋自己和李建业倒是可能，留恋产业的概率也很大，但
留恋超子？
徐嚯陷入沉思，他站起身来，看向窗户外面。
超子还在跟特五局的人斗智斗勇
“赵局，您确定是态度坚决，情绪激昂？”徐嚯眼神略显古怪。
“当然确定！”赵伟点头。
徐嚯沉默片刻，又问：“那是正面还是反面？我的意思是，态度坚决方面是让我们离开还是不让我们离开？”
闻言。
赵伟大手一挥，“这你别管！”
“总之，魔都同事的态度太过强硬，都城实在是留不住你们了。”
“经过会议的讨论，我们在思索您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徐嚯嘴角抽了抽。
他听明白了。
感情这是在赶人啊！
“这次进来不还是你们主动邀请的吗”
“那不一样。”
赵伟摇头，坚决否定这件事。
“那还能有第三次进来的机会吗？”
“呵呵，你猜。”赵伟温和的笑了笑。
“火车票都买好了，后天的票，到时候我找人护送你哈！”
赵伟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是发自内心的，上一次露出这种笑还是几个月前，过年前夕了。
哦，对了，当时徐嚯王超在过年前夕来过来着。
徐嚯已经彻底无语了，“飞机票都不舍得买吗？”
“不，为了安全考虑罢了。”赵伟温和的说道。
坐飞机？
开玩笑。
天知道坐飞机的时候碰到尸体会怎么办，这可比会展要恐怖百倍不止啊！
要不是送到魔都的时间约长，出现的变故概率会更高。
赵伟甚至都想让超子走回去！
嗯，在铁轨上走，火车在屁股后面追的那种。
“行了，不聊这个了，这次来找你主要是第二件事。”
打趣完后，赵伟深吸一口气。
他的眼神严肃起来，双手合十，低沉开口：
“这次调查案子，我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基础员工的思维，以及敏感总之便是案件调查能力水准有些低了。”
“你知道的，一些信息只有一线基础人员才能找出，而负责案子侦查的队长，往往都是用现有的线索针对案子进行调查。”
“换句话说便是，任何刑警，都十分依赖信息，可刚才也说了”
赵伟声音愈发低沉。
“我们一线人员调查线索的能力有点差了。”
这次案件，三个现场，线索就摆在案发现场三十米以内。
可就是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发现！
是的，三个现场都有捐赠箱，却没一个人发觉不对劲的。
虽说是有三个现场的警方不流通导致看单个捐赠箱没任何嫌疑的缘由，可没查出来就是没查出来。
“我想问一下，该如何短时间，将都城基础一线人员的能力拔高？”
赵伟皱眉询问。
这件事他思考了许久，可愣是没想到什么办法。
毕竟刑侦的提升往往就三方面。
一是人才出现，二是装备升级，三是整体素质上升。
前者上庙烧香都求不来一个，第二个更是慢中之慢，第三个所需要的时间动辄几十年。
赵伟可以等几十年。
可在这几十年里的案子呢？
凶手可不会等着警方能力提升再去作案！
而期间所犯下的案子，没能侦破，在几十年后也没什么概率会被侦破了
像是荤江省这次来人。
对方为什么会如此重视？
因为赵阳他们本身就已经认为案子无法结案了！
十一年啊！
案子跨纬度整整十一点，凶手都能绕蓝星飞几十圈了！
案发附近的人消失，尸体冷冻，现场被磨损的一干二净。
这就好比对着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告诉你这里发生过案子，然后让你去查！
所以，在十年前，荤江省决定减少警力的时候，专案组就认为自己无法侦破，死掉的几人只能以冤魂的方式游荡在警局内，他们除了看着破案概率越来越低也别无他法
若不是徐嚯出现，以及孙亮开始杀人
这案子哪怕连百分之一的侦破几率都没有！
“我不想出现这种状况。”
赵伟掏出一根烟，将其点燃后抽了一口，严肃认真的看向徐嚯。
“哪怕一起即便出了，最起码不能因为最基础的信息搜集能力而导致案件无法侦破！”
徐嚯沉默。
这种东西很难教会，或者说是人教人很难教会。
因为没有实际操作，纸上谈兵永远无法让人感受到自己究竟会不会。
恍惚间。
徐嚯顿住。
纸上谈兵？
他缓缓抬头，沉默片刻，忽的询问。
“赵局？”
“嗯？”赵伟眉头一挑，“怎么了？”
“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试一下，效果应该挺不错的。”徐嚯试探性询问、
“就是不知道”
“您的人肯不肯吃苦了！”
“吃苦？放心说！”
赵伟拍着胸脯保证道。
“都城的警察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与此同时。
海云省，江三市。
李建业有点忧愁。
不不对
李建业是十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