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市发金条了。
这个确实是发了。
短短一星期的时间，第二波来到江三市的魔都警方已经切身体验到了当地的文化
以及工作习惯！
习惯就是，你当警察，下午的时候得自备干粮，方便凌晨的时候垫肚子！
不然，到时候食堂关门，外面店铺也打烊，你饿的前胸贴后背可就难受了
当然，虽然日子有点苦，可‘金条’也确实是会发的。
不出意外，等他们搞完一切的时候估摸着回到魔都，提个一级警司二级警司问题不大。
像是刘星这种一开始就被抓过来当牛马且还有出色能力的三等功也是少不了。
对于体制内的来说，这和发金条确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
“老刘啊，你出去的半个月，魔都的发展真的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啊！”
“就连咱们警方，待遇也得到了极大的改良，你是不知道现在警局的福利待遇有多好！”
“朝九晚九？朝九晚四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里面带着真心实意般的情绪。
“咱们以前过的那都是什么苦日子！？”
“加班到九点？不，现在压根不会加班到九点了！三点咱们就下班！”
“而且还有一大堆功劳，完全就是老天爷下金子啊！”
“老刘，不是我没提醒你，真的，你现在不回来那简直太可惜了！”
打电话的是郑秋，魔都支队市局的人。
他和刘星是校友，入职后也一个大队，关系倒是比较融洽和谐。
就是说的话有点奇怪。
刘星脑子里闪过几个问号，稍微愣了愣。
魔都发金条了？
不对吧
不应该啊。
刘星陷入沉思当中。
魔都他是知道的，毕竟从小待到大，可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对这番话有不小的疑思。
就那个地方，金条能发到他们手里！？
刘星想不明白，他看了眼身边的人。
想了想，捂住手机的接通点，扭头看向潘文。
“老潘，魔都怎么回事？还记得你来之前的样子吗？”
一旁是第二次赶到江三市的潘文，此时的他和几天前的潘文简直是两个人。
彼时，他神采飞扬，双眸中充斥精力，可现在
潘文老实了。
他彻底老实了！
听到刘星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便抓紧时间闭眼补觉。
“嗯？不理我？”
刘星也没在意他的态度，摸了摸下巴。
对方既然懒得说，估摸着就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既然没变化
那发金条的说法从何而来！？
算了。
不管了！
想到这，刘星收起思绪，换了另一幅嘴脸，笑道：
“老陈，实不相瞒，江三市才是真正的发金条了啊！”
“你这是不知道，这次我回去少说一个三等功，后面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等着我，说不定我能拿两个三等功！”
“还记得老潘不？当地的警局都想给老潘留下，让他接班大队长职位咧！”
接班大队长职位？
恍惚间，一旁打盹的潘文打了个激灵，眼神中透露出惊恐神色，忙的起身左右观察。
接任江三市的刑侦大队长？
这种事不要啊！
他还年轻，不能找死啊！
刘星倒是不知情，背对对方，继续乐呵呵的打电话，循循善诱道：
“要不我找支队长求求情，你也过来呢？”
回魔都？
魔都肯定是回不去了。
虽然江三市过的苦
但来都来了。
而且日子都过了快三分之一，不过完再走刘星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虽然朝九晚四很诱人，但
“江三市开始坚决执行朝九晚五的！”
刘星收敛起自己被对方诱惑住的心神，转而诱惑着对方。
朝九晚四魔都的条件是真好啊！
与此同时。
魔都办公室内。
被一堆人围住的陈秋听到对方的声音，那颗心也是砰砰直跳，忍不住一阵向往。
江三市朝九晚五
这得是多么梦幻的生活？
说实话陈秋动摇了，可他一抬头，看到身边人的画面，瞬间清醒。
“老刘你糊涂了？魔都朝九晚四，我为什么要去朝九晚五！？”
“害，我电话说不清楚，你还是回来吧，魔都真发金条了！”
“老陈你不会以为我在害你吧？江三市我都待十多天了！有多好我还不知道？”
“魔都才好啊，你是不知道魔都现在的福利制度！”
“”
一番电话交流下来。
两人是谁也没说过谁，最终，只能在回味中挂断电话。
刘星将手机收起，脑海中满是魔都那朝九晚三的画面，脸上不免露出了唏嘘的神色。
陈秋扫了眼周围的人。
“这小子怎么不回来了”
几个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同时，他们也露出了对江三市向往的神色。
朝九晚五，到处都是功劳的生活吗
“魔都真好啊”
“江三市真好啊”
两边人同时感慨的说着。
“别愣着了，真要是闲着难受就去内勤那边调查档案！”
一道大喝声传来，几人看去，却见是端着饭菜走到办公室的赵海龙。
刹那间，众人作鸟兽散。
端着米饭的徐嚯和李建业面面相觑。
“他们是一个师傅教的吗？”徐嚯有点狐疑。
李建业摇摇头，“不知”
说着，李建业忽的止住摇头的画面，默默看向徐嚯。
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嗯，好像还真是一个师傅教的。”
徐嚯：
徐嚯懒得说这个，默默端着饭盒去一旁吃饭。
案子破了，警方心里那根悬着的弦也松了下来。
当然，这案子算是出了点意外，按理来说应该是南山省的案子，只不过有三个人死在了魔都。
不过严格来说应该是两个凶杀，一个意外死亡。
魔都郊区李渡的死亡确实是意外身亡，对方在看到父母被惨遭杀害后心神俱震，接着转身要跑时双腿瘫软无力，于是脑袋磕上了桌角。
“他怎么说？”
吃着饭呢，徐嚯看到了从审讯室出来的渡厄大师，挥挥手召他过来一起吃点。
“没什么好说的，早就看破了。”
渡厄笑了笑，并没有过度的伤心。
他看的很开。
“人总会死的，只不过死亡原因不同，没什么好惋惜的。”
渡厄吃了口馒头，夹着菜垫了垫肚子。
“他也是这么想的？”李建业眉头一挑。
渡厄摇摇头，笑道：“师兄还是不甘心的。”
李建业哑然，随即砸吧砸吧嘴，继续吃饭。
人生总是这样，不甘心也没机会重来了。
“他应该选择报警的。”
赵海龙想了想，开口说道。
杜涛犯了个罪，李建夫妻也犯了罪，陈锋更是个赌狗中的赌狗，还参与了人贩子拐卖事件。
这三方人想解决的话，完全可以报警让警方来解决。
“不一样。”
渡厄摇头说了句，接着沉默，放下碗筷后又起身。
“我先告辞了。”
徐嚯点了点头，接着渡厄便向外走去。
赵海龙和李建业看的摸不着脑袋，面面相觑。
“怎么不一样了？”
“估摸着是讲究个因果关系了。”徐嚯随口说道。
杜涛用公益会残害的人，自杀的李渡，被贩卖的妻女，这些人的下场在张尧渡厄眼中，都是因张尧的个人念头导致。
去掉主观因素，在因果逻辑上，相当于你拿了把刀捅进别人肚子里。
所以
“在张尧眼中，导致这些人受害和死亡的人有两方面，一是死者，二是自己？”
李建业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
“死者要付出代价来让因有个果，自己也要付出代价来让这份因果圆满？”
徐嚯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吧。”
“啧，这倒是一视同仁。”
赵海龙忍不住感慨道，这和对方自己选择自首几乎没区别了。
至于这种凶手他倒是头一次见。
“他大概会判多久？”徐嚯咽下嘴里的饭菜，看着几人询问。
“死刑，也可能死缓。”
赵海龙想了想给出两个选项。
最好的就是死缓了，但几率不大。
连杀三人，且杀人理由不够充分，很难判个死刑以下。
尤其是李建夫妻。
对方生儿不养，在道德上和法律上所犯下的罪其实不大。
客观理性来说，这两个人完全没理由去死，但却被因自杀的李渡而被张尧杀害。
能不能死缓说实话，完全得看法官会如何看待杜涛的死了。
杜涛是毫无疑问的该死。
一个人杀另一个人，可能会判死刑，但如果一个人杀一个畜生，这在法庭上，在法官公正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判的很小很小！
所以，如果将杜涛去掉的话
张尧杀了两人，倒是有可能无期，但可能性依旧很小，不足二成。
不过这些也可以不用看，因为最关键的是
他偷金库了。
算上这个。
毫无疑问的死刑！
“可惜了。”
赵海龙摇摇头，说完三个字后便端着吃完的饭菜离开。
徐嚯自然知道为什么会说可惜了。
不说别的，对方，可是个211学历啊！
这要是以警察的身份入警，很难不将其当成宝贝来供着，但却去犯罪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建业扭头看向一旁的徐嚯。
徐嚯陷入沉思当中。
案子结束，他倒是又回到了当初的混日子的时间段。
一时间失去目标，倒也挺迷茫的。
思考片刻，徐嚯摇摇头起身，“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建业点点头。
他借调来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倒是也快过去了。
江三市不能长时间将所有任务压在赵水身上，有些东西对方没权限应付，还是得他这个支队长回去。
“有时间再见。”
李建业笑了笑，转身回去。
“再见。”
徐嚯释然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三月28号的魔都气温其实挺高的。
徐嚯穿着衬衫，没穿外套，走在柏油路上，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斑斑阴影落在徐嚯身上。
良久。
徐嚯忽的顿住脚步。
“你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的女孩，徐嚯有点诧异。
楚夕又来接他了，还是之前的位置，还是之前的动作。
对方蹲在路侧，看着身旁的警犬。
一人一犬四目相对，双方谁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很是警惕。
直到，楚夕头顶上的呆毛忽的竖起，警觉起来。
她四处观望，看到徐嚯后眼前一亮。
“我来看看你。”
楚夕开口说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牛仔背带裤，内部有个白色短衫，脚下穿着小白鞋，露出一截脚腕，看起来很是清纯。
徐嚯揉了揉她的脸颊。
很润。
随即他伸出手，疑惑的指着一旁。
“那为什么要带行李？”
楚夕眨了眨眼。
她的身后有三个行李箱，两大一小。
徐嚯试着掂了掂，重量还不小，至少得是他们的全部身家才对。
“张组长说要走。”
楚夕开口解释道。
“张组？张梁？”徐嚯诧异，搓了搓一旁警犬的狗头，“走去哪？”
“都城。”楚夕再次说道。
都城！？
徐嚯愕然，下意识瞪大眼睛，双手用力一抓。
被抓疼的警犬很是不满，对方用脑袋给徐嚯来了个头槌。
“去都城干什么！？”
徐嚯懵了。
前一个案子刚结束，怎么下一秒就得去都城了！？
“不知道哇。”楚夕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王超和张敏也去。”
超子也得去！？
徐嚯还欲开口说些什么。
恍惚间，张梁的影子出现在身旁。
“找你半天了！”
张梁快步走了过来，满头的黑线，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
“找我干什么？”
徐嚯不是很理解。
“去一趟都城。”张梁叹息一句。
“都城？”
虽然有了个铺垫，但真听到，徐嚯还是有点懵。
“我？”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还有超子！？”徐嚯愈发错愕。
张梁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确定！？”
张梁再次叹气，面露苦涩。
“两件事，一是你立功了，上头想见见你，二则是和手机沾边。”
后面不重要，但前面
徐嚯的神色古怪起来。
“半年前我好像去过一次都城来着？”
“嗯。”
“还能去！？”
“眼下来看是这样的。”
“不信邪？”
“劝不住啊！”
张梁深深叹气，仿佛用尽全力。
“真的”
“劝不住啊！”
徐嚯：
“什么时候登机？”
“等会。”
与此同时。
都城。
三个局中年男人凑到一起，抽着烟，极力回想刚才办公室的画面。
劝不住
真劝不住啊！
王涛面露唏嘘，呼出一口浊气。
“上次来”
“发生了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