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最起码让我看看剧本吧？我这个投资商到现在连你拍啥都不知道呢，啥故事啊？”
许健有点懵，像他这样的大金主，到哪都不应该是这个待遇啊，手握大把钞票，以往走到哪都是大爷，现在呢？
上赶着投资个电影项目，人家把他当苦力，丢给一个设计图，让他去搞建筑，搞片场，至于到底拍啥，不知道！
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啊！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以往那种，等张秦川拿来剧本，给他指指点点挑点毛病，顺便再塞几个演员进去的想法了，这位爷连他拍啥都不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反而是能知道他张秦川到底拍啥了，啥都不知道，这活儿干的不踏实啊
“问那么多干啥，你还能指导我还是咋的？”
张秦川斜了眼许健，他能说剧本还没写完嘛？
过年期间他就有了个大概思路，起草了一个框架而已，具体细节还没来得及填充呢，不过身为东方厂厂长，张秦川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不用对外人负责，就连剧本的审核，现在对他来说就跟走流程似的，等写完剧本，剧组正式开拍后，随便派个人去电影局走一趟就行了。
他现在拍电影，只看个人喜好，顺便再看一下观众的意见，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人的意见
无所谓！
“不是”
许健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了眼手里的‘设计图’，抖了抖又道：“大哥，那这个片场呢？这可不是啥小项目啊，到时候工程弄完了，产权是谁的，咱们占比怎么说？拍完后呢？你啥都没说呢。”
张秦川听到许健这话，总算是来了点精神，用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许健道：“你是投资商，你投资的什么？你们来投资我，是为了赚钱嘛？”
“？？？”
这话说得，许健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们来投资你，不是为了赚钱，难道是奔着赔钱来的？
我们钱多烧的了？！
做慈善？！
抬手搂着许健的肩膀，张秦川右手一伸。
“春晚知道吧？春晚的广告位多少钱？就那么短短几秒钟，几百万、上千万，上亿！”
“人家花这么多钱打广告，有收益嘛？你看看在春晚打过广告的那几个酒厂，这几年都赚疯了，你们来投资我，只要我的剧组开机，你们就算赚了，明白么？”
“我的观众群体，下至十七八岁，上至六七十岁，中间力量都是二三十岁的，这些人群到年纪了，是不是要买房结婚啥的？再大点的，是不是要给孩子买房子？”
“跟我混到一块，就这广告效果，能给你们拉来多少新客户？你们每多卖一套房，能赚多少钱？能多拉多少贷款？别告诉你不知道。”
“你们都赚这么多钱了，怎么不给我分点，反而盯着我手里这仨瓜俩枣的，你也不嫌丢人啊？我当初给你两成的分成，已经很不错了，就像这个项目，你放出我的名头，你到西山省收个废矿场，那地能要多少钱？”
“等我拍完电影，随便改改做个主题公园，一年收益多少钱？这东西你们玩的明白吗？嗯？”
噼里啪啦一大堆话，张秦川说完喘了口气道：“所以说这东西交给我，你们负责建设场地就行了，别老盯着我的东西，你们好处不少了，啊！”
“？？？”
许健整个人都惊了，感情他忙前忙后的等项目建好后，这玩意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啥好处都是他张秦川的？
而他这边只能拿到电影所有分红的两成，就这还得出钱出力？
虽然张秦川前面说的话有点道理，但那是大方向上的，具体到他们横大影视这边，要是按他这个玩法，他许健肯定是亏的，这是标准的冤大头啊！
而且你起码骗骗我啊，哪怕是交学费，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刀宰的吧？
眼看许健还想再说什么，张秦川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回去吧，过段时间我去韩国的时候，带上你。”
“不是就这？大哥，你以为我做这么多，就为了跟你去韩国玩？”
“那你还投资不投资了？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张秦川顺手就准备拿许健手里的设计图。
“哎、哎！”
面对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行为，哪怕是许健这个海归高材生，一时间也有点适应不了张秦川的模式，刚刚他还在为张秦川这么明晃晃宰他的行为而不爽呢，这转眼就要换人了？
“行行行我干了，我干了！”
夺过张秦川想抢夺设计图的大手，虽然接这活儿，明面上看他横大影视这边收益不算太多，但对于他们整个集团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当然了前提是一切要按张秦川刚刚设想的那样。
“那就行了，你还有啥事？”
“？？？”
许健眼珠子都瞪大了，这边刚刚确定合作，难道不是该好好缓和一下关系，玩一出兄弟情深嘛？
怎么转眼就要赶人啊！
“张哥我”
“行了行了，走吧吃饭去。”
张秦川懒得搭理他，跟个小孩似的，站起身准备下楼吃饭去
刚走到门口，张秦川停下脚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嘴角一勾，扭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许健道：“对了，想不想体验点刺激的？”
“？？？”
许健听到刺激这两个字的时候，刚刚还一脸郁闷的脸上，瞬间挂起了惊喜般的笑容。
张秦川嘴里的刺激，他是见识过的，只不过，那是在韩国，难道在长安这边，也有不次于韩国那边的刺激？
就说这次开会来对了！
“行啊张哥，我就说你没那么”
许健一个马屁瞬间补上。
“咳，等会儿下午开完会，我带你去玩点刺激的。”
“好好好！”
许健连连点头，已经开始憧憬下午的刺激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难道这次是有关于兵马俑类型的角色扮演？
啧啧啧
或者盗墓类的？
东方厂食堂内，一个个被绿植隔起来的天然包间内，老王老远就看到张秦川带着个小年轻走进食堂。
因为下午还要开会，老王也难得没有出去吃，就在东方厂体验一顿他们的工作餐。
端着托盘，瞅准张秦川那一桌，径直朝他们走去
张秦川刚坐下，打饭这种事儿，肯定不用他自己亲自去，崔贞媛就帮他干了。
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一看，居然是老王。
“哼！”
因为上午刚刚大吵一架，老王现在心里还有气，以往对张秦川那一丝畏惧，因为这口气的存在，畏惧也暂时消散了。
重重的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坐到张秦川对面。
“自从你当上电影协会的会长，我这饭碗都快保不住了，以后是不是让我们连这种饭都吃不上啊？”
“呦？你几千万买古董的时候，也没见你哭穷，这会儿跑我这儿哭穷来了？”
张秦川撇撇嘴，自从这几年华艺上市，借助内地第一娱乐股的名头，老王没少赚，花钱大手大脚的名声，就连很多普通人都能在报道上看到。
这位不仅把自己包装成文艺人士，还大手笔收购各种古董，整天搞得跟文化人似的
“非要搞到这一步嘛？”
老王皱皱眉，看着油盐不进的张秦川，吵架不是目的，谈事情才是目的。
“啧又不是你们一家这么搞，大家都这么搞，就等于没搞，我都出面起个头了，你们不跟上咋了？这个恶人全都得我来当呗？”
“你！”
“别给我废话，片酬那点钱才多少，他们一年能拍几部戏啊？商业上的事儿，我限制他们了吗？现在节俭令都下来了，你要跟政策对着干啊？”
“”
老王低着头，默默的夹菜吃饭，没接这句话，他当然不想跟政策对着干，但这个政策，本来是不关娱乐圈的事儿的！
这是张秦川硬往上扯的，而且他还反驳不了
“我把你们都叫来，就是说这件事，这件事早定好，早发展，大家都形成默契，到时候都按规矩来，只要咱们都稳住了，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老王只有维护好咱们这个大市场，大家以后才都有的吃，这个道理，我懂，你也懂。”
张秦川单手按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老王。
以前，远的就不说了，就从九十年代开始。
当时是制片厂处于圈子里的最顶端，导演次之、编剧、剧组工作人员再次之，最后才轮到演员。
后来，因为经济原因和客观因素，演员露脸多，容易红，赚的也越来越多，一直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演员因为太红，或者太火，反而凌驾于整个剧组之上产生倒逼的情况。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改变引起的种种乱象。
这种东西可能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张秦川不喜欢这种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不加限制，以后随着发展，就会出现那种流量明星。
就是那种要演技没演技，要作品没作品，光靠一张脸，片酬就能占据一部影片所有资金一半的畸形产物。
这对整个影视行业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当影视作品不是靠故事取胜，而是靠某个人露脸或者一些低俗的噱头取胜，那就太失败了。
可能他这个打压演员片酬的‘政策’，不能彻底改变这种情况，但也可以相对延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或者大环境。
拍戏，就好好拍戏，有能力的，演技好的，当然值得更多的片酬，但这个片酬要有一个上限，不能过于夸张，过于畸形，以至于影响根基。
一个演员，表演和作品才是根基，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片酬低，完全可以从商业上弥补，而不是本末倒置的产生流量明星的畸形片酬。
“唉”
老王点点头，看着张秦川这么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也知道这件事再反抗也没啥结果了。
国内所有演员，可能从这次会议之后，以后的片酬就要大幅度缩水了。
至于他们对这件有什么意见？
这不重要，他们连参与讨论这种事儿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来开会的这些影视公司老总，已经能代表内娱大部分圈子的态度了
“张哥？咱们去哪啊？”
下午六点，三辆奥迪A6低调的往成外开。
许健坐在张秦川旁边，看着窗外的车流，好奇的问了张秦川一句。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张秦川拿着手机，一边刷新闻，一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金不换电影科技研究中心？”
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此时所在的地方，许健也不知道是哪，反正周围有点偏，等车停下后，看着面前这栋占地极大的带院子的办公楼，再看看门口挂着的牌匾，许健念出了公司的名字。
“这是干啥的？”
还电影科技研究中心？
很高端的样子。
来这里面找刺激？
走进这家研发中心，跟许健一起来的俩保镖，因为有上次去韩国的经验，眼看着张秦川一摆手，跟在他身后的人没跟进去，他们看了眼许健的眼色，也没跟着进去。
走进办公楼大门，看着下面空荡荡的大厅，许健眨眨眼，这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的。
“张哥这”
张秦川扭头看着许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走，在楼上呢。”
带着许健朝电梯间走去
“叮！”
伴随着电梯门打开，许健看了眼外面的布局，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二楼，周围所有的墙壁上，都包裹着一层吸音棉，瞄了眼旁边的窗户，也跟楼下不一样，对于建筑，他还是能看的懂的。
看到他俩过来，两个穿着防弹背心的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张秦川右手一摆，指了指许健道：“绑起来！”
“？？？”
许健看着那俩人从腰间拿出绳子，抓着自己的手就开始绑，整个人还有点懵，这是M向的？
关键是他不好这一口啊！
而且这是俩男的！
卧槽了！
“张哥张哥我”
“啧？你还不信我？放心，没事刺激的在后面呢，跟他们去吧。”
张秦川拍了拍许健的肩膀，一脸鼓励之色。